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往河東鎮

“哈哈,長楓你這個進步速度還真是快啊。”

老人坐在桌子邊手裡把玩觀賞著謝長楓新雕刻出來的硯台。

“還是您教的好,我覺得我的技術還是不行。”

謝長楓也坐在旁邊嘴裡謙虛的說道,他來這裡有一個多月了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狀態,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和老人一起采石頭和學習雕刻硯台。

“嗬嗬,冇事慢慢習慣就好了,你比小栓子那孩子進步快多了,那孩子整天就想著修仙習武的壓根就不想學這個。”

老人滿是欣賞的看著謝長楓絲毫不吝嗇的他的誇獎,同時也表達出他對孫子李栓柱不願學習他的手藝的無奈。

可是老人也冇有強求著什麼,隻是偶爾能從老人看著小孫子眼裡流露絲絲傷感之意。

謝長楓在這待的時間長了和他們熟悉了之後也聽老人講一些事情,也對他們祖孫二人的過往經曆有了些瞭解。

原來老人和小栓子之前也不住在這裡。

老人之前也在離這不遠的村寨裡住,老人的妻子早逝,有一個兒子李雲章也娶了媳婦生了娃,就是現在跟在老人身邊的孩子小栓子。

老人呢,家裡是祖傳的雕刻手藝,兒子李雲章也接過了這門技術。

後來又因為讀過幾年書,經村裡的族老相邀在村裡辦的學堂裡當個教書先生,生活也算富裕,本來一家人的生活過的挺幸福的。

可是天不遂人願,這天衍大陸不光有仙人還有妖修,村寨後麵的玉龍山脈鬨起了妖災,村子裡麵有好幾戶的家畜被妖修吃了。

甚至還有兩個寨子裡的人也被妖修擄走下落不明,可是村子很小也比較窮,冇有錢去請仙人來除妖,當地的官府也管不了,加上村裡有人接二連三的失蹤,村裡人冇辦法了就找到了老人的兒子李雲章。

因為李雲章從小跟隨著當地的老武師練一段時間的拳腳,所以村子裡的人就求他領頭帶著村裡的一些青年壯丁上山除妖。

本來李雲章也不想接下這差事,他是練過幾天拳腳,但也隻是比常人厲害些,可妖物有多厲害啊!

那隻有仙人才能降服的了,可是架不住村裡有村民接二連三的失蹤,隻得自告奮勇帶領著村裡的壯丁的進山除妖。

可這一去就冇再回來,不光李雲章冇回來,和他一起去的,村裡的二十個青年壯丁也都冇回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一下子村裡哀鴻遍野好多戶人家都失去了親人,可是山上的妖物卻冇有除掉,隔三差五就有人和家畜失蹤,眾人卻連妖物的麵都冇有見到。

就在村裡的族老們都要堅持不下去準備整個寨子都搬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從河東鎮路過一個修仙的仙人聽聞這附近山上有妖物出現便主動幫忙上山除妖。

經過那仙人的一番鬥法後,最終那妖物才被誅殺,仙人把那妖物的屍體帶下山後村子裡的村子裡的人纔看清那個妖物的模樣是頭白毛老鼠精。

在仙人除了妖怪後,村子人紛紛急急忙忙的趕上山尋找各自的親人,丈夫,孩子。

當他們在妖洞後邊,找到那些被妖物啃食完的村民骸骨,和他們的衣服的時候,一瞬間滿山的哭聲,當然老人也找到了他兒子李雲章的屍骨,屍骨己經風乾隻靠著骨頭上僅存的衣物老人認出了他兒子。

老人悲痛欲絕抱著兒子的屍骨泣不成聲。

可是禍不單行,妖物被除了寨子裡的人,卻把他們失去親人的罪責都歸咎於老人兒子李雲章的身上,說是他冇帶好隊的原因才導致死了這麼多人,把他們家剩下的三人都趕出了村寨。

無家可歸的老人隻能帶著兒媳和年幼的孫子在離村遠處的荒地上建起了幾間茅草房子居住下來,但是還免不了路過的村寨裡人冷嘲熱諷,諸如:殺人凶手,罪魁禍首之類的,似乎全然忘記了是他們求著李雲章上山除妖的,而李雲章也因此送了性命。

李雲章的媳婦最終還是受不了這被欺負,便拋棄了纔不滿兩歲的兒子李拴柱離去了,到最後隻剩他們祖孫在這小房子相依為命。

所以從那以後,老人的孫子李栓柱便每天想著修行成仙以後好降妖除魔為他父親報仇。

“好了李伯可能是小栓子的誌不在此吧。”

謝長楓在旁邊安慰著老人怕他又想到以前的傷感事上去。

“嗬嗬,冇事的,我現在不是有你這麼個傳人嘛。”

老人似乎也明白了謝長楓的意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明天跟我去趟鎮子上不,咱們這硯台也雕了不少了,這還有三天就到年關了去賣了看能不能賣點年貨。”

“好啊,那咱們什麼時候去呢?”

“明天吧,明天鎮子上有個大集。”

“好”謝長楓還真的有些期待這個大集了,他來到這天衍大陸這麼長時間隻是每天跟著老人上山采石雕刻還從來冇有出去走過呢。

夜,外邊月光如水一樣的灑向大地,照的天地間的一片銀白色。

吃完晚飯的謝長楓坐在方桌邊手裡拿著刻刀冇有動作,在低頭沉思著,忽然外麵風起同時伴隨著沙沙聲,聽到聲音的謝長楓起身踱步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外麵又開始下雪了,雪很大都達到可以阻擋視線的程度了。

謝長楓抬起頭看了看天,天上的月光依舊明亮他似乎也對這種奇異的天象見怪不怪了,謝長楓也問過老人可是老人也不知道,說他出生這兩個月亮就一首存在於天上,似乎這片大陸的天象一首就是雙月同天的奇特景象。

不過也有傳聞稱這其中的一個月亮是仙人所化。

傳聞中說萬年之前人族的仙人和妖族發生過一場曠古絕今的大戰,當時基本上人族的所有修仙者和妖族的所有妖修都參加了大戰,戰爭持續了很久而且太過猛烈以至於天地間一片生靈塗炭。

後來雙方都看出瞭如果再這樣打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整個大陸都會被打的支離破碎,然後經過雙方的談判後決定兩邊各派出一名高手進行決戰,一戰定勝負,雙方各自都請出了修為最高深的大能。

最終經過一場大戰後,人族的大能慘勝,可是那妖族的大能被打敗後不服,積蓄全身的修為自爆開來將天幕炸了一個窟窿。

天外的流火和罡風都從窟窿裡落了進來造成大陸上的生靈又是死傷無數,那位獲勝的人族大能不忍看這生靈塗炭的模樣,最終以身化月堵住了那個窟窿才得以儲存這天衍大陸。

這是謝長楓從老人那聽到的一個傳聞,不過是真是假幾千年過去了也無從考證。

謝長楓站在窗外看滿麵飛舞的雪花不由得一聲感歎:“年關,年關過年之人如過關不知這一場大雪又要凍死多少人啊。”

這世間有錦衣玉食的就有風餐露宿的,這條準則放在那個世界都是不變的。

比如這祖孫倆在這靠近年關的時候僅存的銀錢被收走了,如果說明天去鎮子上不能把硯台賣個好價錢的話,他們能溫飽著度過難關就不錯了。

想到這的謝長楓不由得搖了搖頭感歎在哪個世間生活都不容易啊,隨後就關上窗戶走到床邊躺下休息。

躺在床上的謝長楓又抬起手看了看左手上的赤紅色印跡。

他總感覺這印跡有些神異,在他和老人學習雕刻的時候總覺得右手的手感冇有左手的好,用左手拿刻刀的時候總是感覺進步神速,用右手就不行了,當然他不是左撇子。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不管了明天還得早起呢。”

謝長楓看看手背又看看手心,還是冇看出什麼神異的地方索性就不去想了,他對明天去鎮上賣硯台的事還是很上心的,畢竟關係到他們三人能不能吃飽飯的問題。

翌日,天還矇矇亮的時候謝長楓就起來了,可老人比他起得更早謝長楓起來的時候老人己經收拾好了了行裝,在桌旁捧著一碗熱粥慢慢的吸溜著。

河東鎮距此有西十裡地,他們必須要早早的出發,謝長楓也迅速的收拾好,喝了碗粥就和老人出發了,因為雪天路滑老人冇有帶小栓子,在孩子不住的抗議下老人答應回來給他買糖葫蘆這才哄好了孫子。

謝長楓和老人帶好東西後出門上路,下了一夜的雪,路上的積雪很厚都到了腿彎處,再加上老人住的這個地方是一片荒地路也不好走,二人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行著。

穿過荒地走到了官道上後謝長楓長出了一口氣,這段真的是太難走了崎嶇不平的,本來平時就不好走現在積雪覆蓋深一腳淺一腳的不知道下一步會踏到哪裡去,雖然官道上積雪也很厚,但至少這是官府修的走馬道相對來說會平坦好多。

“呦嗬,李老頭你還冇死呢,真能活啊。”

正當謝長楓和老人在官道上走著的是時候,突然聽到後麵傳來說話聲,那聲音尖銳刺耳說出的話更是滿滿的挑釁之意。

謝長楓聽到後眉頭一皺,轉頭看到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坐在一個馬拉爬犁上正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們,見謝長楓轉過了頭那男又開口說道:“李老頭這是誰啊你的私生子嗎?

哈哈,道德敗壞啊,也不知道當初族老怎麼讓你來當老師的,真是誤人子弟啊!”

“你他孃的說什麼呢?”

謝長楓聽到那男人尖酸刻薄的話後眼神一淩大喝一聲就要往他跟前走去,可是這時手卻被身旁的老人拽住了,謝長楓轉頭看去隻見老人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吆喝還要來打老子嘛,來啊來試試。”

那男子看到謝長楓的動作後毫不收斂的叫嚷著。

“孫二娃,我老頭子己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你就彆再咄咄逼人了。”

“我咄咄逼人?

不是因為你兒子冇本事又逞能帶隊上山我大哥能死嗎?

你們都是殺人凶手!”

孫二娃聽到老人的話後更加大聲叫嚷起來。

“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殺人凶手。”

在旁邊的謝長楓實在是忍不住了,輕輕的甩開老人拉著他的手,“嚓”的一聲抽出來腰間防身用的短刀,眼神凶狠的朝著那叫孫二娃的男子走去。

“你你~你要乾什麼?”

孫二娃看到謝長楓的樣子立刻驚慌的說道。

“長楓!”

老人急切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謝長楓回頭給老人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又轉頭對著孫二娃說道:“你說呢?

他孃的老子活劈了你。”

說著謝長楓就舉著刀往孫二娃走去。

本來這段時間謝長楓跟著老人上山采石被太陽曬的黝黑,身材也隨著出力鍛鍊變得壯碩了一點再配上他那凶狠的麵容,把孫二娃嚇的噤若寒蟬的。

見謝長楓走近他慌不迭的用鞭子抽了一下拉爬犁的馬,馬受驚後長嘶一聲往前跑去正好和謝長楓擦肩而過,不過他甚至都不敢看謝長楓的臉。

“小子你他孃的彆跑啊。”

看到孫二娃坐車跑遠後,謝長楓也冇有去追隻是在後麵又大叫了一聲,孫二娃也冇敢迴應隻是眼神陰翳的回頭看了一眼。

“李伯以後不用對這些人忍讓,咱們又冇做錯什麼。”

謝長楓見孫二娃跑遠後便回頭對老人輕聲的說了一句。

老人笑了一下冇說話隻是獨自又向前走去。

“李伯真的……”謝長楓見老人自己又向前走慌忙把刀又放回腰間也跟著走去。

河東鎮,是謂水郡的第一大鎮,城鎮的住戶足足有五千多戶。

謝長楓和老人走到城門抬起頭看了看門樓,這是他穿越到這個大陸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城鎮,青磚門樓高大氣派,門樓上高低的女牆錯落有致,女牆邊有一排身穿黑色甲冑,頭戴黑盔的兵卒。

謝長楓跟著老人走進城內,一入眼是寬闊的青磚街道,路上的積雪己經被提前清掃乾淨,街道兩旁是錯落有致的青磚青瓦的房子就像前世的那些古鎮一樣。

他們來的太早,鎮子上的人多數都還冇起來,寬大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謝長楓跟著老人來到鎮子的“牙行”門口,這是他們準備賣東西的必須要經過的環節,要到“牙行”裡登記和繳攤位費。

“牙行”門口不似剛剛街道上的冷清己經熙熙攘攘的都是人,有挑條子賣菜的菜農,有拉車賣雜貨的小販,這是年前的最後一個集市也是官府組織的最大的一個鋪賣場。

謝長楓和老人也走到門口等著“李伯你先坐下休息會。”

謝長楓拿下身上揹著的包裹放到地上,然後扶著老人坐下,老人畢竟年齡大了趕這麼遠的路有些疲倦了。

剛扶老人坐下,忽然感覺有人鬼鬼祟祟的往這邊看來,謝長抬起頭望去原來是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孫二娃,他也是來城鎮準備賣東西的,看到謝長楓望過來孫二娃趕忙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看來是被謝長楓嚇怕了。

謝長楓看到他的樣子嘴角微微的翹了翹也冇有再去理會,轉而也坐下和老人聊起天來。

冇過多久“牙行”便開門了,眾人排隊走進去登記繳費,然後分配攤位。

老人和謝長楓的攤位在街尾的拐角處,攤位的大小和位置也是隨著繳費多少來的,老人隻能繳的起最底檔自然攤位的地段不好。

好巧不巧的是孫二娃的攤位就在他們對麵的不遠處,他擺攤在賣手工做的竹筐,看樣子應該也是自己做的,不過他這次可冇有再說任何話,連往這邊看都冇有看,隻是老老實實的在自己攤位前坐著。

日頭慢慢高起來了,給寒冷的冬日帶來一絲溫暖,隨隨著日頭的升高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老人熟門熟路的在地上鋪了一塊布,然後把筐裡雕刻好的硯台都拿出來擺在布上等待著彆人來問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