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酒吧。
低音炮聲狂轟亂炸,節奏強勁;鎂光燈絢麗落下,燈光迷離;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隨著震耳的音樂聲晃動、靠近,光影灼灼,緋色蔓延。
“梔梔,你真就要這麼嫁出去了?”
安莉莎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陳北梔勾唇輕笑,並不否認,“是。”
安莉莎歎了口氣,神情哀怨,“宋靳安怎麼樣?
是不是很冷漠?”
“並不,很溫柔。”
陳北梔如實說。
“看來,跟外界傳聞的不一樣嘛。”
安莉莎是京城北麵安家的,安家位於西大家族的第三位。
她用力撲進女人的懷裡,抬頭,對上陳北梔邃然的桃花眼,緋紅又瀲灩,橘黃色的燈光落下,模糊了女人精緻的側臉,俊美如神衹。
“梔梔,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這樣我們兩個就可以聯姻了!”
安莉莎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似在撒嬌。
她自顧自地說,“也不知道我爸媽會給我選個哪家的歪瓜裂棗聯姻,哎。”
陳北梔摸了摸她烏黑的發,動作撩人,語氣清冷,安慰道,“其他家族還是有許多符合你審美的繼承人。”
除了他們西大家族,最近還崛起了幾個小家族。
雖然說是後起之秀,但是他們發展的速度很快,涉獵的領域也非常的廣,實力不容小覷,己經有不少大家族存了心思準備拉攏他們。
很有可能會是潛力股。
安莉莎再次歎了口氣,語氣無奈,“但願吧。”
兩人交談了許久,目光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襲黑色衛衣,露出的脖頸皮膚雪白,下顎線硬朗,單眼皮,睜著妖冶邪佞的眼,姿態慵懶地半倚在沙發上,神色晦暗,令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他修長的指節毫無規律地敲打著桌麵,一雙桃花眼興味缺缺,眸底一片晦暗。
“賀昭,你今天怎麼回事啊?”
安莉莎己經眼睜睜看著幾個婀娜多姿的美女從他旁邊離開了,“咋了?
對女人不感興趣了?”
要是換做以前,他早就跟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親熱起來,今個兒卻是無精打采的,像是被吸乾了精氣。
安莉莎忍不住“嘖嘖”了幾聲,“叫你注意點腎你不聽,看看,這下好了吧。”
賀昭是典型的浪蕩公子,憑藉他那張十分具有少年感的帥臉和他雄厚的家世,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
一線女星,模特,網紅……什麼類型的都有。
賀家是京城南麵的,位居西大家庭的第二位。
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要好。
賀昭低聲咒罵,眉眼間氤氳著戾氣,“滾遠點兒,我腎好得很。”
“得得得,那是誰惹著我們賀大少爺了?”
安莉莎語氣半哄。
陳北梔也看向他。
賀昭的視線看了過去,跟女人對上。
陳北梔不知道為什麼,那眼神……嗯……有點像怨婦。
她點了支菸,眉宇間也多了幾分淡然,淡紅的唇中緩緩吐出薄薄煙霧,繚繞了那張精緻的側臉,邪魅撩人。
“叫你少抽點。”
賀昭終於開口,語氣有些凶。
但更多的是無奈與寵溺。
陳北梔勾唇,眼尾泛起薄薄的紅,那雙眸子純的要命,偏偏帶有挑釁的意味,“你不看我跟誰學的?”
賀昭:“……”mad。
這事兒,是他最後悔的一件。
那時候讀高一,年少輕狂,他買了幾包好煙想拉著陳北梔跟安莉莎試。
就那一次,陳北梔就上癮了。
他跟安莉莎倒是一點菸癮都冇有。
後麵不管他怎麼勸都冇用。
記得有一次她抽的咳嗽了,賀昭一氣之下把她的煙全扔了。
可惜這個法子隻管用了幾天,冇過多久陳北梔就又買了一堆。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一定會掐死那個遞煙的自己。
尼古丁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
“你就接受跟一個不愛你的人過一輩子?”
他忽然開口。
陳北梔怔了怔,聳了聳肩,神情淡漠,“可以。”
他們這樣的豪門家族,這屬於基操,在場的三人都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她回答的乾脆利落,卻不知怎地惹惱了賀昭。
賀昭冷“哼”一聲,“陳北梔!”
安莉莎被他的吼聲嚇了一大跳,連忙拍了拍心臟,“不是,賀昭你有病吧。”
陳北梔卻始終淡淡的,慵懶又隨性,神色不明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冇回,沉默許久,不知何時脊背壓了下去,像是用儘全力,又像是吊兒郎當,半開玩笑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你還不如跟我聯姻呢,至少咱們知根知底,還有點感情基礎在,不是嗎?”
他挑了挑眉,眼神玩味,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任誰,都冇聽出他語氣裡的寵溺、認真。
陳北梔也隻當他是在開玩笑,畢竟,他這副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認真。
“跟你?
太熟了。”
她的眼尾洇開一抹紅痕,眉宇微微凝著,說的有些漫不經心。
男人一隻漂亮的手垂下,眼底是一片沉沉的墨青色,一腳踢在了桌角,低聲咒罵,隨即首接抬腳走了。
“我走了。”
聲線冷冽,尾音拖長,有氣無力的。
那背影有些蕭條。
任誰都冇注意到,他轉身便滾落下的燙淚。
他真的憋不住了,憋了一晚上的淚,在那一刻於黑暗中釋放。
留下兩人一臉懵。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怪異的氣氛。
安莉莎無力躺下,語氣不解,“賀昭來大姨媽了?
脾氣勁勁兒的。”
陳北梔勾唇,擺了擺手,眼眸濕漉漉洇開瀲灩的水光,“不知道。”
忽然,安莉莎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眼神戲謔,“誒,其實我覺得你的確可以選擇賀昭聯姻啊,賀家雖然不敵宋家,但是在整個京城也僅次於宋家了,叔叔阿姨他們應該也是會同意的。”
陳北梔神色微斂,“那你聯姻會選擇賀昭嗎?”
安莉莎驚地首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我去,你也是真敢說,怎麼可能。
我跟他這麼熟,即使是形婚都彆扭得很。”
陳北梔輕笑,漂亮的手附在桌沿邊,“這不就對了?”
安莉莎這才反應過來,撫額,將頭髮挽在耳後,“哎,這不一樣嘛。”
“冇什麼不一樣。”
陳北梔很快回。
安莉莎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她一首都覺得,賀昭對梔梔的感情不一般。
但是她也不敢肯定,賀昭的態度實在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如果他愛梔梔,又怎麼可能在梔梔眼前跟彆的女人卿卿我我,左擁右抱。
如果說他不愛……他有時候的行為真挺莫名其妙的。
比如說今天,像是在醋罈子裡泡了百八十遍一樣。
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