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愛迪爬上了五樓,在家門口喘了口氣纔開門。
家裡一如以往的光景,爸爸鄭大誌不在家,估計又跑去哪裡的麻將館打麻將了;弟弟鄭鵬宇的房間門緊閉,房間裡的超大遊戲聲首傳到客廳;媽媽黃麗娟躺在客廳的沙發刷小視頻,瓜子皮掉了一地。
鄭愛迪開了燈把菜都放去冰箱,黃麗娟的視線變亮一時還覺得刺眼,咒罵了幾句。
鄭愛迪當耳旁風,自顧自地放菜,“媽,你這是提早下班了?”
躺在沙發的黃麗娟翻了個白眼,“什麼叫提早下班?
人家家裡又不臟,又冇那麼快下班回來,我早點走怎麼了?
真把我當住家保姆了啊,掙這點錢還不夠我鵬宇花的呢!”
鄭愛迪己經習慣黃麗娟偷雞摸魚的行為了,淡淡地嗯了聲,“我買了有牛肉,今晚想怎麼吃?”
聽到有肉,黃麗娟就醒神了,從沙發上坐起來,身上的瓜子皮掉了一地,嘩啦嘩啦的。
黃麗娟踩著拖鞋,殷勤地敲了敲鄭鵬宇的房間門,一開始聲音太小,鄭鵬宇聽不見,後麵敲門聲音大了點,鄭鵬宇又不耐煩了。
“乾嘛?
我都說了有什麼事都彆來煩我!”
黃麗娟就把臉趴在門縫,聲音滿是討好。
“小宇你彆生氣,鄭愛迪買了牛肉回來,我來問問你牛肉怎麼做比較好。”
房間裡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語氣冇有絲毫緩和,“就拿尖椒爆炒!”
“好好,媽知道了,媽去和她說!”
得到了兒子的口諭,黃麗娟臉上滿是笑容,走到廚房又變得趾高氣昂,“牛肉用青椒爆炒。”
說完又扭著屁股回沙發上刷她的小視頻了,鄭愛迪整理完菜就回房間放好書包書包出來了,有條不紊地開始煲飯、洗菜、做飯。
煲飯的空隙,鄭愛迪拿著掃把去把客廳掃了,再把家裡隨處可見的垃圾收好。
收拾好了客廳也就可以開始炒菜了,鄭大誌不在家,所以兩個菜就夠了,一個尖椒牛肉,一個清炒生菜。
飯菜端上桌,鄭鵬宇還在沉迷遊戲,在黃麗娟的三催西請下纔不耐煩地出來。
鄭鵬宇對吃的要求不高,有一道自己喜歡吃的菜就好了,他的心思全放在遊戲上。
他就比鄭愛迪小兩歲,但己經輟學冇讀了,天天窩在家裡打遊戲,想著一朝能成為爆火的遊戲主播,滿屏的禮物刷不停。
但他卻冇想到他這菜到摳腳的技術走錯賽道了,剪輯一下讓大家看個樂子還成,真想走技術賽道,嘲諷的聲音總比支援的聲音多。
其實家裡人都不喜歡吃辣,唯獨鄭鵬宇喜歡,鄭大誌在家的話就會再多個肉菜,是不辣的。
儘管黃麗娟吃不了辣,也絕不動那盤清炒生菜一下,畢竟蔬菜可是冇營養的東西,粘著肉味兒的青椒都比這個好,而鄭愛迪也很識相地冇動那盤尖椒牛肉。
從她記事起,飯桌上的肉就冇有一小塊屬於她,倒也不是她不喜歡吃肉,隻是總有人把冠冕堂皇的理由往她身上套。
有人問她怎麼削瘦,黃麗娟隻是輕描淡寫揭過,害,孩子挑食不愛吃肉罷了,事實上是鄭愛迪連指甲縫那麼大的肉沫都冇嘗過。
“你看鄭愛迪瘦的跟竹竿似的,什麼肉都不愛吃,真是浪費,還不如把剩下的肉給鵬宇呢!
鵬宇乖,咱們不和姐姐玩,姐姐挑食,讓鵬宇吃剩下的肉。”
本來鄭愛迪是打算週末也住校的,但黃麗娟卻不同意,放假不回來乾什麼,留在學校花天酒地啊,還不如回來做做家務收收心。
弟弟鄭鵬宇小時候也不是這麼目無尊長的,姐弟倆也友愛過的。
隻是黃麗娟過分強調男女尊卑了,連鄭愛迪為她講話也被倒打一耙,索性鄭愛迪眼裡就容下了一片海灘,不再連一粒沙粒都不放過 。
“哎喲,我們鵬宇怎麼能聽姐姐的話呢?
咱們是男子漢,要有自己的主見!”
“鄭鵬宇,你怎麼跟媽媽說話的,一點禮貌都冇有!”
“鄭愛迪,你在這大呼小叫什麼,我們鵬宇哪裡是冇禮貌了,明明就很有男子氣概!”
之前還小,做起飯來忙手忙腳的,飯做好了,客廳的瓜子皮冇騰出手來收拾,就被罰一晚不許吃飯。
“哎喲,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這麼懶?
光想著吃飯,連最基本的家務都不乾了是吧?”
母親刻薄,弟弟被縱容,爸爸的身影完美隱身,默許了這一切,在鄭愛迪反駁時,用大家長的身份現身說教。
經曆得夠多了,就養了鄭愛迪這一副淡淡的模樣,在這個家,多做少說纔是避免爭端的方法。
雖然能夠獨立掙錢了,但鄭愛迪還是未成年人,還在父母的五指山下,而鄭大誌和黃麗娟也捨不得這顆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