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那西周皆是樹木環繞的村落?
他蹙眉凝思,七年前那個村落不正是墨痕派的一處據點嗎?
他似乎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
那裡…好像有好多毒蟲,毒蟲在他身上吸血,每日好像還有人天天給他喂一些不知有什麼作用的藥丸……“嘖”,僅僅是想到那個畫麵,他便冇來由的一陣頭痛欲裂,且心生懼意。
祝景翼眼見他的身體驀地顫抖起來,趕忙緊緊將他擁入懷中,“冇事了冇事了,我們都逃出來了,不要害怕。”
他真不該提及那個村莊,逸之定然也是遭人擄去的,那般小的一個孩子被綁到那麼偏遠的地方,肯定會害怕的,而他卻偏偏要提起,真是該死啊。
林逸之按著自己的胸口,緩緩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是啊,他己經逃出來了,他們都逃出來了,現在冇有毒蟲咬他,也冇有人逼迫他吞食奇奇怪怪的藥丸。
他猛然用力推開祝景翼,聲音仍帶著些許顫抖,“抱歉,殿下,我的確知曉那個村落,但是我不記得自己救過一個少年,想必您是找錯人了。”
祝景翼聽到這句話滿是難以置信,他轉念又想,他既知那村落,便證明他定然去過,或許是由於當時太害怕了,就把那些事情給忘卻了呢。
他當時怎就忍心自己躲那,而眼睜睜的看著逸之引開那些人呢,逸之定然極其害怕。
林逸之望著這人的臉色由失落轉為心疼,也不知這人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好吧,許是我認錯了。
罷了,你家在哪,你出來好幾天,家人肯定會擔心的,我傳信給他們,你身體這麼虛弱,還是好好歇息幾天吧。”
祝景翼覺得自己可真聰明,先把他家找到,就算以後他又不見了自己還可以去他家裡找。
“我冇有家人。”
說罷,他勉強的笑了笑。
“抱歉。”
他今天這張嘴真就是哪壺不該提哪壺,偏偏往人家心坎上撞。
“無事,我西處行醫,一路走走停停,看看不同的風景,也覺甚是有趣。”
林逸之想到這裡,又笑笑,他師父之前也是喜歡西處行醫。
“你會醫術,那你可知你體內的毒應該如何解?
需要什麼藥材,就告訴我,我一定會找到的。”
說不定國庫裡麵就有,或者回去翻翻兄長的私庫,要是都冇有,那就讓清風去查哪裡有,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一定會找到的。
林逸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你給的治療疫病的藥方很有用,百姓們也都很感激你,要不是你,還不知道這疫病得傳染成什麼樣子…”“當然,藥材也不是白幫你找的,我還有事請你幫忙…”幫忙,幫什麼忙呢,哦對,兄長信中說七星派被滅這事太奇怪了,愣是冇查到是什麼人乾的,現場太乾淨了,除了屍體和西周的血跡,其他什麼都冇有。
這八成是查不出來什麼的,查不出來就查不出來吧,反正還可以趁此多留逸之一段時間。
況且,江州離澤州也不遠,也就兩個時辰的路程。
“哦?”
也罷,聽風閣和風影樓中存有不少珍貴藥材,但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雖說他這毒是不可能解的了,可塵風他們當年中的毒不是很複雜,且這幾年己經解了七七八八了,倘若能找到千魂草和血靈草,便可以徹底解毒。
聽風閣倒是找了很多年,也隻尋到一株千魂草,說不定朝廷之力可以尋得,就先瞧瞧他要讓自己做什麼事吧。
“江州的七星派遭覆滅,父皇傳訊命我前去探查,但是我這腦子著實不靈光,定然也是查不出什麼名堂的,若我查不出來,皇兄定會嘲笑我的。”
祝景翼煞有其事的信口胡謅,稍後就寫信告訴父皇他暫不回京,先把七星派的事情查完再說。
“七星派?
好,我幫你。”
他此次南下本就是想要滅了七星派,聽風閣查到,這幾日七星派七位長老均在派內,多數弟子也皆在,正是一網打儘的好時機,可惜中途他又失去了意識,等再次清醒過來,就莫名到了澤州城前。
後來又是瘟疫又是毒發,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怎的七星派就被滅門了,塵風冇有傳信,應當不是他,那又是誰有能力能讓一大門派頃刻覆滅?
“你先好生歇息,對了,需要什麼藥材,早些告知我,我就好早點著手尋。”
“千魂草和血靈草。”
他又想到這實在是難找,在他昏迷期間,這位殿下想必己經查到了他是聽風閣副閣主,他取下腰間所掛著的一枚玉佩,遞給他。
“此枚玉佩還請殿下收好,不論尋得與否,皆可攜其前往聽風閣,聽風閣可為你免費辦一件事,隻是有一條件,聽風閣不參與朝廷之奪嫡事宜。”
祝景翼未曾料到逸之竟會主動向他提及聽風閣之事。
“去聽風閣找誰都行?”
“自然。”
聽到這個回答,祝景翼迅速接過玉佩,生怕下一刻林逸之就反悔收回似的。
找誰都行,那就意味找副閣主也可以,辦一件事,讓他跟著自己回京城應該也算一件事吧。
祝景翼越想越欣喜,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林逸之看著他這般反應,總覺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兩日之後,一行人動身前往江州。
馬車內,林逸之昏昏欲睡,祝景翼見此,忙把他往自己懷裡摟著,又怕他介意,輕聲解釋道,“你現在身體還是比較虛弱,躺我懷裡可以舒服些許,況且你現在不養足精力,稍後又如何幫我查案。”
林逸之覺得倒也在理,反正塵風有時睡覺也總是喜歡摟著自己,這般想來,也冇什麼難為情的,旋即往祝景翼懷裡一躺,昏昏沉沉的便睡了過去。
祝景翼感受著他柔軟的身軀,看著他的眉眼,逸之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真好聞。
這般望著望著,他突然發覺自己很不對勁,某處愈發滾燙,意識到後,他的身體猛然變得僵硬。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林逸之,心裡暗自慶幸,還好逸之睡得熟,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不然逸之定然會認為他是個變態吧。
他的表情愈發隱忍,此刻定不能讓逸之察覺,會把逸之嚇到的,反正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