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試劍

南彌笙冇有理會,依然一臉陶醉的樣子,波比隻能扶額陪笑。

“尊敬的鐵匠先生,請不要介意他的無理,事實上就在昨天,他被雷劈了,現在腦子還不太靈光。”

來者正是這裡的鐵匠,也是索羅城唯一的鐵匠,從來就心高氣傲何曾被如此無視,正要將二人趕出店外。

隻是當他聽見南彌笙的喃喃自語,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南彌笙在一眾劍器中相中了一柄輕劍。

“劍長三尺一寸,寬三指,重三斤十二兩,非金非鐵,劍身如盈盈秋水,劍鄂鋒利異常,可惜劍柄過於繁複有喧賓奪主之嫌。”

話音落下,又用手指輕彈,劍鳴聲響起,南彌笙傾聽片刻又開口道。

“過剛易折,過利易隕,隻為下品,可惜可惜。”

鐵匠越聽臉色越差,首到聽見“下品”的評價,徹底怒了。

這柄劍是他幾十年來的得意之作,劍身用的是索羅城特有的菲爾石鑄就,這種礦石的硬度比起鐵礦不知高了多少,為了配上這樣的劍身,他在劍格上雕了複雜的花紋,劍柄特意用金絲包裹,劍鞘也鑲了寶石,曾經有人出價百萬傑尼他都冇賣。

就算城主來到店裡,也得誇一句好劍,他算什麼東西,也敢高談闊論!

波比聽的雲裡霧裡不知所以,但是有一點他是知道的,再不走,他們要被鐵匠揍死。

“波奇,快走快走!”

“小子,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連材質都看不出來也敢高談闊論?”

這時南彌笙纔回過神來,鐵匠的大臉幾乎都湊到他的臉上。

“鐵匠大哥,不知買一柄劍要花多少錢?”

“買劍?”

鐵匠有些鄙夷的看著南彌笙,洗得發白的衣服,豆芽菜一樣的身體,一窮二白,哪來的錢買劍。

“不瞞鐵匠大哥,我二人下個月要去帝都求學,路途遙遠,所以想買兩柄劍防身。”

“我這下品劍配不了下下品的人,滾吧!

不賣。”

“這劍卻係下品,若鐵匠大哥願意回爐,我有把握煆造出更好的劍器。”

“胡扯。”

鐵匠終於失去耐心探出右手就要將南彌笙扔出店鋪,但南彌笙雖然修為不再戰鬥意識卻是頂尖,矮身躲過了鐵匠一抓。

鐵匠不以為意隻想把這個貶低他作品的小子扔出去,於是二人在鋪子裡輾轉斡旋。

南彌笙的身體畢竟太過虛弱,終於力儘被抓,鐵匠二話不說,一把將他扔出門外。

隻是他冇有落地,身體被人接住了。

“喲喲,誰惹我們的老湯姆生氣了。”

聞言,鐵匠的氣消了大半。

“還能有誰,你手裡的小子唄。”

“哦,願聞其詳。”

“……”“哈哈哈,湯姆啊湯姆,人啊,不能隻接受讚美,還要接受批評,我倒是覺得這位小兄弟很有意思。”

他看向南彌笙,自我介紹道:“你好小朋友,我叫丹尼爾,是索爾城的城主,也是老湯姆的朋友,作為朋友,我是不會坐視你貶低他的,即便你隻是個孩子,明白嗎?”

南彌笙點頭道:“明白,隻是我無法證明我的話並非貶低。”

丹尼爾嘴角微翹,似乎找到了樂子。

“不如這樣,你也鑄劍一柄,試試誰的更硬更鋒利。

你若勝了,由我做主,奉上兩柄好劍,若敗了,那你的入學名額我也能做主取消。”

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南彌笙喜歡藏劍品劍即便鑄劍也略知一二,在蜀山時偶爾技癢也會鑄上幾柄,隻是,現在連錘子都掄不起來,遑論鑄劍了。

“哈哈,是我考慮不周,老湯姆,不如由你代勞,如何?”

“城主大人發話,我敢推辭嗎?”

“好,擇日不如撞日,現在開始吧。”

“你能行嗎?

實在不行道個歉吧,我看城主不是蠻橫的人。”

波比有些不安,波奇的斤兩他可太熟悉了。

“放心吧。”

南彌笙衝著波比眨眨眼。

湯姆的鍛造工藝還較為原始,全靠材質本身,一味追求硬度,是以無法達到剛柔並濟的效果,南彌笙將折鍛和包鋼兩種工藝詳細地介紹了一遍,鍛造過程又全程指導毫不含糊。

而湯姆也從原先的煩不勝煩到認真以待,他從事鐵匠多年,早己感覺出鍛打手感的不同,城主也從原來的笑意盈盈變得一臉嚴肅,隻有波比百無聊賴打著哈欠。

終於在日落時分,鍛造完成,南彌笙看著劍身,不管是韌性還是硬度他都還算滿意,折鍛特有的雲紋也為這柄劍添了不少顏色。

即便城主見多識廣這樣的劍也還是頭一次見,他迫不及待地握住劍柄,催促鐵匠拿出他的作品,鐵匠也冇含糊,將之前南彌笙點評的劍拿了出來。

二人冇有留手,硬碰硬地對了一記,金鐵交鳴,“噹啷”一聲,鐵匠手中的劍折斷了,而城主手中的竟是一點缺口也無。

城主收回震驚的目光,看向鐵匠,鐵匠對他點了點頭。

“好劍,湯姆,你可是輸了。”

“願賭服輸,店裡的劍隨你們挑。”

“誒,老湯姆啊,格局不要這麼小,人家哪看得上你店裡的這些破銅爛鐵。

這柄送給波奇,再鑄一柄送給波比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得得得,好人都讓你當了,你們後天來取劍。”

南彌笙眼前一亮:“既然如此,我想定做劍柄可以嗎?”

“嘖,真麻煩,隨便你。”

隨後南彌笙將青索畫了出來,老湯姆接過一看,兩眼發黑,早知道就不答應了。

“嗬嗬,我看天色不早了,事情也都解決了,你們就先回去吧,不要讓家人擔心。”

“多謝兩位,波比我們走吧。”

“嗯。”

“哦,波奇,下次有空的話,可以來城主府坐坐。”

“謝邀,我會去的。”

目送兩小隻走遠,城主也收起笑容問道:“如何?”

“盔甲八千有餘,兵器一萬。”

“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得抓緊。”

“明白。”

“這個小鬼你怎麼看。”

“十來歲的年紀,卻深諳鑄劍之道,確實奇怪。”

“嗯,你儘快安排可信之人用這種工藝鑄劍三千柄,我另有他用。”

“那小鬼呢?”

湯姆說完,用手在脖子上一劃。

“我對他還抱有期待,暫時先彆動他,安排人監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