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認親現場

“東家見笑,我孃家爹懂些藥理,自小耳濡目染,也學了些皮毛。”

顧家阿孃自謙道。

“初次見麵,還未請教夫人貴姓?”

“免貴姓白,夫家姓顧,東家稱我顧白氏便可。”

顧家阿孃拱拱手。

“顧家嫂嫂不必稱我東家,稱我阿妤就好。”

“不可不可,禮不可廢。”

“無事,禮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我瞧著嫂嫂雖著粗衣,言談舉止卻似大家閨秀般嫻雅從容,想來家中和順有禮吧,不知嫂嫂孃家是何方人氏?”

女子疑惑地看著顧家阿孃。

“嗐,說來都是傷心事,我孃家阿爺曾在禦前任職,到我阿爹這一代,醫術不精,便自請回鄉養老,怎麼回鄉途中遇到山匪,一家人隻剩下六歲的我和尚在繈褓的弟弟,阿孃臨死前將唯一的財物交予我,讓我與弟弟去投奔自小與我定下娃娃親的顧家,這才苟延殘喘到如今。”

顧家阿孃說到傷心處,眼角隱約出現一滴淚痕,隨即用衣袖拭去。

“東家見笑了。”

顧家阿孃聲音哽咽。

“嫂嫂你可是叫白思瑤,阿爹白秉賢,阿孃韓嘉慧,阿弟白允赫?”

“你,你,你怎知?”

顧家阿孃驚詫不己。

“姐姐,你忘記小阿妤了嗎?

我是小阿妤啊,我小時候常常央著阿孃帶我去找姐姐玩,姐姐帶著我放風箏,投壺,去花姻橋放花燈,姐姐都忘了嗎?”

女子情緒激動,眼尾也紅了,拉著顧家阿孃的手,不肯鬆開。

“小阿妤?

我的小阿妤?

我以為,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的小阿妤了。”

顧家阿孃眼眶濕潤,將女子擁入懷中。

半晌,倆人才平複心情,擦掉眼淚落座。

“小阿妤,不知這二十年過去了,外母外爺舅舅舅母身體可還康泰?”

“姐姐,阿爺阿奶身體倒還康健,阿孃阿爹也還健壯,隻是這些年,我們日日想著念著姐姐和阿赫弟弟,當年收到姑父姑姑遇山賊殺害的訊息,阿奶一病不起,阿爺親自帶人去尋回姑姑姑父的遺骨,卻未尋到你與阿赫弟弟,阿奶阿爺還有阿爹阿孃靠著這一點希望西處奔波尋找,阿姐,今日總算讓我尋到你了。”

兩人又是一番互訴這些年的想念。

“唸白,來,見過你阿妤小姨。”

顧唸白上前行了一禮。

“外甥拜見小姨。”

“快快起來,這就是我的小外甥嗎?

你是叫唸白嗎?

今年幾歲了呀?

長得和阿姐小時候一般無二,來,小姨也冇什麼好的,這塊玉佩送予你,全當是見麵禮了。”

女子滿臉慈愛地拉著顧唸白的雙手,仔細地打量著。

顧唸白紅著臉,聲音卻如洪鐘。

“阿妤小姨好,我今年六歲了。”

這後堂本就有些悶熱,更何況我還躲在顧唸白的衣服裡,更加悶熱,渾身不適,讓我在他的衣服裡扭動。

我的爪子不小心劃傷了顧唸白的肚皮。

“哎呀,我的肚子,嘶!”

顧唸白吃痛的喊道。

“小唸白怎麼了,可是小姨抓痛你了?”

女子焦急地看著顧唸白,鬆開手。

“不是,不是,小姨,是這隻小狐狸,抓到我的肉了。”

顧唸白將我從他的衣服裡提了出來,在女子麵前晃了晃,女子看著我,寵溺地颳了刮顧唸白的鼻子。

“我們家小唸白好可愛,就連養的小寵也這麼可愛。”

“小姨,你可以收下阿孃采的藥嗎?

等會兒我們就可以帶小狐狸去看腿了。”

“那是當然,這藥的品相如此好,小姨肯定不會便宜給外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女子嬌俏一笑。

“這小狐狸腿怎麼了?

來給小姨看看。”

女子從顧唸白手中將我接過去,雙手在我的身上查探著。

“啊啊啊,流氓啊,一家子流氓,嗚嗚嗚,我光屁股的樣子都讓這一家人看光了,我的尊嚴啊,嗚嗚嗚。”

我不停的扭動著,突然一個巴掌拍在我屁股上。

“你這小狐狸,我幫你看看你哪裡受傷了,又不是要打殺了你。”

女子好笑地看著我。

“這小狐狸冇什麼大事兒,就是這條腿有些外傷,冇有傷到骨頭。”

“真的嗎?

小姨,我看它腿瘸了,我還以為它摔斷骨頭了。”

“雖然冇摔到骨頭,這外傷也有些嚴重,待會兒我給它縫合下,會好得快些。”

“謝謝小姨!”

顧唸白高興地向女子道謝。

不多會兒,女子準備好了縫合的工具,讓顧唸白和顧家阿孃將我固定住,我看著離我越來越近的剪刀,心裡害怕。

“啊啊啊,救命啊,殺狐啦,阿爹阿孃救我,狐命修矣。”

在她們耳裡,我是因為害怕而吱吱亂叫。

“小狐狸乖,我是在幫你縫合傷口,要先將周圍的毛剪掉,纔不會化膿。”

女子安撫道。

我隻能聽之任之了,狐命苦啊,遇到這顧家兩兄弟就是我的劫啊,嗚嗚嗚。

不大一會兒,顧唸白將我擁入懷中,撫摸著我的狐頭。

“小狐狸好啦好啦,不痛了!”

顧家阿孃與女子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