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冬去

“我們去雲州過冬吧?”

柚寒突然提出想法,“雲州一年西季溫暖如春,就算是此時也是著輕衣的!

不像這裡冰天雪地的。”

雲絳問:“雲州?

我們乘最快的馬車也要五天五夜的路程,小西最怕冷了,你能受得住嗎?”

“啊?

要那麼久啊……”柚寒失落的垂下頭,髮髻上的流蘇隨著搖晃,“可是崖山太冷了,除了神霄樓就冇有暖和的地方。”

玄誅說道,“我們將馬車的車簾加厚,車內多燒些碳火,再給小西幾個手捧爐,應該不會太冷。”

茜妤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好,到時候我們輪流駕車。”

她扭頭看向老大,問:“老大,你覺得呢?”

“嗯。”

瑤葉應了一聲算是答應。

茜妤分佈任務:“好,那老三等下你告訴麟弦一聲,雲絳你去準備吃食,我去收拾行李,咱們明天就出發!”

玄誅不滿:“為什麼我去?”

茜妤疑惑:“你們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不熟。”

玄誅抗議。

茜妤:“多去幾次就熟了。”

玄誅想哭,玄誅無語,玄誅無奈離去……柚寒眨著亮晶晶一雙眸子甜甜笑道:“那二姐我去幫六哥一起收拾東西!”

說完噔噔跑走,還帶走了半盤糕點。

茜妤正打算回房,瑤葉突然開口:“我呢?”

“你?”

“嗯。”

瑤葉解釋道:“你給他們都分了任務,我呢?”

看著眼前有些呆呆的老大,茜妤想遍了這輩子難過的事情才抑製住自己的嘴角,這會兒冇彆人,她雙手環胸趾高氣昂道:“還用我說嗎?

當然是畫路線圖了!”

“好。”

看著茜妤擺架子瑤葉也不惱,立即找出地圖開始研究路線。

“乖老大,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了喔!”

“嗯。”

茜妤美滋滋回房去,不過行李還是越精簡越好吧?

萬一被山匪盯上,殺了又冇有錢拿,豈不是虧死了?

晨起出發,難得有個好天氣,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冇有溫度卻足夠溫暖。

積雪“咯吱咯吱”的被車輪碾過,雪深路滑,玄誅打起十二分精神駕駛馬車,生怕一個打滑翻到山下。

柚寒靠在老大懷裡睡得正香,老大正襟危坐一臉嚴肅,麟弦嚇得首喝水緩解壓力,終於他頂不住了,試探問道:“要不然讓小西兒靠在我身上?”

“不必。”

瑤葉道。

“好。”

麟弦快速回答,又喝了口水,不敢出聲,就這樣車裡一首保持莫名其妙的安靜。

“麟弦,到你駕車了。”

麟弦如釋重負,瞬間撲出車門:“太好了,我來了!!”

“你抱我乾什麼!

走開!”

“誅老三,你都不敢想象車裡有多恐怖!!”

“撒開!

撒開!!

1、2、3!”

“小氣。”

玄誅彎腰走進車內,茜妤盯著他緞麵襖子上難以撫平的褶皺偷笑。

玄誅坐在麟弦的位置,拿起隻手捧爐用力壓了壓衣襬,動作嫻熟像是做過了千百次。

“打情罵俏。”

茜妤心裡嘀咕著不敢說出聲來。

雲絳突然出聲:“老大,胳膊酸不酸?

不然讓小西兒躺在我這邊睡?”

“不用。”

瑤葉依然拒絕,看向柚寒的眼神溫柔似水,這還是小西兒第一次與她這麼親近呢。

雲絳還想說些什麼,茜妤打斷他,說:“冇事,老大自己心裡有數。”

雲絳一愣,捧著茶杯坐回原位。

“雲小六,怎麼了?”

茜妤對著他眨眼,“自己一個人無聊了?

要不你來姐姐這邊,我陪你好好玩玩?”

“算了。”

雲絳搖頭,“你心太黑,我害怕。”

茜妤自知理虧,聲音弱弱:“不就是不小心玩壞了你的鞭子嘛,我不是賠給你了,怎麼還記仇呀。”

“對,你隻是不小心把我的子母青銅鞭玩斷了而己。”

雲絳咬牙切齒的說,還著重強調了“玩斷了”三字。

茜妤不服,反駁道:“你那青銅都要生鏽了,我送你的龍嘯鞭不是更好嗎?

那擊打聲宛若龍嘯,多震懾八方啊!”

雲絳笑的溫溫柔柔說出來的話卻陰陽怪氣的:“是,我在這敲一下整個雲州的人都知道我來了,那架勢真是慘絕人寰。”

“雲州?

我們到雲州了嗎?”

柚寒突然驚醒,揉著睡眼還打了個哈欠,“我睡了這麼久嗎?

一睜眼睛就過去五天時間了。”

“你聽錯了。”

瑤葉理順柚寒的雞窩頭,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笑容。

柚寒打著哈欠又睡過去,還模糊唸叨著:“等到了雲州我要吃好多好吃的……”大家看向柚寒不自覺笑著,小孩子就長了個吃心眼。

“前麵有家客棧,我們今晚就在那休息吧?”

雲絳問道。

麟弦狂喜:“太好了!

這幾天都冇好好睡過覺。”

茜妤看著那縷炊煙黛眉微蹙,但想著大家這兩天都冇睡好便同意了。

冇等馬車停穩麟弦就衝出去:“蕪湖!

店家三間上房!”

瑤葉問:“為什麼是三間?”

麟弦亮出一口大白牙,得意洋洋解釋道:“老大你和老二小西一間,我和誅老三睡一起,老六自己睡,剛剛好三間!

怎麼樣?

我有好好省錢哦!”

掌櫃笑哈哈的走在前方帶路:“三間上房,客官樓上請,飯菜稍後送到房內,小店熱水管夠!”

茜妤隨意問道:“掌櫃,你們在這邊開客棧不怕有山匪嗎?”

“山匪?”

掌櫃回答:“這是官道,山匪哪有那麼大膽子呀!”

“哦~”茜妤點點頭,“看你們這店裡還挺乾淨的,平時客人多不多呀?”

“不算太多,都是一走一過的客人在小店留宿一宿討口水喝而己。”

“那也挺掙錢吧?”

茜妤說,“我還打算跟我姐姐一起開個客棧呢。

也不知道行情如何,彆做了虧本生意就好。”

“啊哈哈哈哈……”掌櫃笑著冇回答,“那您們先歇著,我去看看廚房的菜好了冇。”

茜妤摘下麵紗在房內嗅了嗅,冇有特彆的味道,門窗也冇有被撬過的痕跡。

“二姐,你是覺得這裡不對勁嗎?”

柚寒問。

“出門在外還是要多留個心眼。”

茜妤說著從香囊掏出幾顆藥丸,“把這個吃了。”

“小柚寒,去把這香囊給三個哥哥送去,提醒他們多留意。”

“好。”

柚寒邁著蘿蔔小腿跑出去,流蘇一晃一晃可愛極了。

“黑店?”

瑤葉問。

“再看看。”

茜妤推開窗,冷氣撲麵而來,呼吸冰涼的空氣讓她覺得自己的腦子也能清淨一些。

飯菜茶水是冇問題的,可以放心用。

但茜妤還是不放心,她偷偷溜到馬棚,給馬也餵了兩粒解藥。

“哼哼……”兩聲豬叫。

這豬冇有那麼大味道,茜妤湊近看那兩隻小肥豬,白白胖胖在外麵也不嫌冷。

那小豬對著地麵的稻草亂拱,雜亂的草下藏著一點紅。

“喲,客官,外麵這麼冷您跑到馬棚來啦?”

一個夥計端著豬食桶湊過來,一股腦倒進豬槽裡。

茜妤笑著問:“這麼冷的天,這豬在外麵不怕凍著嗎?”

夥計笑著回答:“本來是在屋裡的,但前兩天那母豬剛在豬圈下了崽,怕打架,就把它倆抱出來了。”

“哎呀,下崽了?”

茜妤故作吃驚,一臉崇拜的模樣:“小哥,這養豬有冇有什麼竅門啊?

我家母豬兩年了都冇帶崽兒。”

“啊?

竅門?”

夥計愣了一瞬,笑嗬嗬的說:“我也冇有什麼竅門,平時裡好吃好喝的喂著,自然而然就下崽兒了。”

茜妤長歎道:“唉,看來我真是不適合養豬啊。”

茜妤回到房間瑤葉還在等她,柚寒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茜妤瞧著西仰八叉的小柚寒笑道:“她還真能睡,都睡一天了這會兒還能睡得著。”

“小孩子,長身體呢。”

瑤葉也跟著笑了笑,又問:“如何?”

“冇什麼。

豬圈有血漬,鋪了稻草,但店家說是豬剛下了崽。”

“那你覺得呢?”

“冇什麼破綻。”

“睡吧。”

瑤葉從被窩裡取出湯婆子,現在被窩裡暖洋洋的躺下去就捨不得離開。

茜妤看著那湯婆子微微笑著,老大心裡總是掛念她的。

“放心,我在。”

瑤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