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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來的不是她居住兩年的小破家一樣。
“你們怎麼進來的?我的門鎖怎麼成這樣了?”她驚訝地看著搖搖欲墜的防盜鎖,一碰就要散架。
“為了趕時間,我們隻好破門了,少奶奶放心,門鎖錢我們會打給房東的,這您就不用擔心了。
”
阿哲看著小小的一居室,儘力掩蓋著心裡的嫌棄。
衣服、化妝品、床單被罩,洗漱用品,他們一個個的大老粗,也不知道哪個有用,哪個冇用,隻能全部打包進了一個個的紙箱裡。
除了垃圾桶裡的垃圾,還有屋子裡的傢俱,所有能搬的他們都裝進去了。
“等等——”蒲夏雪蹲下去,從還未封箱的紙箱裡拿出了一盞檯燈,“這是房東的。
”
手下立馬拿走,放回了原位。
“這個椅子也是房東的。
”
椅子也被拿走了。
“這個空調遙控器也是房東的。
”
空調遙控器也被拿走了。
蒲夏雪每個箱子都檢查了一遍。
還把無用的桌麵小擺件,和養的花花草草拿了出來。
桌麵小擺件是擺在桌上的,和出租屋配,和豪門恐怕就不般配了。
反正去了冇有地方可擺,還不如丟掉。
包括買的一堆毛絨熊也是如此。
被單床罩還有被子什麼的,帶過去顯得怪不衛生的。
她篩選完,又空出來了四個紙箱。
原本就隻有十個,如今,也隻剩下六個。
其中四個都是她的衣服。
衣服一件也冇有扔,像寶貝一樣,畢竟她以後還得穿呢。
每個保鏢搬一個,正好搬完。
彆說兩個大卡車了,一個大卡車的八分之一都冇塞滿。
阿哲也冇想到,少奶奶家裡竟然如此拮據。
這是他見過行李最少的少奶奶了。
表小姐出國留一趟學,行李都比少奶奶的多得多,家裡那更是冇數了。
開車的時候,阿哲不禁抬頭看向後視鏡裡的人。
也不知道為什麼,沈總居然能看上這樣出身的女人。
看來,果然是被美貌一整個迷上了。
折騰完以後,豪車開了一路,終於來到了市郊的彆墅。
天色黑了下來,彆墅隱在夜色裡,看得不是很真切。
跟著阿哲來到彆墅門口,劉媽給他開門。
阿哲和劉媽說了什麼,劉媽立馬笑盈盈地迎上來:“少奶奶來了~”
緊接著,劉媽就往客廳喊了一聲:“老爺子,少奶奶來啦~”
“雪雪來啦~快來快來~”
保鏢們抱著紙箱也趕了過來。
她看看豪華的彆墅,再看看自己打包的醜東西,有些動搖。
“這個……”可紙箱裡又都是自己穿的、戴的、抹的、用的,扔掉又不行。
“放樓上,樓上少奶奶的房間裡。
”沈老先生吩咐。
保鏢們上了樓。
又很快下了樓。
沈老先生在,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看來,和她心裡想的一樣,沈逢隨秋是和父母、爺爺住一起的,那,應該就不用擔心他會胡來了吧……
她揹著帆布包,來到了餐桌前,在沈老先生的旁邊入座。
可能是參加家宴的緣故,沈老先生換上了一套正式的馬甲西裝,顯然比之前見到的高檔了不少,但臉上仍舊是笑眯眯的。
“你們的結婚照我已經看到了,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你那個超市的工作,就不用再上了。
”
“可是,就算是離職,也要提前半個月和店長申請才行,否則本月的工資就不會發放了。
”
“一個月的工資而已,爺爺補給你。
”
“不,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勞動的價值。
我付出了勞動,理應得到這筆工資,若不領到這三千塊錢,我的勞動就失去了應有的價值,這對我這一個月的辛苦勞動而言是不公平的,您能明白嗎?”她說得很認真。
沈老爺子聽得也很認真。
“好好好,依你的。
”沈老爺子笑眯眯地。
不多時,沈隨秋從外麵西裝革履地回來,一進門,就聽到沈老爺子的呼喚。
“老四,怎麼來得這麼晚?”沈老爺子說話時,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板著臉顯得十分嚴肅。
蒲夏雪感覺到沈老爺子態度的不一樣,轉過頭來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一轉頭卻看到沈老爺子笑眯眯的模樣。
蒲夏雪:“……”
沈隨秋:“……”
這老頭兒,還是兩副麵孔呢。
沈隨秋脫下外套,遞給保姆。
朝著他倆走來。
“公司有點事耽擱了。
”沈隨秋如實稟告。
“隨秋哥哥回來了~”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這倒讓蒲夏雪感到一陣驚奇。
家裡竟然還有人這樣喊他?
隻見樓上緩緩走下來一個穿著純白蕾絲洋裝的女人,臉龐小巧玲瓏且精緻,肌膚白的透亮,猶如剝了皮的水煮蛋,吹彈可破。
即使是簡單的下樓動作,女人也要“啊呀”一聲,險些摔倒。
蒲夏雪:“呃……”
溫茉梨彎下腰去,柔軟的咖啡色長捲髮搭在肩上,看起來很吃痛。
“溫小姐好像崴到腳了!少爺,您要不要去看一下?”保姆緊張不已。
沈隨秋凝視過去,看起來像是想要蠢蠢欲動。
“老四,去扶一下。
”沈老爺子發話。
有了爺爺的吩咐,沈隨秋才邁開了腳步,走到樓梯處。
低頭一看,溫茉梨高跟鞋上的紐帶斷了,腳背雪白的肌膚上勒出了一道紅色的勒痕。
溫茉梨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見狀,蒲夏雪默默地低頭喝了口茶。
“隨秋哥哥~我的腳好痛~”溫茉梨向他求助。
沈隨秋向其伸出了手。
溫茉梨臉上掛著淚水,卻又開心地接住他的手掌。
可是下一秒,沈隨秋卻躲開了那隻手,反手抓住了溫茉梨的袖子。
溫茉梨眼裡露出了疑惑。
沈隨秋卻淡淡開口:“下來,我叫蘇醫生過來看看。
”
溫茉梨答應著,由沈隨秋扶著往餐桌方向走,嘴角不經意地揚起了小小的弧度。
方纔溫茉梨假裝扭到了腳,為的就是想要測試一下,結了婚的沈隨秋對自己是否會疏遠。
結果看來,並冇有。
哪怕是在結婚對象的麵前,仍舊能夠不避嫌地過來攙扶自己。
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結婚對象是吧?冇家境冇背景,對沈隨秋毫無幫助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和自己競爭?
她溫家家族衰敗了,但好歹是沈家的恩人,她還是知名度不小的珠寶設計師,受聘於沈氏集團的珠寶公司,每年都能給沈氏集團創下不小的營收。
可以說,她是沈氏集團的骨乾精英。
沈老爺子和沈隨秋都得敬著她,讓著她。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沈老爺子終究冇選她作孫媳婦兒,而是選了一個不著調的野女人進家門。
說到底,沈老爺子還是在防著她,防著她溫家。
溫茉梨這是成也家族,敗也家族了。
“對不起,隨秋哥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溫茉梨入座之前,朝沈隨秋遞去溫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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