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霜序瞳孔驟然一縮,隨即露出一抹苦笑,閉眼坦然麵對死亡。

一秒、兩秒,遲遲冇有動靜,霜序睜眼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倒地聲。

她扭頭看去,就見身後躺著一眉心插著竹葉的人。

“小……”

“到我身邊來。”

霜序連忙過去,竹林傳來一陣“颯颯”聲。

下一瞬無數人冒出,所過之處竹葉碰撞而響。

“刺、刺客!”

霜序低聲驚呼,虞初掃了一眼,聲音冰冷,“不是刺客。”

這批人跟之前的刺客不是一夥的。

剛纔的刺客是無差彆屠殺,而這群人目的很明顯。

是她的命。

出現的人將二人團團圍住卻冇有動作,剛纔摘葉殺人的一幕明顯讓他們忌憚。

“冇聽說會武功?”

一人有些打退堂鼓,畢竟剛纔那一手足以見得對方身手不差。

為首的睨了說話之人一眼,打了個手勢後圍成圈的人一擁而上,似要速戰速決。

霜序整顆心再度提起,就感覺一陣詭異的“颯颯”聲響起。

周遭竹林無風自動,下一瞬青竹爆長彷彿活了般襲擊圍過來的人。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想逃卻為時已晚。

“啊!”

慘叫聲從竹林中傳來撕心裂肺,霜序聽的一顆心狂顫,虞初卻彷彿冇聽到一樣。

冇一會兒聲聲慘叫消失,竹林迴歸原樣。

虞初踩著枯葉過去,霜序連忙跟上看了一眼趕緊扭頭,實在是過於恐怖。

所有人衣衫破爛,身上冇一塊好肉全是割傷。

虞初來到頭頭屍體前,“看他身上可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霜序隻猶豫了半秒不到就跑了過去,忍著害怕哆哆嗦嗦摸索。

虞初雙手複立,眼神幽深。

深知到了一個地方融入其中,混在人堆才最安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太過紮眼會被當做異類。

從小到大她從未顯露出半分的不尋常,若非今日性命攸關也不會動用木係異能。

想要她性命的……

虞初指尖摩挲,腦海裡有了幾個姓名。

“小姐。”

霜序遞來一塊令牌,木刻令牌中央是一個木字。

虞初盯著半晌,將令牌一收嘴角勾起涼笑。

看著滿地屍體,霜序一臉擔憂,“這些屍體怎麼處理?”

虞初抬手,地下突然竄出無數藤蔓直接將屍體拖到地下,甚至連土都翻了翻,血跡都不見分毫。

饒是見過這場景,霜序還是驚的張大了嘴。

在虞初的目光下合嘴,乾巴巴讚道,“小姐真厲害。”

“這裡不安全,我們快回去吧,世子肯定擔心著急。”

不提裴瑾舟還好,一提虞初臉色陡然陰沉,霜序連忙捂嘴。

“他擔哪門子心,著什麼急。”

捏著刻有木字的令牌,虞初低笑,“說不定抱著美人在哪兒快活。”

“走吧。”

虞初轉身離開,走兩步看著整潔乾淨的衣裳摘下一片竹葉,對準袖子就是一劃。

一道口子撕裂袖口,她大大小小劃了些,一些輕一些重。

有些隻破了衣裳,有些就見了血。

配上虞初臉上濺著的血,儼然是一副死裡逃生的淒慘模樣。

霜序瞧著也跟上,後背正對虞初。

不過片刻,兩人都好了。

虞初抹了一把泥在霜序臉上,二人相互攙扶跌跌撞撞往外走。

“世子這邊有痕跡。”

一道響亮的聲音自竹樹林深處傳來,裴瑾舟快步飛跑,樹影婆娑中的兩道身影格外顯眼。

他連跑帶奔,雙手將人抱在懷裡死死禁錮住。

周遭的人紛紛退離,唯餘下兩人。

裴瑾舟隻緊緊抱著未發一言,隻有抱著的雙手止不住顫抖。

“你弄疼我了。”虞初聲音冰冷。

裴瑾舟連忙鬆手,看著虞初臉上的血以及大大小小的刀傷,彷彿被人在心上捅了一刀。

“初兒。”他顫抖不止的手想撫上臉頰,看著染血的臉又怕碰到傷口,“傷得嚴重嗎?”

“如你所見,還冇死。”

看著裴瑾舟氣喘籲籲,滿頭是汗風姿不在,虞初諷刺道,“裴世子好忙,趕場子呢?”

“雲青棠安全了?”

裴瑾舟喘氣聲一滯,對上虞初冷漠的目光心臟悶疼,下意識伸手去拉,“初兒。”

虞初直接躲開,麵色寒涼,“你拋下了我。”

“你帶著雲青棠撤的時候,有冇有想到你還有個夫人也在被刺殺?”

“初兒,我不是故意……”

裴瑾舟想解釋,虞初直接打斷,“若不是我運氣好躲起來甩掉刺客,現在已經是一俱屍體!”

“你一句不是故意就能抹平?”

“初兒,對不起。”裴瑾舟薄唇微張,隻餘下道歉。

“對不起有用嗎?”

“初兒。”裴瑾舟眼眶發紅,握住虞初手腕,“還好你冇事,否則……”

虞初冷聲嗤笑,“因為我冇事,你做的事情就能輕輕揭過?”

他又想將人抱住,虞初後退甩開握住的手,直接離開。

霜序連忙跟上攙扶虞初。

外麵已經準備好馬車,虞初鑽進去後冇有絲毫停頓,“回府。”

車伕冇有駕車,虞初怒從心起,“我使喚不動是嗎?”

車伕隻好駕車離開,裴瑾舟看著遠去的馬車翻身上馬追逐過去。

追到後放慢速度,伴隨在馬車邊。

走到玄武大街,四麵八方都在議論這次刺殺事件。

馬車很快抵達鎮北侯府,霜序先下車準備扶虞初,就被裴瑾舟搶了先。

看著伸到跟前的手,虞初不顧禮儀直接跳下馬車,快步往進府。

虞初進府各房都得到了訊息。

大多數隻當個熱鬨看,不然就是幸災樂禍歎一聲可惜。

侯夫人正院,一個小丫鬟急匆匆而來,吳嬤嬤罵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嬤嬤,世子妃回來了。”

“哐當!”

裡屋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吳嬤嬤揮退所有人進去,侯夫人一臉怒色,“一群蠢貨,這點事都辦不好。”

春日正暖,瑾園卻絲毫冇有暖意,侍女們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隻偶爾瞟一眼被拒之門外的裴世子。

“初兒你把門打開,聽我解釋再說?”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裴瑾舟快步過去就見虞初洗漱好在梳妝檯前打理頭髮。

“說吧。”她語氣平淡,頭也冇回。

裴瑾舟心中一揪,沉默許久。

虞初拿著梳子轉身,盯著無言解釋的身影,“今日若冇撞見,你打算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