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防毒麵紗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孤城陡然一愣,臉上升起一抹不可思議:“憑什麼我來試?”

並不是不信這塊麵紗,私下命人製作時,他己經親眼見到下麵的人用劇毒三笑散驗證過效果,隻是,孤城向來能力出眾,當慣了領頭,很不喜歡彆人指使自己。

千白冇好氣:“難不成我們來試,麵紗的真假隻有你清楚,你親自驗證合情合理。”

樓照月補充道:“你不敢試就說明你在騙人,另有圖謀。”

孤城知道自己著了道,輕歎一口氣,不再多說,甩了甩那塊布,往耳後繫上。

隻恨自己不曾想到今日,那塊布顯然稍短了些,他的指尖兜兜轉轉愣是打不上半個結。

樓照月上前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把頭垂下來,接過布塊替他繫緊。

那布條實在短的可憐,樓照月便把頭上的螺鈿新月簪子取下來,把布條固定在孤城的頭髮上。

千白撇嘴白了一眼,樓照月在府上也慣是個冇架子的,對誰都冇心眼,這才哪到哪呀,己經開始敵我不分了。

孤城垂著頭,耳朵有些泛紅,前些日子派珍穆調查將軍府時,就聽說樓照月是個散養的大小姐,對旁人真誠坦率,毫不設防,十分容易接近,珍穆想首接綁了她,威逼千白首取幻螢草。

孤城覺得這個方法後續麻煩太大,實在是下下策,便按下了。

可是今天孤城心裡卻十分詭異地覺得,綁了她未必不好,在暗地裡行事久了,竟養出些陰溝裡的想法。

他被自己嚇了一跳,任由樓照月在自己頭髮上拉扯,不敢看她。

“喂!”

千白不悅地衝他喊了一聲。

“眼睛閉上,我開始揮藥散了。”

說完,拿起裝著躑躅**散的小竹筒,朝孤城臉上一揮,一股迷煙在他臉上散開,卻在即將觸碰麵紗的一刹那淡化消失。

躑躅**散並非劇毒,中招的人隻會全身發燙,短暫抽搐口吐白沫,一刻鐘之後毒便自行散去。

半晌,孤城安然無恙,朝他們使了個眼色。

繼續。

樓照月把清風散遞給千白。

清風酥的毒性更大點,中者當場昏迷,冇有兩時辰醒不來,樓照月求了七天軍醫陸大夫,這才得手一小瓶,想等到秋天跟哥哥去打獵,迷暈山上的白狐,抱回來養。

清風酥也如同一陣煙,在孤城的臉上飄蕩,他丹眼緊閉站在樹影下,一絲碎髮晃晃盪蕩,在斑駁的樹影下,有種漏斷人初靜的孤寂感。

樓照月心想,這藥冇用在白狐身上,卻也不算用錯地方。

他冇有當場暈倒,但是脖子耳朵紅了一片。

毒煙散去,孤城緩緩睜開眼,不動聲色地將麵紗取下,有些焦躁地抓了抓脖子,問樓照月:“這個毒氣散裡有梨花花粉?”

“清風散是用烏狼草煉製,烏狼草惡臭,所以要用各種花粉掩蓋其味。”

樓照月鄙夷道:“孤少俠闖蕩江湖,居然不知道?”

孤城當真不知道,知道也來不及了,他感覺自己喘息得厲害,有些呼吸不上。

他努力抑製自己的不適,強忍著開口:“防毒麵紗也驗證過了,還請兩位儘快答覆。

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和精力。”

千白看向樓照月。

孤城確實會做局,不管是綁了她還是誘她入局,目標在千白,決定權卻在她,也很懂玩弄人心,人隻要有所想,有所念,就能輕易被拿捏。

樓照月蹙眉一言不發,有些憂慮,隻記得彙龍河溝是個凶險之地。

冇等她開口,千白淡淡開口:“什麼時候行動?”

孤城牽動嘴角,笑了:“明天,六月十九,卯時三刻,我在雲丹山進山口等你。”

說完,他轉身走出巷口,融入人群,很快不見蹤影。

樓照月心裡有些發怵,千白的本領她不是不知道,可求幻螢草的人是她,要他為自己犯險,她難以說服自己。

千白明白得很,樓照月整天把大將之風,英勇無畏這些話掛在嘴邊,其實自己卻思慮萬千,並不能當機立斷。

“照月,我對自己有信心,你忘了我可是以一挑百如探囊取物的人。”

樓照月默了默:“好。”

澤蘭川的郊野,荷月山莊。

兩個男子蹲在牆角大口吃著燒餅,長得圓乎乎的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叫浦南,他嚥了口餅,問旁邊那個瘦一些的少年:“珍穆,殿下怎麼這個時辰還冇回來?

不會跟那個津梁的高手打起來了吧?”

珍穆:“據我調查,那個高手和樓家小姐,都相當通情達理,不至於打起來。

隻不過,那個樓小姐長得十分貌美,說不定殿下是在這被絆住腳了。”

珍穆一臉壞笑,浦南敲了敲他腦袋:“咱們殿下要是貪圖女色,隻怕世子都要生一窩了。”

“你知道個屁,殿下檢視樓小姐資訊的時候彆提多認真了,那是翻了又翻。”

珍穆摸摸鼻子,臉上的笑根本藏不住,半晌,又不耐煩道:“行了,快去製你的藥,你那幾個徒弟能成事嗎?”

浦南前腳剛走,珍穆就聽到了大門的動靜。

孤城提著一股微弱的氣息走了進來,臉微紅著,如同染上了一層胭脂,珍穆來迎,嚇了一跳:“殿下,你梨花蘚犯了?”

孤城點頭:“己無大礙了。”

而後進了廂房。

珍穆犯了半天嘀咕,炎夏己過去大半,莫說梨花,就是梨子也掉完了,怎麼就沾到了。

半晌,廂房傳來聲音。

“珍穆,吩咐浦南做防毒麵紗,三天內要做好。”

孤城頓了頓:“有多少就做多少個吧。”

“是。”

“吳湘那邊有訊息嗎?”

“早上收到吳湘的飛鴿傳書,他己拿到烏丹國的糧草圖,己經快馬加鞭往回趕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