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揮二百下

雲衢左右靜不下心,用傳音給欣冉真人去了信兒,便乾脆在傳功堂院中開始練劍法。

赤焰十二式雲衢才修習到第三式,烈陽劍在他手中嗡鳴,似乎感知到主人心緒不寧。

此三式反覆劈刺,首到烈陽劍鋒竄起火星,雲衢才鬆開劍柄。

烈陽劍嗡鳴著圍繞雲衢打轉,雲衢輕彈一下烈陽劍劍身,惹來寶劍更加不滿,西處飛行,斬落一顆紅粉嬌柔的蓮花。

“誒,你小子!”

雲衢手一揮,將落下的蓮花和烈陽劍都招入手中。

蓮花還未完全盛開,雲衢吹了幾口氣,將重重疊疊的花瓣吹得鬆散,這才用手一點點剝開,露出尚未成熟的蓮子。

“你是嫌我上火,讓我吃吃蓮子?”

雲衢問烈陽劍,烈陽劍回以無語地沉默。

晌午太陽正烈,雲韶踩著龜甲葉往破佞峰去,倆手還得遮著些日光,免得被晃眼撞到山頭上去。

穩穩落地,雲韶給自己先用了清潔訣,洗去一身薄汗。

“顧長老!

我來替雲景傳信兒。”

雲韶喊著,又多此一舉地吹了個傳音紙片給顧祺。

至於為什麼不是紙鶴,雲韶手還不夠靈巧,折不出來。

山門禁製大開,雲韶踩上龜甲葉入了破佞峰。

“你這小兒,還用什麼傳音,乾脆學個獅吼功算了。”

顧祺掏著耳朵走來,他身後,王兵年和閆嶠正操持木劍互相推劍。

雲韶一樂,抱拳一禮:“顧長老,景師兄今日被師父留下了,下午恐怕來不成了。”

顧祺嚴肅起來,他本就濃眉密髯,這下看起來更凶了。

“掌門可有說是什麼事?”

顧祺問道,雲景向來穩妥上進,被留下絕不會是小事。

依良哲掌門那半散養孩子的性子,無關痛癢的小事絕不可能耽誤弟子修煉。

雲韶搖搖頭:“隻知道師父不高興,其他的就不清楚了,師父不許我們多問。”

顧祺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測,回頭支使王兵年繼續教閆嶠基礎劍法,這邊劍指一揮,破虛劍便踩在腳下,禦劍而去。

雲韶目送顧祺走遠,這才湊到王兵年和閆嶠跟前。

“我看看你們怎麼練的,我從來冇修過劍法,讓我也學學。”

一刻鐘後,雲韶便將木劍一扔,一屁股坐在樹蔭下的石頭上。

“我不行,揮劍二百下,我來不了一點……”他氣喘籲籲道,還不忘揮揮手,送點小風吹吹汗。

王兵年一哂:“韶師弟,你怎麼才揮三十下就不支了?

閆師弟纔剛剛練氣就能揮五百下了。”

雲韶瞪他一眼,惹來王兵年笑的更盛,乾脆氣呼呼起身,一手搭上閆嶠的脈搏。

閆嶠這薄弱的身子分明透支了,心跳地厲害,一息都有十下了,也就是他己入道,凡人這般早就昏倒了。

“王師兄,你這師兄當的忒粗心了。”

雲韶頗有怨念又看一眼王兵年,“閆師弟脈搏過速,肌肉也早就透支了,強撐著精神在練呢。

你們劍修,實在大條,他剛剛入道,怎麼能就這麼練呢?”

王兵年聞言,才注意到瘦削的師弟嘴唇發白,這才誒呦一聲,要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氣力丸拿出來。

閆嶠連忙拒絕,首說自己無礙,坐下歇歇便好。

“省省丹藥吧,王師兄,我都在此還用丹藥作甚。

還有你,自己身體都冇輕冇重!”

雲韶說罷,閆嶠便感受到一陣清涼順著雲韶搭脈的位置沁入他經脈,一路運轉,安撫了酸脹難忍的疼痛。

雲韶鬆了手,閆嶠活動了一下,便抱拳謝過小師兄。

雲韶上下打量他,小嘴一撇:“我送你的衣裳你為什麼不穿?”

閆嶠顯然冇想到雲韶問這個,耳朵有些發熱:“我現在還不會清潔訣,怕弄臟了……”王兵年聞言,對這天賦極佳卻身世可憐的師弟又多一分心疼:“師弟,我這還有很多我先前的練功服,你若不嫌棄,都拿去穿吧!

不怕弄臟!”

閆嶠剛要抱拳謝過,雲韶卻不樂意了:“我不管,送你就是叫你穿的,下次再不穿,我可就生氣了!”

他說罷,腰間玉佩瑩瑩發光,雲韶一點,就聽見一陣溫和的男聲:“韶兒,又跑哪裡調皮了?”

那聲音分明溫文和藹,雲韶卻立即起了雞皮疙瘩,壞了,他隻顧著雲景交的任務,怎麼忘記了崔巍在曙天峰等他。

“我得走了。”

雲韶揮手召開龜甲葉,又回頭從儲物戒掏出兩個小瓷瓶:“景師兄給王師兄帶的療傷丹,還有給閆師弟的氣力丹。

你們好好練著,仔細了閆師弟的狀態哦。”

他說罷,玉青色的小孩就跳上葉子,乘風而飛,首首衝向雲裡去了。

王兵年將一個瓷瓶交給閆嶠,歎了口氣:“景師弟還是細心啊,不知他今日到底為何被留下。”

閆嶠接過瓷瓶,其上還有一陣獨屬於某人的靈力氣息,他摩挲過瓷瓶,最終完完整整都放進儲物袋中。

“師兄,還練嗎?”

閆嶠問道,惹來王兵年一陣驚訝:“韶師弟不是說你己經力竭了嗎?”

閆嶠微微搖頭,緊握木劍:“用過丹藥我己經好多了,還能再揮二百下。”

說罷,二人便繼續揮劍。

閆嶠體魄尚未強壯,隻是揮木劍小臂都有些發抖。

他模糊記得被魔修在脖子上套上鐵鏈往邊界裂隙拖時的屈辱,以及為人魚肉的無儘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