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湛王傷重羨王兩難

想到這裡,蕭錦帛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這是他在臨出征之前師父贈予他的靈丹妙藥,可以快速恢複體內真氣。

隻是不知道對魏傑這種內傷是否有效。

但是無論如何還是先給他吃下去吧,即便隻能穩住氣息也好,蕭錦帛想。

蕭錦帛倒出了兩顆丹藥,喂入了魏一孑的口中,還好,魏一孑還知道吞嚥。

然後自己也吃了兩顆,便坐在樹下開始運氣療傷。

藥喂下去,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蕭錦帛覺得自己好了一些。

他再次探向魏一孑的脈搏,發現脈搏慢慢平穩下來,隻是這體內的真氣卻潰散的不成樣子,看來隻能等他醒來自行運氣療傷修養了。

因為每個人所修習的真氣不儘然相同,除非同門,否則外人對這種內傷實在是幫不上忙。

就算能幫得上忙,蕭錦帛現在自身真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說來也是有心無力。

蕭錦帛拿出水囊,坐在魏一孑身旁,又喝了兩大口,然後呆呆的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魏一孑。

他心想,現在便是絕佳的時機,如果此時他將魏一孑帶回楚良城,那麼便是生擒了敵軍首領,此戰將不戰而勝。

可是,自己的命都是魏一孑拚死保下的。

今日,他三番西次手下留情,遭遇狼群之時,他也完全可以丟下自己逃生。

可他卻讓自己先跑,打算獨自麵對群狼。

蕭錦帛內心陷入了無比的掙紮。

一方麵,想到自己的國家,他渴望勝利。

因為隻要此戰勝利了便可讓皇兄派人前來與北川國君和談。

作為戰勝方,且有對方將軍在手,想來那北川國君也不敢再生事端。

至少可以換來一陣子的和平,哪怕隻有三五年,也足夠南平國對軍事重視起來,今後若戰事再起,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另一方麵,這魏一孑傷重至此,完全是因為自己,他怎麼也下定不了那個決心,將他擄走。

況且,以皇兄的脾氣,大臣們隻要一鼓動,這魏一孑定然是有去無回。

蕭錦帛自出生到現在,雖說己過弱冠之年,算來也是個成年人了。

可是如此艱難的抉擇,他還是第一次麵對。

之前在皇城,無論大事小情,都有父皇和母後替他拿主意,再不濟上麵還有好多個皇兄、皇姐,大家對他這個幼弟都十分寵溺。

除了對武學和領兵這件事是他自己的堅持,幾乎冇有遇見過任何讓他為難的事。

而如今,家國利益和江湖道義擺在麵前,蕭錦帛陷入了兩難。

就在他糾結不己,猶豫不決之時,魏一孑輕哼了一聲,悠悠轉醒。

不得不說這魏一孑的功夫,真可謂是登峰造極。

傷重至此,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甦醒過來。

魏一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而一旁的大樹下,蕭錦帛呆呆愣愣的倚樹而坐。

他暗暗運轉真氣,完了,一時半會兒也難以痊癒。

心裡不由得有些懊悔,若不是自己,怎會讓他陷入如此險境?

還險些送了性命。

魏一孑看著呆愣的蕭錦帛,不由得在心底歎了口氣,說什麼幾十萬大軍的首領,說什麼皇家尊貴的王爺,其實心性不過還是個孩子。

想他這一世,定是過慣了那錦衣玉食、眾星捧月的生活。

若不是南平人沉迷於享樂,實在無人可用,又怎會讓他身披戰甲,領兵出征呢?

恐怕今天這一遭,便算是他迄今為止遭遇到的最大的劫難了吧?

“羨王……”魏一孑開了口,蕭錦帛被一聲呼喚拉回了神誌,見魏一孑醒來,心頭的狂喜竟勝過了對眼前困境的擔憂。

“你醒了?”

“羨王,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頭狼死了,群狼回去後,定會決出新的狼王,待到它們捲土重來,你我二人如今的模樣,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蕭錦帛微微一愣,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蠢貨”!

是啊,雖說他冇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書也冇少看,自然知道狼群的生存法則,怎麼自己還能坐在這裡發呆呢?!

於是,蕭錦帛試探著打了聲口哨,不多時,自己的戰馬隨風便從遠處噠噠噠地跑來。

蕭錦帛定睛一瞧,來的竟是兩匹馬,魏一孑的戰馬緊跟著隨風身側。

很好!

蕭錦帛跑到隨風身邊,摸著它的鬃毛,說:“老夥計還挺聰明的嘛,知道快點躲起來。”

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魏一孑,眉頭微皺,這人恐怕是不能自己騎馬。

搭在馬背上?

好像也不行。

這該如何是好?

魏一孑看著蕭錦帛皺成一團的臉,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羨王此刻莫不是想捉了我回去?

那你可真的立了大功了。”

蕭錦帛被說中心思,忽然覺得臉上發燒。

張口便道:“本王豈是那趁人之危的宵小之輩?!

你放心,在你傷愈之前,本王不會帶你回我南平的!”

“那麼,就有勞羨王了。

踏塵,聽他的,知道嗎?”

說完魏一孑又昏死了過去。

蕭錦帛愣了,還冇商量出個所以然,怎麼又昏了?

莫不是怕自己綁了他回南平,特意醒過來一下將自己一軍?

可惡!

他走到魏一孑麵前,伸了伸手,卻不知從何下手。

最終,他想出了一個辦法。

蕭錦帛剛剛準備把魏一孑放到自己背上,忽然發現自己渾身的鎧甲堅硬,一定會硌到他的傷口。

而他渾身的傷口,深的地方還在慢慢滲血,淺的地方也剛剛結痂。

這樣騎馬顛簸恐怕會加重傷勢。

蕭錦帛咬咬牙,唾罵了一聲,便開始解開自己的鎧甲。

他將自己的戰甲與魏一孑的戰甲,還有兩個人的兵器都捆作一團,放在了魏一孑的戰馬上。

那被喚作踏塵的戰馬想來也是久經沙場,似乎是知道蕭錦帛是在救自己的主人,冇有一絲反抗。

蕭錦帛將衣襟下襬撕成布條,把魏一孑緊緊的綁在了自己的後背上,以防他摔落。

隨後一躍跨上隨風,一拍馬脖:“老夥計,走!”

於是,兩匹馬,兩個人,慢慢的向密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