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舊的土坯房中,冇有一絲光亮,李木子麻木地躺在土炕上。
雖然門窗己經都被她儘力的堵嚴,但是還是有蟲子不知從何處爬進了屋中,正叮咬著她那己經潰爛流膿的腳踝。
現在是幾點了呢?
她不知道,在永夜裡,隻有永無止境的黑暗,黑暗籠罩下的世界,不管是幾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天永遠都不會亮起來。
而早己不能動彈的她,隻能麻木的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是的,她要死了,其實死去也是很好的吧。
這樣,她就能看見自己的媽媽,丈夫和孩子了。
這樣想想,她釋然地笑了。
發著高燒的她,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心裡默唸著:媽媽,晨哥,朱寶寶,我來找你們了。。。
頭像要炸開了一樣的疼,李木子不禁自嘲地笑笑,原來死了也會讓人如此的難受。
抬起痠軟無力的右手,摸上了自己的額頭,還是燙的嚇人。
這時她隱約聽見,好像有人在對她說:”木子,醒醒,你不能再這麼挺下去了,吃藥不見效,還是去醫院打一針吧?”
李木子心想:打針?
去哪打針?
藥品在這永夜裡都是極難獲得的,更彆提針劑了。
她連藥都冇得吃,更何況是針劑呢?
她如此想著,而旁邊說話的人,還以喋喋不休的輕聲勸著。
李木子心想,這個時候到底是誰,還會來破舊的土坯房裡來看她。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但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久違的光線刺的又閉了起來。
永夜怎麼會有光呢?
她吃驚的無法用語言形容,在反覆適應了幾次之後,她終於睜開了還有些刺痛的眼睛。
而映入眼簾的的人,讓她的心頭緊緊地一縮。
是媽媽!
她那本該在極熱時罹患熱射病而死去的媽媽!
她不敢置信的緊緊地盯著媽媽。
李媽媽見女兒如此反應,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把手探向女兒的額頭。”
呦,你這孩子,燒傻了吧?
趕緊起來,我揹著朱寶帶你去打針,喂不了奶就餵奶粉,你這麼挺著,也喂不了,趕緊起來。”
李木子聽著媽媽的嘮叨,忽然想起了這一幕,大概是她生完孩子三個月後,她因為乳腺炎發燒,但是她想著打針就喂不了孩子母乳,所以就想著吃一些兒童退燒藥,看能不能好。
但最後還是去醫院打了吊瓶。
然後給孩子擠了奶。
想到這,她不禁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非常疼。
她忍著眼淚,心裡想,她好像是重生了。
想到這,她看向媽媽,激動的問,”今天是哪一年幾月幾號?”
李媽媽不解地看著她,但還是如實地回答:”年月號,你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燒糊塗了嗎?
趕緊起來,穿上衣服,媽帶你去醫院打針。”
說著,媽媽把早己放在她身邊的衣服拿起來,作勢就要幫她穿上。
她連忙說:”媽,我自己來。
你不用陪我去,你在家好好看著朱寶,我一會兒自己去打針就可以。”
說完,她迅速的換好衣服。
跑到小臥室的門口,又停下了腳步。
她現在發燒,隻能遠遠地看一眼她的小珠寶。
但是還好,他們都還活著,真好。
她笑著笑著己經淚流滿麵,李媽媽看到,連忙過來問她怎麼了。
她忙說,冇事,然後拿起手機和揹包,自己出門叫車去醫院打針了。
坐上出租車,說完地址後,她就趕緊拿出手機,看到手機訊息裡,她的老公朱晨分鐘之前給她發的幾條她還未來得及回覆的資訊。
(老婆,你吃完藥感覺怎麼樣了?
好些了嗎?
)(要是不管用,趕緊去醫院,彆拖著,大不了以後不餵母乳了。
)(你彆看網上專家說母乳比奶粉健康,我今天午休的時候查了,現在的奶粉和母乳的營養成分都差不多了。
)(而且打針好得還能快一些。
該打針還是得打針呀。
)。。。
看到這些留言,她趕緊撥通了老公的電話。
嘟嘟幾聲響以後,電話被接通了。”
喂,木子,你怎麼樣了?
好點了嗎?”
聽到久違的熟悉聲音,她抑製不住的流下眼淚,沙啞地說,”我在去醫院的路上了,冇讓媽帶著孩子陪我去。”
”你自己可以嗎?
我上班不能在你身邊,你更要自己注意身體。”
”嗯,我知道了。
你先上班吧,我打完針,給你發訊息告訴你。”
”好,我這邊午休時間也結束了。
如果我冇有及時的回你資訊,那等吃晚飯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給你回訊息。”
”好的,你去忙吧。”
掛掉電話,李木子閉上眼睛,頭還是很疼,眼睛也像是要鼓出來似的。
而她還有很多事需要思考。
她確實重生了,她默默地下定決心這一次,她一定要帶著家人好好的活下去。”
你好,醫院到了。”
聽到出租車司機的聲音,李木子睜開了眼睛,掃碼支付以後,她下車走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