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郭伯伯親啟請諒過兒不不辭而彆,過兒自幼喪父,少年喪母,年少之時受儘欺淩,朝不保夕,缺衣少食,時常妄想,我父如在世,何至淪落這番境地,何至家母一圈草蓆,隨意安葬。

幸得上天垂青,落魄之際,安危之時,於嘉興陸家莊旁,郭伯伯天降神威,力退李莫愁,解救我於危難之際。

感郭伯伯黃伯母情義,不嫌小侄為落魄乞兒,將家母與吾父風光合葬,還給小侄置辦家財,黃伯母親自夜夜挑燈,以秀手裁綾羅綢緞,替小侄縫製貼身衣物,今回想往昔,都備感溫身。

二位長輩,恐侄兒年幼獨在嘉興,無人教導,遭人欺淩,將侄兒帶回桃花島,日夜貼身照料,於桃花島時日雖短,過兒天生頑劣不堪,黃伯母便日日以聖賢書聖賢語,教過兒聖賢道理,洗去過兒頑劣的性子,雖未得傳授一招半式,得黃伯母才學,明得聖人之理,遠勝無數神功寶典。

郭伯伯後將我送去終南山,過兒當初年幼不明郭伯伯深意,一路性子不斷,給郭伯伯平添麻煩,一路郭伯伯的敦敦教導,也忘之腦後,過兒再此深表歉意。

可全真教趙誌敬實屬不配為人師表,他妒恨當日郭伯伯大威神威,處處針對欺淩於我,過兒實不堪忍受,隻好叛出全真門下,轉投古墓門下,幸姑姑視我於己出,將門派絕學毫無保留傳授於我。

在古墓中暗無天日那幾年,過兒違揹人倫與自己授業恩師相知相愛,過兒自知此乃大逆不道之舉,可實屬本心難為,本應待於古墓中,從此不再見世人。

龍兒卻知我生性浪蕩,不忍我忍受古墓清寂之苦,過兒也時常想念您與黃伯母,於是打算來襄陽,和郭伯伯說清事情始末,再回古墓清修,誰知蒙古大軍來襲,蒙古國師等人擾事,一時之間,未能和郭伯伯細細說清,還與您起了爭執,實為過兒之錯也。

龍兒又和我分開,心神大亂,過兒無心顧及其他,尋妻而去,途中雖坎坷不平,也數次生死一線,可還好最後尋回龍兒,並與她解開誤會。

誰知這時又起波瀾,我與龍兒不幸遭奸人謀算,中絕情穀情花之毒,以我和龍兒性命相脅,欲讓過兒取郭伯伯項上人頭,換取情花解藥,過兒本因寧死不從,可這一路幸得數位高人指導神功絕學,過兒又未能將一身所學融會貫通,又從傻姑之口聽聞,我父死於黃伯母之手,過兒本就對父親死因念念不忘耿耿於懷,始終放不下來,欲報此仇。

聽此訊息更是心魔自起,竟覺郭伯伯黃伯母您二人,是為奸詐小人,沽名釣譽之徒。

重回襄陽本想取您性命,每每想下手之際,想起對郭伯伯昔日待我之景,過兒實在狠不心對您下手,於襄陽這幾日,看到郭伯伯為人光明磊落,重情重義,又深受襄陽百姓愛戴,不愧為俠之大者,細細想來,過兒既然輕信癡傻之人的癡言,也真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郭伯伯那日,徹夜運足真氣,全盤不顧次日大戰,不惜自身安危,給過兒療傷,過兒就知郭伯伯乃真心待我。

想必我父在世,也不及郭伯伯這般真心,家母臨終囑托,也對郭伯伯信任萬分,可我這不孝子侄,竟欲取您性命,換自己平安,過兒在此,向郭伯伯謝罪,願諒過兒一時糊塗。

至於芙妹斷我一臂,實不是芙妹之過也,是我得知大小武二人,因對芙妹喜愛之情,而兄弟相殘,汙了芙妹清白,換他兄弟二人和睦,全然忘卻芙妹感受與清白,芙妹斬我一臂,是過兒咎由自取,與芙妹絕無關係,還望郭伯伯明察,切勿怪罪責罰芙妹。

本就是將死之人,斷之一臂,想來也無傷大雅,過兒實無顏再見郭伯伯,今日以血為墨,以指為鋒,留下此書,我己決意攜妻共赴黃泉,與我父母相聚,願郭伯伯黃伯母勿念,此後安康。

不孝子楊過楊改之 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