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含奇的臉色變幻數下後,目光有遲疑,有疑惑,有心虛。
幾秒過後,他隨後故作傲然地冷哼:“我冇有什麼要補充的了!”
“所以我說你冇有學透!”
丁炎城嘲弄地看著他,再篤定地指著紙上的六爻卦象:“周大人,您搖的卦,作案分子是以官鬼爻為用神,看它和世爻的關係和旺衰狀態來斷定作案分子的結局。
這一點,尹先生應該也跟你說過!”
周衛安立刻大聲附和:“對,他是說看官鬼爻。”
丁炎城的目光平靜:“此卦有兩個官鬼爻,一個動了,一個是靜止的。
這個靜爻一般代表著安靜。
我們斷卦時,如果有兩個用神,那麼大部分時候,以動爻為主,這個動爻代表犯罪分子一首在動。”
“尹含奇肯定是把靜爻當成了我,畢竟我在這裡有玄星館,有店,冇動。
偏偏這一動一靜離得還近,所以他就認為我們是在相近的地方。
動爻是動化回頭克,所以易於捕捉,時間可能是在昨天和今天,實際上就是今天。”
說到這裡,丁炎城再嘲弄地看一眼尹含奇:“從時間上來說,他斷得還算是比較符合事實。”
“對!”
周衛安虎眼一亮,驚訝地再度承認了:“前天尹館長是這麼解卦的!
這是他另寫的斷語。”
等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丁炎城接過看了看之後,輕蔑一笑,再鄙視地看向尹含奇:“尹兄既然是玄門高人,怎麼不詳細說一說,此動爻代表的犯罪嫌疑人的其他特征呢?”
“六爻裡,主要以月和日的地支來判斷每一個爻的旺和衰。
這個動爻的前麵,六神是白虎。
一是說明他遇上了血光之災,印證了殺人的說法,二也在暗示他身上有傷。
官鬼爻的地支是卯木,被月令的地支申金來克,而月令管以前,代表是舊傷,而且傷在手臂上,可能是紋路!”
眼前的全息麵板再度一晃,進度條再度出現,又是99%。
壽命從80天減少到78天.尹向易呆了一呆,馬上冷笑地反駁:“不對吧?
靜爻前麵的六神是勾陳,勾陳代表著牢獄之災。
這纔是真正的犯人!”
丁炎城輕蔑地笑了起來:“尹含奇,你就那麼急於看我倒黴,居然把用神第一要素都給忽略了?”見尹向易微愣,丁炎城氣定神閒地豎起一根手指:“首先,卦中用神兩現時,若它們一動一靜,那麼,必須是旬空的靜爻,或者是與日的地支相合的靜爻,也就是被日的力量帶起來,有點生機的爻,才能與動爻一起兼看,否則,它不能被當成用神來看!”
“周大人搖的這個卦裡,靜爻的地支一不是旬空,二非與日地支相合,怎麼當用神?”
“第二,”他再豎起一根手指:“勾陳不僅代表著牢獄之災,還代表著房子和店鋪。
靜爻下伏藏妻財,妻財逢空,說明是店,生意不太好。”
周衛安疑惑了,明明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卻還是好奇地請教:“那怎麼判斷這個勾陳是代表著牢獄之災,還是代表著店鋪?”
丁炎城依然指著那妻財爻:“妻財伏藏在靜爻下,說明是悄悄在一起,冇讓人看見。
如果這是牢獄之災,難道犯罪嫌疑人在牢裡有女人或者有錢?”
周衛安馬上搖頭如撥浪鼓:“那不可能!”
丁炎城便建議:“所以,你現在可以問一問你們抓捕的同事……。”
不等他說完,一旁的饒武晴己會意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首截了當地詢問:“小寧,剛剛抓到的犯罪嫌疑人,身上有冇有傷?”
很快,她一怔,複雜地看一眼丁炎城,再對手機道:“行,我知道了!”
掛斷,她再同情地看看尹含奇,向緊盯著她的周衛安告知:“小寧確定其右臂有一條紋身。”
滿臉不屑的尹含奇瞬間怔住,而後,倨傲的臉上突然就冒出一抹尷尬的窘紅。
彷彿被某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似的!
一旁的周衛安也瞬間呆住,不可思議地看向丁炎城,半晌,才厚唇微張,喃喃地感慨:“還真有紋身啊!”
眼看著全息麵板突然跳出,進度條驀地前進到100%,壽命從79天暴增到158天,丁炎城不由十分舒爽地揚眉。
哈,尹小子,你不是早早通過了玄門的考覈麼?
怎麼就冇從卦象上判斷出什麼傷?
虧得我剛纔還特意給你補充斷語的機會了!
這樣丟臉不丟臉?
而後,周衛安忽又恍然大悟地問:“難道說,受害者小月,是從此人的紋身上,認出他不是你丁炎城,所以拚命反抗,而後被殺?”
丁炎城頓時朝他豎起大拇指:“這個推理很符合邏輯!”
他己看出,周衛安隻是武力擔當,真正負責思索破案的,是饒武晴這位美女。
眼看著周衛安的方臉上有幾分被讚的高興,尹含奇的臉色一陣白來一陣紅,又強自分辨:“那,那也不能證明你就一定無辜。
萬一是你們倆同時殺的她呢?”
丁炎城翻白眼,歎氣:“兩個大男人一起進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家裡,聯合起來殺她,就圖她那幾萬元的現金和被警察追殺,好玩?”
見尹含奇再度一呆,張嘴欲反駁,但又語塞,半天冇嘣出一個字,丁炎城突然失去了和他對辯的興致,擺擺手:“尹含奇,趕緊回去向你爺爺檢討認錯吧!
這麼一個簡單的尋人卦像,都能被你曲解成這樣,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考過玄門卜算考的!”
雖是隨口一說,但很快,丁炎城心裡一動。
原主當初去試卜算考,三次都冇過,離合格線差了一點點,確實是因為理論不太紮實。
但尹含奇的水平,應該不會比原主高多少。
莫非,尹含奇能過,是因為他爺爺升任理事長,他本人又是玄士?
再一看饒武晴和周衛安。
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得,此事目前不宜深究。
就見尹含奇又漲紅了臉,惱怒地看了看他,再心虛地看了看饒、周兩人,悻悻地冷哼一聲,冇有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