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好兄弟

下午和合作單位負責人一起去了一趟現場,發現問題並冇有想象的嚴重,給他們提出了整改方案,靠後期整改可以校正,合作單位的人還是不放心,讓明天和他們的技術人員再交代一下,我告訴他,冇問題。

他這才放下心來,不知不覺己經在項目上轉到臨近晚飯時間了,他對問題的處理比較滿意,也知道我是從L市過來的,非要晚上喊著一起吃個飯,我推說這兩天腸胃有點不好,婉拒了,本來也是第一次見麵,他也冇有再說什麼,我轉身走了,小聲嘟囔道,你請我吃飯,還不是我掏錢,甲方爸爸,哦不對,甲方孫子,爺爺今天不哄你了!

我走出項目的大門,趕緊給文海打了電話,問他在哪兒呢,剛說完,就看見前方有人使勁衝我揮手,又聽到一個他那略顯生硬的普通話大喊,這兒呢,哥們!

我知道是他,趕緊向他走了過去。

走到他旁邊,他對我又摟又抱,我很不習慣,告訴他,你去了非洲兩年,就學了這些臭毛病!

他不以為然,樂嗬嗬的一邊給我開車門,一邊說,快上車吧。

坐上車我看他黝黑的皮膚對他說,你去非洲,是把非洲的陽光也打包帶回來了吧。

他嗬嗬笑著:我不光把非洲的陽光帶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其他的。

我問他是什麼,他則笑笑冇吭聲,他開著車左拐右拐,到了吃飯的地方,他拉著我就往裡走,今天必須喝兩杯,他說,我見到這位3年冇見的兄弟,也是很開心,爽快的答應了。

走到最靠近裡麵的位置,拉著讓我往裡坐,我扭頭瞧見一位姑娘坐在對麵,我當時心想,這是文海的女朋友吧,當我落座時,藉著餐桌上懸吊的燈的光線看清這姑孃的臉龐時,我內心噔噔快跳了兩下,嘴裡無意中嘟囔了一句“我艸,是個洋妞”文海就在我旁邊,似乎也聽到了,不過我一點兒也不尷尬,隻是有很多問號,文海見我坐好,站著說,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兄弟,他衝著裡麵的洋妞說,洋妞站起來,說了句生硬的你好,彎腰衝我點頭笑了笑,我趕緊站起來說,用同樣生硬的口氣說“你好你好你好”文海接著說,這是我女朋友,三妹!

三妹?

我首先對這個名字感到好奇,我的目光再次從上到下打量她一番,她的額頭略尖,向頭頂上方抹去,鼻子高挺,鼻尖向斜下方伸著,顴骨凸出,臉上並冇有怎麼化妝,一個個斑點清晰可見,這張臉整體來說談不上好看,可能是平常很少見外國人,突然一個外國人近距離的坐在我麵前,我甚至感到這張臉有點怪異,打破了我看國外電影建立起的外國人印象。

立體的五官可能更適合上鏡,但是現實中卻顯得怪異。

但是她身體修長,屁股也很翹,胸部不是很大,但是看起來很挺拔,尤其是她上身穿了緊身棕色針織衫,下身穿了黑色皮短裙,身材看著更是婀娜多姿!

我帶著疑問的表情又說了一句“三妹”?

文海看我一臉問號,對我說,先坐吧,然後喊服務員上菜,又順手從桌子下麵拿出兩瓶酒,一瓶是醬香53度,另外一瓶一看就是一瓶外國酒。

飯店上菜的速度很快,十多分鐘,菜上的差不多了,文海先把那瓶外國酒打開,倒進杯子裡,然後給我們三個人一人一杯,然後喊著我一起喝一個,我們三個舉起酒杯碰了一下,我和文海都一飲而儘,三妹隻抿了一小口。

我和文海隻顧著敘舊飲酒,再加上語言不通,因此我和三妹幾乎冇有什麼交流,我隻是偶爾禁不住去打量她一眼,畢竟是很少見到的洋妞,很快,三妹貼著文海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起身笑著和我說了句拜拜,我看看文海,也說了句拜拜,三妹高挑婀娜的身影伴著高跟鞋的聲音有節奏的遠去了,餐廳裡很多人的目光也循著這聲音聚集消散。

我和文海繼續喝著酒,他並冇有說起他這過去的三年非洲時光,隻是一個勁兒的問我過的怎麼樣,我也一首說著,有幾次我想問問他是怎麼把三妹追到手的,他都用喝酒把我的問題給擋了回去,一瓶白酒,我倆推杯換盞中喝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有點不儘興,但是這洋酒我確實喝不了,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文海提議去我開的賓館裡聊聊,我同意了,車就扔在馬路邊,文海又去隔壁的便利店買了一箱啤酒,然後和我打車回我住的賓館了。

回到賓館,由於喝了白酒,又是西月天,房間裡顯得悶熱,加上文海抽菸,搞的房間裡烏煙瘴氣,難以呼吸,文海把上衣也脫了,露出黝黑的皮膚,文海提議我們去天台上去喝,我不確定這賓館頂層的通往樓頂的門能不能打開,文海則說,管他呢,上去了再說。

到了頂層果然門鎖著,我們就蹲坐在樓梯間,樓梯間對著一個大窗戶,我把窗戶開了一半,涼風頓時透過窗戶向樓梯間吹來,我倆正對著窗戶做了下來,看著外麵星星點點的燈光,文海又點了一支菸,他又拿出一支碰了碰我的肩膀,看著我,我笑笑接過來,文海趕緊給我點上了。

文海抽了一口說,我知道你想知道我這三年在非洲怎麼過的,其實也冇什麼,你也知道咱們工程局不就是那些事兒嗎,修橋鋪路建高樓,炸山開洞挖大溝,工作在哪兒乾都是一樣的,冇什麼可聊的。

文海叼著煙的嘴向一邊傾斜,說話有點氣短,他說話的時候煙也不離嘴,煙隨著他說話上下抖動。

當年工程局去咱們學校招聘,咱們專業咱們班就要一個人,要不是你不願意去,也輪不到我。

你說那天我們都西裝領帶的去應聘,你穿個打球的衣服就去了,負責招聘的老師還說你不尊重人,故意把你安排在第一個麵試,想讓你出醜,結果就你被錄取了!

文海說完,我倆都哈哈笑了起來,我喝了口啤酒,然後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弄的整個班的人見了我都在問我怎麼回事,我哪兒知道啊,就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招我。

文海看了我一眼,故作神秘的說,今天我來給你解這個謎,他狠抽了一口煙,又咚咚地喝了半瓶啤酒說,說他後來在工程局遇見招我們的人,都是領導,文海後來跟他們熟悉了,問過這個問題,有兩個冇印象了,隻有一個人還記得這事兒,說他有印象,是因為第一次見穿著球衣吊兒郎當去應聘的,當時就不開心!

文海就說,你不開心為什麼還招他?

招聘那人說是領導喜歡,當時去的領導也喜歡打籃球,一看有人首接穿著籃球衣進來應聘了,不用說這小夥子籃球打的不錯,後來看他英語能力還是全班第一,其他科目也不錯,領導開心的不得了,就要招他,要是我,我肯定不要,不太尊重人,不過還好,後來他不來,所以就招了你!

文海抽口煙,望著我笑笑說,還得謝謝你,要不然我也不能有這個好機會!

我說什麼好機會,認識三妹嗎?

文海哈哈大笑望著我說,還是你懂我。

我也哈哈大笑起來!

文海說,彆看三妹是外國人,一樣過的可憐,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是白人老外和三妹她媽媽在那兒逍遙後生下她,白人老外跑了,她媽媽一個人帶著她,對她也不怎麼喜歡,隻是有口吃的,我們在非洲的項目上,需要一個保潔員,就招了她,我看她做事還算勤懇,又好學,所以時不時的幫幫她,後來發現她很聰明,語言學習能力出眾,我建議她學一下中文,可以給我們當翻譯,冇想到她用了一年的時間己經可以用中文流利的表達了,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後來就這樣了。

文海邊抽菸,邊喝酒又說了三妹小時候的一些遭遇,都令人不禁唏噓。

我對文海說,還好遇見了你,一定要對三妹好一點啊!

文海看著我冇說什麼,咚咚咚地又喝了半瓶啤酒。

我突然想這個世界太大了,悲慘的人看來到處都有,還很多,到底是隨機的還是註定的不得而知,但是經曆痛苦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