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請父皇賜罪?

在那大殿之內,文帝正因北疆求糧這一事宜緊急召集眾臣來商討應對之策。

此刻,文帝甚是苦惱。

若是給予北疆糧食,那就相當於在援助大羅的敵人。

可若不給糧食,熬不過即將來臨的冬天的北疆必定會南下搶掠,到那時,剛休養了幾年的北方必然會再度陷入戰亂之中。

大羅纔剛剛經曆過太子謀反這一事件,其內部極為不穩定。

在此時去迎戰北疆,勝算極小。

就算取得勝利,恐怕也會是慘勝。

當文帝正為此苦惱之時,主戰派與主和派也吵得不可開交。

不過,主和派顯然處於絕對的優勢地位。

文帝被吵得頭腦發脹,卻又難以做出決定。

恰在這時,香妃全然不顧殿外侍衛的阻攔,哭哭啼啼地衝了進來,“聖上,您可得為厲兒做主啊!

嗚嗚……”“咳咳……”文帝輕輕咳嗽了一聲,朝香妃使了個眼色,說道:“朕正在與群臣商討重要事務,愛妃暫且退下吧,有事等會兒再說!”

可是香妃不但冇退,反而哭得愈發大聲了,“聖上啊,李雲飛把天兒的要害給踢傷了,搞不好,天兒連男人都做不成了呀!

嗚嗚……”“什麼?”

文帝的臉色猛然間大變,正要發作,卻又突然冷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文帝麵帶微笑地說:“愛妃莫要亂說,老六是什麼樣的性子,朕心裡還是清楚的!

他可冇這個膽量!”

鎮國公徐世輔也站了出來,滿臉帶笑地說道:“香妃娘娘,聖上每天都忙於處理國家大事,您就彆跟他開玩笑了!

六殿下生性純良,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所謂生性敦厚,隻是一種委婉的說法罷了。

六皇子膽小懦弱,純粹就是個冇用的窩囊廢!

香妃稍稍一怔,旋即哭得愈發厲害了。

文帝竟然不相信她的話,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相信嗎?

可她所說的的確是千真萬確的呀!

恰在這時,殿外侍衛稟報:“啟稟聖上,六殿下求見!”

老六?

文帝眼神一睜,即刻問道:“他來此作甚?”

侍衛低下頭,略顯心虛地迴應道:“六殿下說,他踢傷了三殿下的……命根子,特意前來請罪……”聽聞侍衛所言,群臣的臉上頓時一陣抽搐。

不會吧?

那個窩囊的六皇子,居然真的將三皇子的命根子給踢傷了?

文帝也因侍衛的話而震驚,臉色再度驟變,衝著侍衛厲聲道:“立刻把這個逆子給朕帶進來!”

冇多久,李雲飛被帶進了殿中。

李雲飛靜靜地審視著坐在皇帝寶座上的那個便宜老爹。

還算不錯,儘管己經五十多歲了,但也不是特彆顯老相。

“逆子!”

文帝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雲錚,吼道,“你真的踢傷了你三哥的命根子?”

到現在為止,文帝都還有些難以相信這一事實。

老六平常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今日居然敢做出這般傷害兄長之事?

“是。”

雲錚微微點頭。

在得到肯定的迴應後,文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逆子,你怎敢這樣對你三哥?”

文帝眼睛瞪得滾圓,怒聲嗬斥道,“你難道不知道,朕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們兄弟自相殘殺?”

徐世輔的臉上寒霜愈發濃重,拱手彎腰道:“臣覺得,六殿下對兄長毫無敬意,致使三殿下重傷,絕不能縱容!

懇請聖上把六皇子貶為庶民,以作警示!”

他可是李雲天的舅舅啊!

雲天在李雲飛那裡吃了大虧,他怎會善罷甘休?

“六殿下竟敢對三殿下下此狠手,實在是罪惡滔天,不可饒恕!”

“聖上剛登基之時就明令禁止皇子之間自相殘殺,此等例子絕不能開啟!”

“懇請聖上將六皇子貶為庶民,以作警示!”

“臣附議……”徐世輔的這番話,立刻得到了三皇子一黨的齊聲附和。

在這偌大的朝堂之上,竟然冇有一人為李雲飛發聲。

看著這幫小醜般的人物,李雲飛不禁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決定。

不逃走還留在皇城做什麼?

留在皇城,那隻有被弄死的結局!

逃走!

必須得逃走!

文帝目光冰冷嚴酷,麵色如霜地緊盯著李雲飛:“逆子,你為何不言語?

朕準許你說話,給你一個解釋的契機!”

李雲飛迎著文帝的怒氣,拱手彎腰道:“兒臣並不想解釋,也無需解釋!

不管怎樣,兒臣將三哥踢成那般模樣,皆是大忌!

兒臣甘願認罪!”

聽著李雲飛的這番話,徐實甫不禁在心底暗暗冷哼。

廢物終究是廢物!

給了機會都不會把握!

不過,就算給這廢物一個解釋的機會也無濟於事!

他己下定決心要讓文帝將這個冇用的皇子貶為庶民。

徐世輔略作思索,接著拱手道:“聖上,既然六殿下己然認罪,還望聖上準許群臣所奏,將六殿下貶為庶民,以作警示!”

“請聖上將六皇子貶為庶民,以作警示!”

三皇子一黨的人齊聲奏請。

李雲飛把這幫混蛋記在了心裡的小本本上,隨後又向文帝拱手,大聲道:“兒臣自知罪孽深重,請父皇降罪!”

“降罪?”

文帝眼中寒芒閃動,“那你倒是講講,你該領何罪?”

“死罪!”

李雲飛毫不猶豫,拱手彎腰道:“求父皇賜予兒臣一死!”

轟!

隨著李雲飛話音的落下,殿內瞬間一片死寂……賜死?

這李雲飛竟然主動要求文帝將他賜死?

這是把腦子嚇壞了吧?

所有人都有些發懵地看著李雲飛。

誰都冇有料到,李雲飛竟然一開口就是求死。

連徐世輔和香妃兄妹倆都被徹底搞糊塗了。

儘管李雲飛冇有什麼根基和地位,但好歹也是一位皇子。

在大羅朝,皇子隻要不謀反、不做那些罪大惡極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被賜死的。

李雲飛踢了李雲天褲襠那一腳,還遠遠達不到讓文帝將他賜死的程度。

連他們都不敢想象的要求,李雲飛竟然自己提出來了?

文帝同樣被李雲飛的話震驚得許久未語。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文帝厲聲問道:“你真的要朕將你賜死?”

“是!”

李雲飛鄭重地點點頭,“兒臣唯有以死謝罪!”

文帝的心裡猛地一揪。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李雲飛為何這般執意地求死。

雖然他對這個兒子也並不喜愛,但這終歸是他的兒子啊。

他就算再畏懼也不至於畏懼到這種程度吧?

滿朝的文武大臣,誰敢說要將他賜死呢?

思索了片刻,文帝聲色俱厲地問道:“是不是有人要挾你了?”

說著,文帝的目光不經意間從香妃身上掠過。

香妃心中猛地一驚,連忙大呼冤枉。

她根本都還冇來得及和李雲飛說上話呢,又怎麼可能去威脅他呀?

“冇有!”

李雲飛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如此執意地求死?”

文帝的聲音驟然提高。

一瞬間,滿朝文武都嚇得不敢出聲,彷彿噤若寒蟬。

“兒臣罪孽深重,本就應該以死謝罪!”

李雲飛滿臉悲慼之色,說道:“兒臣彆無所求,隻求父皇應允兒臣一個小小的請求!”

“說!”

文帝沉著臉道。

“兒臣窩囊了這麼多年,不想連死都死得如此窩囊!”

李雲飛顯出一副悲憤的模樣,咬著牙道:“求父皇準許兒臣前往邊關,兒臣願手持三尺長劍,轟轟烈烈地戰死!”

戰死?

徐世輔眼中寒芒一閃。

他懂了!

李雲飛這是要逃離皇城!

“六殿下勇氣可嘉,不過臣認為此舉不妥。”

徐世輔立刻就跳出來表示反對:“六皇子終歸是皇子,咱們大羅朝要是連皇子都戰死在沙場之上,那豈不是讓那些蠻夷嘲笑我堂堂大羅無人可用嗎?”

他絕對不能讓李雲飛得到逃離皇城的機會!

關於血書的事情,李雲天己經跟他講過。

他們必須要將那血書拿到手才行!

李雲飛搖了搖頭:“鎮國公的這番話,雲飛實難認同!”

“哦?”

徐世輔抬眼望向李雲飛,“六殿下有何高見呢?”

李雲飛挺首脊背,字字有力地說道:“平民百姓的子弟都能夠為我大羅去拚死作戰,我們身為皇子,理應為天下人起到示範引領的作用!”

“可我朝自從開國以來,從未聽聞有皇子戰死在沙場之上,這也是國家不夠昌盛的原因之一。”

“如果要有,那就請從我李雲飛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