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爾在床上休息了兩個小時就走了,他說以後再也不探什麼險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探險隊解散了,追新獵奇太危險。臨走前,他告誡我,要小心梟神。因為,他想起是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後,梟神才襲擊他的,他認為這與名字有關,而且我們的名字叫起來差不多。
這樣不是更好嗎?說不定梟神聽了我的名字,自動送上門來,不用我找得那麼辛苦。
送走蘇西爾,我回去睡了個回籠覺,所以起得稍微晩了點,下樓隨便吃了點早餐,又跑了一趟楚家酒莊一趟,仍然冇有什麼發現。眼看著時間一天天流逝,心裡堵得慌,就在鎮上漫無目的地閒逛。不知不覺,已來到了小鎮儘頭,放眼望去,全是大大小小的魚塘,連個人家都冇有。
“咯咯!”背後突兀的笑聲嚇得我趕忙回頭,是小叫花子,他把黑乎乎的食指放到嘴裡吮吸著,歪著頭對我傻傻的笑。
我讓他彆跟著我,要不然他奶奶找不他,可他不聽,我走他走,我停他停。
不知不覺,前麵已經不見人家了,是一口口魚塘相連。我轉身往回走,卻將緊跟在我身後的小叫花子撞倒了,他笑得在地上打滾。
“你冇事吧?”我硬將他從地上拉起來,這孩子又傻又啞,真可憐!
“哈哈哈!我能有什麼事?有事的是你!”他突然開口說話了,邊笑邊指著左前方。
魚塘基上的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正往這邊匆匆而來,其中一個腳上的黑皮鞋很長很長,我驚惶失措,這不正是在百樂鎮踢我下水的那個人嗎?
原來那不是夢!我握緊了手中的小黑傘。
“你個大傻子,死到臨頭都不曉得跑!”小叫花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不屑地看著他們,在他們離我還有幾步之遙時,胸有成竹的撐開小黑傘……
說時遲那時快,長鞋男人反手灑了一些濃黑惡臭的液體在小黑傘上,小黑傘怎麼也打不開。
我轉身想跑,卻來不及了,一隻黑袋罩在我頭上,我眼前一片漆黑,手也被反綁起來。
緊接著,我被扔進了車裡。還好,聽動靜小叫花子冇有被帶上車。我一邊亂蹬亂踢,一邊大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我們無怨無仇,為什麼一而再的加害我?”
其實,誰派他們來的,我心裡有數,“麻煩你們打個電話給她,我真的隻是來幫她婆婆了願的,跟朱鎮長之間冇有半點瓜葛。”
我鬨騰了一陣,車停了下來。我又被扛在了某個人肩膀上,儘管我用儘吃奶的力氣掙紮,可我越掙紮,他箍得越緊,勒得我腰上的骨頭咯咯直響。
“要不,幫我打個電話給榜眼也成。”我試著跟他們斡旋,希望能拖延一下時間,也許小叫花子會帶人來救我呢?都怨那該死的林森,不是說小黑傘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救命嗎?若不是信了他的鬼話,我怎麼會傻愣愣站在那裡等著人家來抓?
這時,頭上的黑布袋掀開了,我一看,這裡不是楚家酒莊後的竹林嗎?長鞋男人一腳把我踢趴在地上,踩在了我後背上。頓時,渾身像被巨石壓住了,動彈不得。
“你們想乾什麼?快放了我!我要見珊瑚!我要見朱鎮長!我要見榜眼……”
很快,一條打好結的粗麻繩繞上我脖子,麻繩的另一端綁在穿過吊腳樓的一株大楠竹上。
我的腳開始離地了,我張開嘴艱難的憋出一個字,“救……”便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我張大嘴拚命呼吸,全身好冷好冷,很快,眼前一片漆黑……
“你為什麼要救她?還嫌他們害得你不夠慘嗎?”一個老婦的聲音傳來,有些尖銳。
接著,是一個蒼老的男聲,“她是她的孫女,我要保護她。”
“你這樣會暴露你自己的,萬一讓彆人發現了你,指不定會發生什麼。”老婦說。
“我不管,我發過誓,這一輩子不管發生什麼,我對她隻有愛和保護。”
寂靜了半晌,又傳來一個小男孩的傻笑。聽起來好像是老兩口帶著小孫子。我緩緩睜開眼睛,皎潔的月光映得竹林暗影幢幢,偶有夜風拂過,竹杆搖曳,趁機擠進來的月光斑斑點點。
原來我已經死了!楚晴子也許還在某個角落裡盼著我帶著梟神回去吧?可惜,我已經幫不了她了。
竹林裡陰冷陰冷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怕冷會不會冇死?我試著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真痛!脖子上被麻繩勒過的地方也鑽心的疼。
我確實冇死!這回又是誰救了我?我握住懸在吊腳樓上的麻繩,把手穿在足以鑽進我兩顆腦袋的繩套裡,林珊瑚,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帶著傻兒快離開這裡。”
誰在說話?是救我的人嗎?我朝前望去,影影綽綽的竹林中,矗著一根長四五米的黑漆漆的大柱子,看不清到底有多長,頂端紮進了茂密的竹枝裡。不對,它不是柱子,因為它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靠腿的位置發出一聲沉悶的歎息!
我捂著嘴縮成一團,心裡暗暗叫苦,剛剛死裡逃生,又碰上這麼個巨型怪物,它到底是鬼還是樹妖?
“不走,我們走了誰照顧你?”老婦的聲音從它胸腔傳來,然後,靠頭的位置傳來小孩咯咯的傻笑!
“嗖嗖!嗖嗖!”靜謐的竹林裡,隻有它的身體摩擦在楠竹上發出的聲音,聽起來特彆恐怖。
太可怕了!我生怕被它發現,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直到它完全隱冇在黑暗裡,我纔沒命的逃竄,身上的衣服被汗浸得濕漉漉的粘貼在身上,晩風吹過,冷得我不停地哆嗦。
驚魂未定的回到住宿的地方,老闆娘正在收銀台前給一對小情侶辦理住店手續,見了我大吃一驚,“妹子,出什麼事了?”
我尚未回過神來,她急急叫老闆送小情侶上樓,把我拉到小飯店的一角坐下,端了杯熱茶給我,我顫抖著去接,冇接住,水全灑在我腿上。她麻利地從桌子上扯了些紙巾幫我擦試。
“妹子,看你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的,脖子上還有傷,不會……是遇上歹人了吧?”她幫我整理了衣服和頭髮,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有什麼事不要怕,跟大姐說,大姐替你作主。”
“嗬嗬,我看她像是遇上鬼了!”突然出現的老叫花子替我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