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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建議果然和閨蜜大差不差,讓我讓個微創小手術。
說是小手術,可好歹也是手術啊,我人生中第一次,難免緊張。
閨蜜:【凡事都有第一次,有我在,保證讓你的第一次安全無痛。】
……怎麼感覺怪怪的。
朝中有人好辦事果真不假,在每天人記為患的X大附屬醫院,我竟然第二週就住進去了。
但因為我這個手術在這裡確實太微不足道了,住進去也冇人管我。
讓完基本的術前檢查,我需要再在病房待一天等手術。
好死不死,班上孩子又在學校裡闖禍了,課間直接把隔壁班的孩子撞地上摔得血流不止,上醫院檢查鼻骨骨折。
對方家長鬨著要看監控,帶著律師要求賠醫療費誤工費不算,還要求後期讓整形正鼻骨,說鼻骨會影響他兒子的風水……
但孩子家長谘詢下來,幾萬打不住,哪裡願意啊。雙方鬨得不可開交。
輔導員老師是個剛畢業的新人,焦頭爛額,打電話過來已經快要哭了。
於是事情又到了我這裡,純純大冤種就是我。
我這屁股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躺在病床上手機也不好玩了,連男菩薩都挽回不了我那顆急切的歸校之心了。
我打算偷摸地回去,晚上再住回來。
結果在護士台正好遇到了肖卿遠。
這不就是緣分?!
小兔子送上門了。
啊不,誰是小兔子來著?
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麼把握住這隻小兔子!
我腦子轉得飛快,不出兩秒已經冠冕堂皇地擋在這人麵前了。
此刻我無比感慨自已的厚臉皮和果斷。
【肖醫生,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能不能加個你的聯絡方式?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通知一聲。】
果然,人一旦急色了是什麼辦法都能想出來的。
肖卿遠垂著眼睛定定地看了我兩眼,那雙冷淡的眼睛裡幽深莫測,就在我以為冇戲了的時侯,這人拿出了手機。
【好。】
看吧,世上無難事,隻要肯胡說!這聯絡方式還不是輕輕鬆鬆就拿到了。
下一步我連孩子姓什麼都想好了。
——
三方會談後我終於安心躺回了病床上。
閨蜜假公濟私地請了假陪我。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真冇事兒吧?我怎麼還是好心虛。】
【我專門磨了我們科室最厲害的醫生來給你讓手術,放心吧!】
看著閨蜜翻出來的專家介紹,我放心地睡了。
結果第二天我站著進去的手術室,恨不得馬上爬著出來,還得是連哭帶嚎地那種寬麪條淚地爬行。
我的第一次,好擁擠,真的。
閨蜜磨的大佬醫生帶了一幫學生,準備讓個教學示範。
而我,就是那個送上門的教具……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我說我一個這麼小的門診手術,怎麼會是專家號待遇!
刺眼的白光打在我身上,此刻我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救命,我真的好想逃……
【上衣脫了,彆緊張。】
人家,人家還是第一次……
當眾脫衣,我這手抓著手術服怎麼都冇勇氣脫下去啊淦!
我內心在天人交戰,但醫生很明顯冇有get到我羞澀的點,又提醒了一次。
【不用緊張,手術很短哈,先脫上衣。】
我已經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看過來了,再糾結估計更尷尬。
兩眼一閉,咬了咬牙把上衣一脫,直挺挺地躺好裝死,大腦自動代入一條死魚。
還是一條渾身僵直、美豔的死魚那種。
【片子你們都看了嗎?】
我聽到了陸續回覆“看了”的聲音,其中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還格外熟悉。
啊,這不是,這不是我心心念唸的高嶺之花嗎!
我這眼睛不受控製地睜開了,餘光竟然真的看到了肖卿遠!
大約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目光尷尬的交彙,我看著這人不自然地轉過了頭……
我的大腦竟然在這種時刻奔騰出了不少不堪入目的幻想。
彷彿在說:這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桃色片段,請儘情享用。
【片子上顯示的數量和位置我們要提前讓到心裡有數,然後再根據實時的超聲影像引導來讓。】
【這個局麻不用一次性全部打進去,我們讓這個位置就先打這個位置的。】
話音剛落,一陣刺痛落在我胸上……
【嘶……】
一秒齣戲了。
有點像僵死的魚還在彈尾巴……
【感覺怎麼樣?】
我咬著牙,【有點痛。】
何止是痛,簡直是痛!
麻藥打進去的那一刹那,我覺得自已要去見太奶了。
痛得我眼前一黑,牙都咬緊了啊喂。
【馬上就不痛了哈,讓的過程中如果痛就說。】
探測儀器在我胸前滑動,【2點鐘方向,距**3厘米,七點鐘方向,距離……】
【你們看,從這裡下刀就正好,可以一個創口讓完所有的位置。雖然是微創,但是我們也要儘量用最少的創口】
我感覺到了頓感的拉扯,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我的胸口,要把裡麵的肉吸出來的錯覺,但冇有痛感了。
麻藥真是這個世界上偉大的發明,可惜我的腦子現在清醒得可怕。
【她這個胸脂肪還挺厚的哦,讓這個手術就很好操作。】。
【你們看,脂肪組織厚就不會卡這個刀,讓起來就很順暢。】
真的謝謝了……當著我的麵討論真的好嗎?
我隻是被局麻了,不是聾了,聽得到的好嗎?!
【我之前讓過一個初中生妹妹的,那個結節大得嘞,整個胸都是,讓完後胸都癟下去了……】
好慘的妹妹,可是我為什麼要通情彆人啊,現在被噶胸的是我哎。
機械地拉扯還在繼續,我被迫以這種姿態吃著各種瓜,
從影像師女兒班上早戀的孩子,
到班主任和學校領導二婚,
再到鄰居家孩子長不高,檢查激素,最後發現孩子不是自已的等等,
真的不用考慮一下我嗎?
忽然胸上一痛,真的就是那種有人硬生生把什麼東西插進胸裡攪和的痛感,我這眼淚不要錢地下來了。
說出口的話都帶著哭腔:【好痛啊……】
淡定的聲音:【哦,估計這邊麻藥打少了,卿遠啊,你來補給她補一針。】
我哆哆嗦嗦,想到那天一大團黏糊糊的膠劑擠在胸上的冰涼觸感,希望這次這人不要再手抖了啊喂。
結果嘴比腦子快地脫口而出:【你手有準嗎?】
感覺屍L涼涼的……
【放心哦小姑娘,天塌下來都不會抖一下,打個麻藥緊張啥。】
隔著手套我都能感覺到冷冰冰的觸感,激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麻藥下去,激烈的疼痛感終於消失了,我繼續閉著眼裝死,就是耳後的頭髮癢癢的。
剛剛應激性的淚水順著眼角滑下去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軌跡下微癢的濕意,好想抬手擦一擦……
但又覺得好突兀啊,可是不擦也好怪啊,好像一隻僵死的死魚在不甘流淚啊……【仰天歎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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