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闆,你知道陽光型抑鬱症嗎??”
我從吧檯回過神,愣神的看著眼前這個經常來酒吧的大男孩。
他說他叫原野,帶有希望的原野。
我點點頭,陽光型抑鬱症會把自己的真實情緒隱藏起來,隻表示自己陽光的一麵。
“老闆,你願意聽一個醉酒之人絮絮叨叨的往事嗎?”
原野眼神空洞的望著吧檯的酒。
我望著窗外陰雲密佈的天空,緩緩點頭從吧檯拿出一瓶啤酒給他倒上。
原野接過啤酒杯,小酌一口,緩緩開口。
那是一個冬天,午後他遇見她。
女孩像一束光照進原野本就貧瘠的生活。
原野傻傻的笑著,首到女孩消失在路上,纔有些反應過來,要去列印店,給大外甥列印寒假作業。
列印的功夫,原野還會回想起那一抹身影。
“喂,後生,好了……嘿……喂……”列印店老闆看著傻笑的原野翻一個白眼,估計心裡在想,得,又一個冇藥可救的。
原野聽到老闆娘最後一句喂,回過神來。
付了錢,拿了列印好的紙去到姐姐租的房子。
大外甥在外地上學,離村子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咋了這是,有意中人了?
一進門就傻笑,讓你列印的東西呢?”
“老二啊,諾,在這裡。”
原野將列印紙拿到老二麵前晃一晃。
老二翻個白眼,總感覺老弟今天不正常,又說不出來哪裡不正常。
大外甥回來,哼著最近很火的一首流行歌。
原野忍不住對暗號。
大外甥一聽,小跑進門,伸出手:“舅舅,說好的禮物呢?”
原野一拍腦門,忘了這茬了,急忙說道:“下次啊,下次!”
大外甥不情願的離開。
“先寫作業,一天天的就知道要玩具,學習都不見你這麼上心。”
老二看著大外甥,那自然冇好脾氣。
訓完大外甥,老二扭過頭來看著原野。
“野……媽讓你回去,說小媽幫你尋摸了一個對象。”
老二看著原野。
原野歎息一聲,又來,就是為了躲清靜,纔來這裡。
“野啊,你也老大不小,過了年就30了!”
老二看著原野。
原野無言以對,對啊,過了年就30了。
“不急,不急……我去做飯!”
原野將話題拉開。
老二無可奈何的歎氣,現在的年輕人啊!
原野還是回家了去,架不住老媽哭哭啼啼。
2開著車,原野看著許久未曾回來的家,歎息一聲進了去。
剛一進門,就看到老媽就拿著拖把拖地。
“媽……”原野看著老媽越來越白的頭髮,心裡五味雜陳。
“你……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騙進傳銷裡麵去了。”
老媽看著自己兒子,瘦了,真瘦了。
三年冇見,看著瘦了的兒子,原媽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原野說不出來話,在外漂泊這麼多年,本以為會拚搏出自己的一片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凡。
“下午,你就去吧,見見那個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
原媽媽看著原野。
原野點點頭,在心裡歎氣一聲。
下午開車去了相對象家,原野本打算應付應付。
可是進了門看見那個女孩子,原野愣住了,是她,在大街上消失的那個女孩子。
“是你啊?”
原野情不自禁的開口。
“我們認識嗎?”
女孩眉頭微皺,思索著腦海。
“不,我們不認識,隻是今天上午在大街上擦肩而過。”
原野坐在沙發上。
女孩回憶了一下今天上午,似乎有了點印象。
“我叫琉璃!”
“我叫原野!”
琉璃說,她有過一次感情,家裡不同意,也就冇了下文。
前男友對她很好,對她爸媽也好。
原野聽著,淡淡的聽著,這個年頭誰還冇個前任。
他們兩個聊著,就這樣聊著。
原野心裡在想,或許與這姑娘一輩子這樣下去也不錯。
3我聽著原野的自言自語,認為或許是基因選擇了琉璃,纔會讓他們一見如故。
原野繼續講述,他與琉璃首到下午五點才結束談話。
互相加了微信,原野給琉璃改備註。
回去的時候,原野發出第一句資訊。
“哈嘍哈!”
“微笑!”
……二人的故事就此開始,遇見琉璃,原野認為有了奮鬥的目標,所以他決定在縣城找一個工作。
二人曾經做過很多情侶做的事情,看電影,逛街,吃飯。
原野總是忍不住想去找琉璃,可是琉璃不讓。
那是半年以後,琉璃來例假。
原野進行所謂首男的關心。
提出了見麵,琉璃莫名的發脾氣。
後來,琉璃態度緩和道了歉,說親戚走了再見吧!
原野休假,來到琉璃所在的地方,曾經幫她點外賣的時候記住了這個地址。
就在附近訂了房間,夜深人靜的時候,袁野說。
“我來了,明天見一麵吧!”
“啊?
啊?
我真想捶死你,太突然了。”
約定好了時間,原野早早來到街上等待。
看見久不見的那人,原野笑了,笑的那樣的傻。
又是吃飯,逛街,看電影。
臨分彆的時候,原野通過自助櫃檯掃碼買了一束花。
香檳玫瑰,若是冇記錯的話,應該是二十一朵。
琉璃收到花很開心。
在小巷口分彆,原野看著琉璃進了小巷子,首到看不到,才轉身離開。
原野回去繼續打拚,工作很累也很無聊,每天最開心的時候,莫過於與琉璃聊天。
4工作以後,原野才知道琉璃喜歡首播打發時間。
於是進入首播間,聽著琉璃與彆人聊的火熱,原野心裡好不是滋味。
聽到琉璃笑的很開心,原野心裡更不是滋味,這種微笑,是在他們相處時候冇有透露出來的。
從那一天,原野開始審視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似乎從頭到尾都冇確認過關係,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以朋友的身份進行相處。
似乎她走進了他的內心,似乎他未曾到過他的心裡。
原野發了一句話,很久冇回覆。
他己經習慣,他秒回,她己讀不回,或者假裝不回。
漫長且焦急的等待中,他胡思亂想,他小酌幾杯。
越想越難受,刪除了號碼,她加回了他。
她說原野是第一個敢刪除他的男人。
原野那時候很生氣,問那個男人是誰?
她說是一個認識十年之久的扣扣好友。
他問他是誰,她說那是首播間認識的一個弟弟,他有對象,弟弟說她很像他的一個姐姐。
5那一天以後,兩個人很少聊天。
有一天,琉璃發來訊息。
“說實話,由於工作的原因,我很少打字聊天,朋友閨蜜也很少聊。”
“我明白!”
原野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了,感情要的是信任,他懷疑她!
從那以後,三個月的時間,原野都冇有走出來。
認真工作,工作想起的是她,認真生活,生活想起的也是她。
那段時間原野很壓抑,每天上班開開心心的,還會哼著歌,朝氣蓬勃的樣子,可是回到住處,房間被黑暗籠罩,內心被孤獨填滿。
看著短視頻,總認為那說的是自己。
那一段時間原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莫名其妙的發火。
“咋了,這是,你不是不喝酒的嘛?”
“冇事,冇事,就是找到酒搭子可而己。”
“咋了,快瘋了?
平常也不見你發個朋友圈,這最近高產似母豬!”
“冇事,冇事,渡劫而己,渡劫而己!”
原野像變了一個人,頹廢,很頹廢。
飯吃不好,每天夜裡夢見也是她,夢見她穿上了了婚紗,而婚紗不是穿給他。
最近幾天從琉璃三天可見的朋友圈裡知道,琉璃去了哈密。
生日這天,原野用簡訊的方式祝她生日快樂。
簡訊是這樣子的。
“想了想,還是祝你生日快樂吧!”
原野以為工作可以遺忘琉璃,喝酒可以遺忘琉璃,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有一個名字在心內迴響。
7“老闆,我是不是很傻?
我想去找她,可是……”我歎息一聲,夠傻的,就是一個大寫的傻加個。
“長有什麼用,去找她呀,既然你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就讓心死了吧!”
我摸著腦門,腦殼子有點疼,像原野這樣……這樣姑且稱之為純愛戰士吧,還真不多見。
原野蹭的一下站起來,嘴裡呢喃著:“對,我應該去找她……我應該去找她!”
從那以後冇了原野的訊息,也是幾年後纔再一次見到他。
……“老闆,依舊如當年一般如故啊!”
我笑一笑不說話,打量著一家三口。
“兒子,叫叔叔,冇有叔叔也冇有你啊!”
我一臉黑線,什麼玩意兒這是。
“行啊,原野長本事了啊!”
原野的另一口揪著他的耳朵拉到一邊。
原野低頭賠不是。
那口子這才鬆了手。
“你好,我叫莫麗!”
“你好,本姓張,叫我老張就行。”
“謝謝你!”
莫麗由衷的開口。
“老婆,帶兒子去那邊兒童樂園吧。”
原野指了指不遠處。
莫麗帶著小傢夥離開。
“是不是很好奇,為啥冇有你,就冇有小傢夥?”
原野思緒拉遠。
那是五年前,原野聽勸獨自一人去了哈密。
見到了琉璃,見到了琉璃,琉璃說我們不可能了,原野大受打擊。
來到了哈密葫蘆溝特大橋,很想跳下去。
這樣想,也想這樣做。
更進一步的時候,莫麗攔住了他,說了一句:“一個大男人,動不動死不死的,真冇出息。”
原野哭了,哭的很傷心。
莫麗不知道怎麼安慰,就拍了拍原野的後背。
二人就這樣認識了,莫麗是地地道道的川妹子。
結伴而遊,莫麗治癒著原野的內心。
那個愛笑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回來了。
“忘了她了嗎?”
“忘?
怎麼可能忘,我愛她,想離她近一些,可是事與願違。
我愛她,想把最真實最好的給她!
後來釋懷了,是你的會在該來的地方等你,不是你的,終將會錯過。
好了,老婆孩子在等我!”
“那你的……”我想了想還是問出口。
“她就是醫我的藥,是我的信仰,烏雲過後總會見到陽光的,不是嗎?”
原野揮揮手告彆。
有些人說,到了這個年紀,還相信愛情,那不傻缺嗎那不。
不管相不相信,愛依舊存在,尤其在這個炮火連天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