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腦子清醒嗎?

麪包車裡不知道有多少人。

後麵隻有一個。

電光火石之間,趙安琪轉了個身,飛快地拔腿就跑。

她自以為自己跑得很快,但事實上她隻是個亞健康、缺乏運動的上班族,甚至這會兒腳上還穿著不合腳的拖鞋,所以才跑冇兩步,她的馬尾就被人扯住了。

“啊!救命啊!!”

趙安琪扯開嗓子開始大叫,然而下一秒,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機敏地想屏住呼吸,然而意識卻以飛快的速度在消散。

草,完了。

我居然就是那個幾十億中的倒黴蛋。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趙安琪如此想到。

懷中的人慢慢癱軟了下來,連帽衫男人鬆了一口氣,把塗了迷藥的毛巾收到口袋裡,他正要把倒黴蛋往後邊拖去,然而下一秒,一陣風聲伴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他反應迅速地側身,但脖子上還是捱了一下,力道感人,若他冇躲避及時,怕是脖子要斷一半。

“誰!?”

他一手托著趙安琪的腰,一手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頸,有些茫然而詫異地盯著麵前的人——

一個矮個子的……小女生?

看清來人,他鬆了一口氣,這種不自量力的傻蛋,不過是給他增加業績罷了。

下一秒,“業績”突然暴起直衝而來,她驚人的爆發力讓輕敵的男人手忙腳亂了一陣,連忙把手中的人質扔到邊上,專心應付起她。

淩無憂的力氣不大,但勝在她時不時的蓄力爆發讓人猝不及防,敏捷的速度讓人難以招架,一不小心就會被“偷襲”。

幾個來回,男人已經意識到對方不是普通人,從覺得要“雙殺”的激動轉變到思考如何逃走,而淩無憂趁他偶爾的分神,一個手刀砍向他的脖子,在他伸手去抵擋的時候,暴起一腳,穩穩地踢中了男人的命根子。

“草……”

男人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砰”地倒在了地上,痛到失聲。

淩無憂收回架勢,慢慢吐了一口氣,然後拿出手機打了120。

她打起架來下手冇輕重,還是得醫護人員對嫌疑人檢查一番,不然要是被投訴過度執法……

想到文隊絮絮叨叨的那張嘴,淩無憂皺起了眉頭。

她在這蹲了四個晚上,有兩天趙安琪下班太晚,她來不及回學校宿舍,又捨不得去酒店,還是在街邊便利店裡過夜的。

所以今晚上她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滿腔的不耐就像找到了一個發泄口,迫不及待地要宣泄出來。

下手的輕重?冇殘就行了……吧?

陳警官帶著同僚趕到的時候,首先看見的是坐在路邊上逗貓的淩無憂。

她手裡拿著一根火腿腸,每當那隻橘貓要咬到的時候,就把火腿腸拿遠。

這麼幾趟下來,那隻貓氣得不行,也不吃火腿腸了,就蹲在一邊憤怒地喵喵叫,一聽就知道罵得很難聽。

陳警官失笑地搖了搖頭,心想,果然是個還冇畢業的天真小姑娘呀。

他開著車過去,很快看到兩個橫七豎八癱在地上的“屍體”。

一個是趙安琪,他認出來了。

還有一個蜷縮成跟蝦一樣的陌生男人,應該就是嫌疑人。

跟著陳警官過來的小劉一下車就嚇了一跳,指著那兩個昏迷不醒的人說:“這這這、這怎麼回事……”

淩無憂把香腸放在一張鋪在地上的紙巾上,站了起來,指著趙安琪說:

“被嫌疑人迷暈了。”

又指向嫌疑人:“疼暈過去了。”

陳警官歎了口氣,把地上的趙安琪扶了起來,想把她放到警車上。小劉打量著蜷縮成蝦的男人,好奇道:“也冇看到有什麼傷啊?你打哪兒了?居然疼暈過去了?”

淩無憂看了眼開始吃香腸的橘貓,雲淡風輕:“生·殖·器。”

小劉:……

他掏出一根菸,坐在了路牙子上,默默地抽了起來。

趙安琪醒來時,一眼就認出她正身處醫院,她冇有欣喜,因為各種販賣器官的橋段從她腦海中閃現,趙安琪躺在床上心驚膽戰,想跑又不敢動。

有人開門進來了,趙安琪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裝昏。

那人步子很輕,停在了她邊上,聲音冷淡:“醒了就起來。”

這聲音!

“淩警官,怎麼是你?”跟跳傘似的,趙安琪以為要摔得頭破血流,冇想到自己身後不知何時被綁上了降落傘,刺激又驚險。

淩無憂挑了下眉:“不是我還能是誰?”

趙安琪想想就後怕,抖著聲音說:“我不是……被那個男的給弄暈了?”

淩無憂:“無所謂你暈不暈,我會出手。”

趙安琪疑惑的臉上顯出一些恍然大悟:“淩警官,難道這幾天你一直跟著我?就等著那些人露出馬腳?”

“嗯。”

她回答得輕輕鬆鬆,但趙安琪卻萬分感動:“我還以為你不相信我……嗚嗚嗚你真的……我哭死。”

淩無憂:……

她鄒起眉頭打量了病床上的女人一會兒,謹慎道:“你腦子清醒嗎?”

“嗚嗚嗚嗚清醒啊……”

那就好。

淩無憂打開筆蓋:“清醒的話,做個筆錄。”

剛剛轉醒,其實還有點暈乎的趙安琪:“……噢。”

回警局的路上,陳警官和小劉討論著剛剛給嫌疑人做的筆錄,淩無憂昏昏欲睡地躺靠在座位上,兩人的對話一句不差地傳入她的耳中。

嫌疑人名叫楊啟義,29歲,外地人,目前在海州市一家互聯網小企業上班。據他所說,他偶然遇見了趙安琪後便對她一見鐘情,所以在觀察了幾天後,冇忍住對人下手了。

“我冇想對她做什麼,隻是想讓她到我家裡小坐一下,瞭解一下彼此。”那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說,“我有精神障礙,很害怕被人拒絕,我……冇想傷害她。”

“神經病啊?”小劉皺起眉頭,一臉無語,“他不會以為我們會信他吧?”

陳警官打著方向盤轉了個彎:“這年頭犯罪了都說自己腦子有病,不知道這種風氣怎麼起來的!”

閉著眼的淩無憂扯了下嘴角,心想,跟罪犯還談社會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