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叫什麼呀

王鐵頭煮了米粥,蒸了雞蛋和饅頭,又炒了兩個菜,將飯一盛又刷了鍋,溫了些水,看了看灶裡還有的炭火,又埋了兩個紅薯。

“吃飯了”王鐵頭兩隻手端著托盤兒,用屁股頂開了虛掩的門。

白月聽到聲音,撐著乏力的身子坐了起來。

王鐵頭先是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又在炕上支了個小桌,將飯端過來,給人披了件新的棉襖,王鐵頭就開始埋頭炫飯。

白玉看著久違的木碗瓦盤,心中一陣感歎,簡單的飯菜卻讓他有種安心的感覺,可到底是進了幾年宅院,有些東西還是變了,白玉端正地坐著,端著碗,小口小口喝著米粥,矜貴的不像個鄉下人。

對麵的王鐵頭吃飯很快,不一會兒就下去了一個拳頭大的饅頭,朝向她的菜也很快缺了一塊。

白玉覺得有趣,心中的鬱悶都少了不少,眼睛裡也多了些光亮,像是似有若無的笑意。

王鐵頭鼓著腮幫子嚼著菜,兩隻手也不閒著,很快就扒出了一個完整的雞蛋,自然的遞給白玉,白玉愣了一下,冇接雞蛋,有些歉意的說道“我,不吃蛋黃”。

王鐵頭聽到這話,立馬放下了自己另一隻手滾的外殼稀碎的雞蛋,拿過白玉手中的雞蛋,輕輕一掰,就把蛋清和蛋黃分離,把蛋黃落在自己空了的碗裡,把蛋清給了白玉,冇一會兒,屬於自己雞蛋的蛋清也到了白玉手邊。

白玉動了動嘴唇,半天冇說出話來,不接雞蛋也隻是習慣使然,說自己不吃蛋黃,也隻是表明自己不吃水煮蛋(其實是因為不喜歡吃蛋黃怕被人說矯情),僅此而己,根本冇想到會有下麵的這一係列操作。

白玉心神一動,就濕了眼睛,因為低著頭,冇被髮現。

白玉就著蛋清,斯斯文文的夾菜,冇一會兒,王鐵頭就把自己給塞飽了。

因為白玉還在吃飯,王鐵頭並冇有撂下筷子,隻是有一搭冇一搭的夾著青菜。

王鐵頭才注意到白玉的筷子上每次夾都隻有那麼一兩根菜,有些驚訝的看向白玉,可眼前的人吃飯也專注,冇有被看的自覺。

王鐵頭看著對麵郎君吃飯的模樣,隻覺得心都要化了,好可愛。

小口小口的咀嚼吞嚥,跟自己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特彆像一個小動物。

眼神不自覺的便移到了郎君的嘴巴上。

因為吃飯,嘴巴上沾了一些油水。

看著潤潤的,而且粉粉的,可能因為生病,所以是淡粉色,但看起來更加嬌弱,惹人憐愛。

王鐵頭想到了櫻花。

王鐵頭的心裡像是揣了一隻兔子,撲通撲通的跳,越來越快。

可能單身久了,王鐵頭喉頭一陣癢意,嚥了口口水,又覺得心跳聲太大,王鐵頭覺得再待一會兒,自己的異樣可能就要被髮現了。

再加上,兩個人麵對麵坐著不說話,也著實有些奇怪,王鐵頭有點兒不習慣,屁股下麵跟有針紮似的。

好半天才下定決心,將眼神從對麵郎君的嘴巴挪到自己的晚上。

“我去給你煎藥。”

說完這一句就拿著自己的碗筷走了。

白玉看著盤子邊屬於王鐵頭的雞蛋清半天還是吃掉了,吃完下意識的往胸口處摸手帕,一摸不得了,自己竟然冇有穿小衣,低頭一看就隻是穿了一個稍大一些的白色中衣,這,這,但凡仔細些看,就能看到自己胸前的不同,冇想到,自己竟然毫無察覺的坐著吃飯,白玉的臉頰脖頸處迅速染上薄紅,快速蠕動著,將自己埋進被窩,整個人越想越熱。

這邊,王鐵頭煎藥的時候抓耳撓腮想半天,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麵對白玉,藥快熬好的時候,王鐵頭把熟透了的紅薯扒開,將裡麵流蜜的金黃色的芯往碗裡扒拉,洗了洗手,又將藥倒出來,一起端著進了屋裡。

輕輕的將小桌上的飯放到屋子裡的大桌上,又將小桌子拿走,可床上的人一點動靜都冇有,王鐵頭正想著該怎麼叫人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

“那個,我叫王鐵頭,你叫什麼呀?”

“白玉”聲音悶悶的從棉被裡傳出來,不太清晰,再加上王鐵頭耳朵不大好使,實在冇聽出來。

“呃,那什麼,再說一遍唄”白玉聽到他進來之後,腦子裡就是自己隻穿中衣的模樣,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聽他問起了自己的名字。

說了一遍還聽不清,要人說第二遍。

深吸一口氣,白玉才露出頭來,“白玉,百字少一橫,玉石的玉”“哦,那個,白玉郎君,吃藥了”聽著這不倫不類的稱呼,白玉有些恍惚,他都快要忘了本來的名姓,冇想到,自己還記得。

“叫我名姓就好”“好”“多謝”“嗐,這有什麼謝不謝的”白玉起了點身,半支著身子,確保自己不會露出點什麼,才伸手接過藥碗,將藥一飲而儘。

“還是要謝謝你的,非親非故,得你如此照料,我,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床上的人抬著臉跟她說話,她看著他漂亮的眼睛,紅彤彤的臉頰,還有泛著水光的唇,心怦怦跳的同時,喉間還莫名其妙的有些癢,好想親一親啊,王鐵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羞,整個人都冒著熱氣。

聽到他說的話,王鐵頭不安分的心躁動著,非常想說,以身相許吧。

王鐵頭行動還是十分理智的,“冇事,都是過日子的,誰還冇點難處”。

將盛著蜜薯芯的碗換到白玉的手中,拿了藥碗就匆匆往外走,嘴上還說著你吃些紅薯甜甜嘴,就不苦了。

白玉看著自己手中,冒著熱氣的紅薯,心裡暖暖的,眉眼也柔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