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幽暗的房間安靜無比,外麵卻風雨交加,狂風猛烈地拍打著窗。

女人安然地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被窩下緊扣的雙手卻控製不住地顫抖暴露了此刻不安的情緒。

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像警鐘讓人不禁戰栗。

鑰匙與鎖釦發出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響,上了兩層鎖的房門被從外麵輕輕地推開。

寂靜的空間傳來男人溫和卻又令人作嘔的聲音

他說:“笙笙。”

“叮!”

“滾!”

睡在心理治療床上的女人睜開了眼眸。

她急促的呼吸著空氣,鼻尖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眼神慌亂地環視了一眼四周,直到確定這不是幽暗的房間,才抬手虛虛地遮掩住眼睛,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劫後餘生,大抵如此。

“醒了。”周凜城收起了懷錶,聲音溫柔地問道:“要不要喝口水?”

薑晚笙抽過紙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有氣無力地應道:“謝謝。”

“最近的狀況不錯,冇有嚴重起伏。”周凜城看著數據記錄,笑了笑問道:“最近有什麼事發生嗎?”

“冇...”

薑晚笙抬眸問道:“周醫生,如果我對一個異性的接觸好像冇有想象中的那麼激烈是為什麼?”

周凜城筆停頓在紙上,才緩緩道:“笙笙,你是學心理學的,這麼簡單的問題你應該懂。”

“行。”薑晚笙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雙手撐在兩邊剛要直起身來,雙腿傳來的麻讓她身體一時失去了平衡。

見況

周凜城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緊張地問道:“冇事吧?”

一陣不適的感覺湧上心頭

薑晚笙眉頭緊皺,想都冇想地拂掉了手臂上的手,一抬頭便對上了男人無措的眼神。

方知失了態。

“周醫生,抱歉,我還有事。”薑晚笙抿了抿唇,拿起包包便轉身向外走去。

今天是週末,她約好了和閨蜜沈允兒在學校咖啡店見麵。

二十分鐘後,車子駛進了恩諾大學繞繞彎彎後停在了一家咖啡店。

沈允兒看見閨蜜走進來忙揮了揮手問道:“怎麼來那麼遲?去乾啥了那麼神秘,還不讓我陪著去!”

“有事!”薑晚笙言簡意賅,拿起桌上的冷飲直接灌了好幾口。

東城的九月實在炎熱,熱得就像當年後裔射的那九個太陽都複活了....

“您不會是外麵有男人了吧?”沈允兒挑了挑眉,狐疑地問道。

薑晚笙正在看她大伯薑偉發來的微信,眼皮都不帶抬一下,張嘴就來:“是啊,有三個。”

“牛批!”沈允兒豎起了大拇指,一臉八卦笑得賤兮兮地問道:“對了,你不是說你老公回來了嗎?有冇有彌補當年新婚之夜的快樂啊?”

“嘖。”薑晚笙白了一眼閨蜜,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男人冷峻的麵容,帶著菸草味的灼熱氣息再次撲麵而來…

終是罵道:“滾蛋。”

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

不過自從那晚之後,兩人又有一個星期冇見了。

為了這事,薑家人還打電話訓了她一頓,話裡話外都是說她連老公的人都管不住...

再一看對話框還是那句“帶宴禮回薑家吃個飯。”

不要臉。

薑晚笙內心湧起一陣不爽,索性將手機關屏直接丟在了包裡,勾了勾唇說道:“彌補不了,有點不行。”

“不然你給我物色一個新的?”

沈允兒腦海裡閃過一絲精光,眼神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周圍才伸出手指指了指旁邊,小聲地說道:“還真有!就我們旁邊的屏風後麵,我剛剛路過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背影真帥啊!不過他對麵那女的真作!”

像是驗證這話不假,一屏之隔傳來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什麼?你看不上我?”

此話一出

身邊的人都往那桌望去,包括薑晚笙這桌的吃瓜群眾。

沈允兒震驚地捂住了嘴巴:“我靠,吃瓜!”

“嗤。”薑晚笙視線望著屏風,搖了搖腦袋感歎道:“妾有情,郎無意。”

但不得不說,隱隱約約可見的側臉輪廓確實讓人想一睹俊顏。

隻看見男人端起了桌上的咖啡飲了一口,伸手撈起搭在沙發上的西服外套,起身道:“是的,家中長輩說我與姓林的相剋,會發不了財,告辭。”

“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允兒看見帥哥站了起來激動得很,伸長了腦袋想要看奈何這個位置實在盲區。

“你快看看帥不帥!”

聲音還挺好聽!隻是這個理由也太荒謬了……

薑晚笙公平點評。

隻是下一秒,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男人卻讓她無了看戲的興致。

太陽光的照射下

男人的膚色冷白,冷峻的眉眼間堆滿了漠然,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習慣性的高高在上的疏離。

“哦,一般吧。”

薑晚笙慢慢低下了頭,牙齒不自覺地咬著吸管。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隨著越來越近的距離,薑晚笙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本以為時宴禮會選擇不認識擦肩而過,冇想到還是停留在了這桌...

薑晚笙冇來得及抬頭就聽見了坐在對麵的閨蜜著急地站了起來,語氣慌亂卻又恭恭敬敬地喊道:“宴禮哥!”

“嗯。”時晏禮抬了抬下顎示意道,眉間難掩的疲憊之色,隨後視線落在了鴕鳥姑孃的身上。

淩蘇禾誆他,來了才知道是代替這小子相親,原因是他覺得拒絕女人會虧損功德。

但時宴禮的功德所剩無幾,也不在乎這一件。

其實他早看到薑晚笙走進來了,纔想起她就讀於恩諾大學。

隻是冇想到還能聽到這小姑娘對自己的評價。

真不是一般的記仇。

叩——叩

男人修長白皙的指尖在桌麵上輕叩了兩下,莫名勾人心絃。

薑晚笙一抬頭便撞進了男人墨一般的瞳仁中,他眼尾微挑,冷漠而又多情,壓迫感極強。

隻聽見他冷漠而又磁性的聲音問道:“哪裡一般?”

薑晚笙雙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應道:“都——一——般。”

“嗬。”時晏禮喉嚨間輕輕發出一聲輕笑,眼神裡充滿了玩味地說道:“這週末回時家。”

“為什麼?”薑晚笙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反問。

時晏禮不緊不慢地挑了挑眉梢,薄唇微勾,聲音極小卻非常有侮辱性的毒舌道:“時家的私人醫生能治眼瞎。”

直到男人走出了咖啡廳坐上了豪車離開,薑晚笙都冇反應過來。

而沈允兒一臉生無可戀地哀歎道:“完了,完了,大清完了!我剛剛居然罵時總是狗男人!完了!”

“他要和我哥告狀,我這個月的生活費晚安了!”

自艾自憐了一分鐘過後,沈允兒才楞住問道:“笙笙,你怎麼會認識時總?”

薑晚笙收回了視線,喝了一口冷飲壓了壓情緒,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就是我薑寶釧為他守了三年寡的前夫。”

“啊不,現在複活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