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小裴啊，你今年多大了，什麼學校畢業的？」
「家裡都有誰啊？」
「」
爸媽接二連三的問題拋出，就差問裴羨之身份證號了。
今年五一，我帶著男友裴羨之和全家人一起自駕遊。
我和裴羨之談了三年，這是我第一次帶他見父母。
裴羨之一邊認真開車，一邊回答爸媽的問題。
他長得俊秀，家境殷實，名校畢業，現在已經是企業高管了。
從後視鏡看見，爸媽頻頻點頭，麵上浮現滿意的神情，我鬆了一口氣。
側首看裴羨之，這才發現，他下頜繃緊，額頭有細密的汗珠。
我忍不住彎了嘴角。
「好啦爸媽，哪有你們這樣的，小心把哥哥嚇跑了。
」
周桑打趣道。
她這一說，倒是打破了車內嚴肅的氛圍。
爸媽點點她的腦袋，笑得有些無奈。
周桑今年大四，馬上要畢業了，嘰嘰喳喳地問了裴羨之好多問題。
我這人有一毛病——上車就困。
剛剛強撐的睡意，瞬間襲來。
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
「哥哥，你看我姐睡得和死豬一樣。
」
我睜開眼，天色呈灰藍色，已經到酒店了。
「我睡了很久嗎？」
「寶寶，你昨天晚上太累了。
」裴羨之突然側身靠過來，把我嚇了一跳。
「啪嗒——」安全扣鬆了，我看清了他眼底的笑意。
不用照鏡子，我也能猜到我的臉到底有多紅了，輕輕捶了他一拳。
嘭——
不期然車門突然被重重摔上。
周桑頭也不回地走進酒店。
我眼底一片茫然。
02
裴羨之牽著我走進酒店大堂。
房間訂了三間，都在同一層。
剛出電梯，周桑陡然拽住我的手臂，嗓音甜甜：
「姐，我好久冇和你一起睡了，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
「今晚，我們一塊睡好不好？」
原本當著爸媽的麵，和裴羨之住一間，我就怪尷尬的。
周桑又這樣說，爸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點點頭，
「好。
」
抬頭，就瞧見，裴羨之一言不發地盯著我，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嘴角噙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當著我的麵，把房門關上。
我感覺後頸一涼。
跟著周桑進了另一間房，大腦呆滯了一會，拿起手機給裴羨之發去訊息。
對麵：「10分53秒。
」
我不解地發了個問號過去。
「整整過了10分53秒，你纔給我發訊息！」
光是看著訊息，我都能感受到裴羨之的哀怨。
我耐心地哄著裴羨之。
周桑從浴室出來，順勢坐在我旁邊，眼都不眨盯著我發訊息。
我熄滅了螢幕，扭頭看她。
她眼底一絲情緒飛快地掠過。
「姐，咱們是女孩子，要自愛，不能隨隨便便就」
周桑擰著秀眉，沉聲道。
「我們是正常情侶，有什麼問題嗎？」我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涼意。
許是察覺到我的不高興，周桑親昵地摟著我的手臂，貼近我：
「姐，你彆生我氣，我就是擔心你，現在很多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的。
」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
轉身進了浴室。
「姐，快來。
」周桑掀開被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我嘴角漾起一抹笑。
熄了燈，周桑拉著我說了很多。
回憶小時候的趣事，擔憂畢業之後的工作問題。
繞了一圈，就開始問起我和裴羨之的事情。
「姐，你和裴哥是怎麼認識的？」
「他喜歡你什麼呀？」
「」
開始我還有耐心回答，後麵我聊困了，就敷衍道：
「明天你自己問他。
」
03
隔天一早，按照行程安排，先去爬山。
我簡單套了件衝鋒衣，把一些必備品放進包裡，很快就收拾妥當了。
等了許久，連爸媽都來催過幾回了。
周桑終於從浴室出來了。
「桑桑，你穿這個，去爬山不太方便吧。
」
「你懂什麼，爬山拍照不得美美的。
」
周桑斜了我一眼。
周桑穿了一套JK製服，確實把她的好身材完美展現出來了，還帶上了全妝。
我閉了嘴。
「寶寶，準備出發了。
」裴羨之在門外喊我。
我剛想招呼周桑。
她就像一陣風似的，猛然從我旁邊掠過，搶先一步開門。
「哥哥，你快看我今天好看嗎？」
周桑小幅度地左右擺動，眼睛亮亮地看著裴羨之。
裴羨之往後撤了兩小步，越過周桑，準確無誤地和我對視上，挑了挑眉，
「寶寶，我們今天是情侶裝。
」
這套衝鋒衣原本就是他準備的。
周桑側身，笑嘻嘻地對我說：
「姐，哥哥穿的比你好看哦。
」
「我寶寶穿的最好看了。
」
裴羨之朝我招手，我從善如流地握住。
我們走在前麵，周桑和爸媽跟在後麵。
我聽見我媽在勸周桑換套衣服。
周桑不耐煩：
「我說了不換就不換，你能彆嘮叨了嗎？」
爬山的人不少，但穿成周桑這樣的很少。
不少路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周桑。
04
周桑說她的打扮不適合揹包。
於是，她的東西便都放在我的揹包裡。
在山上的途中，周桑時不時就喊我。
一會要喝水，一會要紙巾擦汗，一會又要補塗防曬。
此時，太陽已經徹底升起來了，日頭正旺。
我被周桑喊得，腦袋突突。
一時冇注意她喊我。
扭頭就聽見，她和裴羨之撒嬌抱怨：
「哥哥，姐姐是不是煩我，都不肯應我了。
」
我媽也不讚同地開口：
「周稚，你怎麼能不理妹妹呢？」
我爸反應更激烈，
「你就是這樣當姐姐的！」
我都懵了，差點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彌天大罪。
我正準備開口解釋，裴羨之捏了捏我的手心，似笑非笑，語調漫不經心，
「你也知道你很煩人啊。
」
周桑愣了片刻，支支吾吾：
「可是，我的東西都在她那，我我也不想麻煩姐姐的。
」
「這樣啊」裴羨之接過我的包，從裡麵把我的東西拿出來。
周桑臉上閃過一絲竊喜。
「還有嗎？」
我搖搖頭。
他把包甩到周桑懷裡，嗓音裡透著狠戾：
「冇長手嗎？自己的東西自己拿。
」
周桑的臉色白了一瞬。
裴羨之把我的東西裝他包裡，牽起我就走。
撂下三個被他氣的麵紅脖子粗的人。
05
冇了周桑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姐姐」。
我們的腳程加快了不少。
不多時，我們就登頂了。
山頂的風光開闊壯美，瞬間就讓我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
「姐，能給我拍照嗎？」
身後傳來周桑嬌軟的嗓音。
周桑從小就這樣，求和的方式就是找對方幫忙。
我歎了口氣，接過相機。
周桑不停變換姿勢，恨不得把渾身解數都使出來。
「拍好了嗎？」
「哎呀，姐，多拍幾張，我要從裡麵選最好看的。
」周桑嗔怪我。
周桑招呼裴羨之，
「哥哥，我們一起合影吧。
」
裴羨之眼都冇抬，語氣淡淡，
「我不喜歡拍照。
」
我從來冇有在朋友圈發過和裴羨之的合影，所以周桑很快就接受裴羨之的話。
周桑有些不高興，撅著小嘴：
「好吧。
」
爸媽見狀，上前和周桑合影。
拍得差不多，裴羨之突然說：
「周桑，給我和你姐拍幾張。
」
不等周桑回覆，裴羨之攬著我開始擺pose。
裴羨之一會親，一會抱，甚至還把我舉到他肩頭。
周桑臉都綠了，裴羨之毫無察覺似的，
「多拍幾張，我要選最滿意的。
」
拍到後麵，我臉都笑僵了，裴羨之倒是樂此不疲。
周桑麵色不虞，哀怨地看著裴羨之，
「哥哥，你不和我拍照，是不是還在因為剛剛的事情生氣啊。
」
「我已經和姐姐道歉了，姐姐也原諒我了，我」
我有些無語，合著她理解的道歉就是這樣的？
周桑說到後麵，帶著哭腔。
「是啊，小裴，桑桑冇有壞心的。
我們桑桑長得多漂亮啊，外頭追她的人可多著呢。
」我媽見不得周桑受委屈。
「哥哥，是不是姐姐不同意，你纔不願意的？」周桑瞟了我一眼，把矛頭指向我。
我爸一聽就炸了：「周稚，我從小怎麼教你的，做人要大方，你怎麼儘乾這些上不得檯麵的事。
」
山頂的人有意無意地看過來，我臉一下就紅了。
裴羨之把我拉到身後，語氣硬邦邦：
「我是周稚的，她越小氣，我越開心。
」
「叔叔，你願意阿姨和彆的男人拍合照嗎？」
我爸一噎，說不出話來。
06
下山時，周桑湊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問我：
「哥哥還生我的氣嗎？」
我突然意識到，周桑對裴羨之的關注似乎已經越線了，肅聲提醒她：
「周桑，裴羨之是你姐夫，注意點尺度。
」
她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我這是在幫你測試男友，懂不懂？」
我從來冇有要求過她這樣做，當下，我有些生氣。
抿了抿唇，嗓音生硬：
「我不需要。
」
周桑冷哼一聲，帶著點譏笑：
「是怕他真對我動心了吧？」
我眉頭微皺，難不成她真的對裴羨之有意思？
「我的裙子——」周桑突然驚叫出聲。
爸媽緊張地湊上去。
隻見周桑揪著左腿側的裙子，一動不動。
不知道她是怎麼搞的，裙子竟然被劃破了。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給妹妹。
」我爸冇好氣地吼我。
周桑的裙子很短，如今被劃破了，更加容易走光了。
「山上很容易被劃傷，我不要姐姐的，等會姐受傷了，我會很愧疚的。
」周桑眼底含羞地看向裴羨之，「哥哥的衣服更長，我用哥哥的就好了。
」
裴羨之原本微蹙的眉頭，此刻更緊了幾分：
「我有潔癖，不喜歡衣服沾上彆人的味道。
」
「我會幫哥哥洗乾淨的。
」周桑急急表態。
裴羨之勾著我的脖子，對我說，
「怎麼有人蠢成這樣，連彆人的言外之意都聽不懂。
」
聲音不輕不重地傳到每個人耳裡。
周桑尷尬地把視線轉向我，
「姐」
我當冇看見，自顧自和裴羨之聊天。
「桑桑，咱彆求她。
」我媽從包裡拿出一條五彩斑斕的披肩，讓周桑圍上。
周桑平時最看不上這樣土氣的東西，這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圍上。
周桑清純女大的氛圍瞬間被破壞，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她一下就安分，不鬨人了。
但這都是暫時的，周桑的幺蛾子還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