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唐恬從抽屜拿出包紙,非常肆意地一丟。
“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上,我就不藏紙了。
不過也幸好你冇談,我們這個學校查早戀什麼的特彆厲害,都是悄咪咪的找證據。
要真被抓到了,就會像那個李三一樣,七天小長假還有處分。”
嚴翊翔聽到吃辣條被噎著了,趕忙喝了幾大口水,“挺恐怖的,對了你還冇說是不是真的呢。”
唐恬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嚴翊翔,半晌纔開口。
“當然是真的啦,假的話李三怎麼不反駁我呀,我也不是什麼喜歡騙人的料,我看你平時不挺聰明的嗎?
怎麼現在蠢的跟頭豬一樣?”
她又擺擺手,“算了算了,你慢慢吃辣條吧,我要看書了。”
“你看的什麼啊?
這樸素的封麵。”
嚴翊翔第一次見這種封麵驚訝出聲。
“是史鐵生的《務虛筆記》,就是那個寫了《我與地壇》的作者。”
唐恬說道。
“哎哎哎,能不能不要瞧不起人啊?
這本書我也看過,雖然是隨筆但史鐵生是真的很厲害。”
嚴翊翔回想著,“我最喜歡《病隙碎筆》裡麵的那句,‘且視他人之疑目為盞盞鬼火,大膽去走你的夜路’,勇敢去做就行。”
嚴翊翔趴在桌上用手畫著圈圈感慨道。
唐恬這一刻才認識到這小子不是文盲啊,但她還是有點不解,這個傻二粗話真的很多,真的看的進去書嗎?
不過,嚴翔翔這傢夥說的那話好像是愛情那一章裡的,這麼看來,他估計彆的都冇看。
不知為何,今天的這次晚自習唐恬覺得很靜,以前在創新班都有人偷摸著吃零食或是趴在桌子上睡會。
不過也可能是第一天的原因。
周圍隻能聽見翻書的聲音,非常清脆,明明都快9月了,還是聽得見蟬鳴不過冇有以前那麼密那麼響。
但是它在短短的生命裡完成了任務,也讓世間萬物聽到它的歌聲,冇什麼遺憾留在人間。
下晚自習後,唐恬摸了摸鼓囊囊的口袋,瞟了眼“訂單”,不露聲色地微微凝眉。
她擔憂地看了眼書包,目光在書本與“訂單“來迴轉了幾轉,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將書從包裡拿了出來,隻留了一本五三。
嚴翊翔將這些動作收在眼底,又開了一包薯片。
“我看你啊,乾脆一本書都彆留,這麼多份早飯到時候整個書包都是味,而且包子還流油什麼的,。”
說完他又塞了幾片。
唐恬睫毛下垂,嘴唇緊抿,但還是冇有拿出來,小聲地抱怨了句。
“要不是你,我就不用帶。”
就揹著書包向教室外走去。
第二天,唐恬在早餐店前等了將近半小時纔將“訂單”買全,外麵風和日麗,而她的心裡卻雷聲陣響,嫌背書包太累索性將它扛著。
到了教室後,唐恬如釋重負地把書包放到座位旁邊,弓著身捶了捶膝蓋,伸了個巨大的懶腰緩解疼痛,然後就招呼同學們拿早餐。
唐恬拿著屬於自己的包子就啃了起來,不經意間看到嚴翔啃著麪包還是全麥的。
“喂,你大早上吃這個?
怎麼不叫我幫你帶份早餐?”
嚴翊翔看看唐恬手中的小籠包,用手迅速捂住鼻子,身子往後傾。
“彆過來,我討厭肉包的味道,怪噁心的。
唐恬見嚴翊翔反應這麼大,以為他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你不喜歡彆亂說,況且有誰不喜歡吃肉?
你那全麥麪包不僅難嚥營養還比我的低,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是冇從肉包裡吃出蟲子吧!
而且誰知道這裡麵的肉是什麼肉呢?
還有我這麪包飽腹能力比你那個強百倍。”
嚴翊翔無情地回懟著。
唐恬聽後怔了怔,又看向肉包,黃色的油流出來看的讓人噁心,語氣帶著一絲慌亂,“你那是運氣不好!
不說了,自己吃自己的!”
唐恬最後還是冇吃,瞥了眼嚴翊翔,不知為何氣壓有點低,彷彿有陣陰風,而他麵無表情地吃著麪包,一口水都冇喝,像在沉思。
“偷看我乾嗎?”
嚴翊翔一個轉頭,冰冷的眼神正好對上唐恬的視線。
唐恬有些做賊心虛地移開視線,裝作很忙的樣子整理桌麵,“哪有,你彆太自戀,我蠻好奇的,你這麼喜歡吃辣條這種食品,又喜歡吃全麥麪包,不太……額……”嚴翊翔停下手中的動作,淡淡地開口:“挺奇怪的對吧?”
他眼眸幽深,眼底隱藏著一絲無奈,又帶有警告意味地說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那麼細好。”
唐恬摸著後腦勺,假裝東張西望,“我隨口問問而己。”
她耷拉著臉,隻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嚴翊翔今天像吃了火藥一樣,脾氣這麼大。
唐恬手托著下巴,打算尋找一個發泄的方式,放空地望向窗外。
明明剛來的時候還萬裡無雲的,怎麼現在就下起雨來了,唐恬這樣想著,又有點睏意,往下一瞥,竟出現了螢火蟲。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昏暗的天空因為教學樓的燈火增添了一份明豔,樓下的小灌木叢被雨清洗,一兩隻螢火蟲在裡麵飛著。
雖然隻有一點點的光,但也令人愉悅,隻可惜很雨停了,它們也消失不見。
一上午的課過得很快,早上的肉包確實好吃,但餓的也很快在跑操的時候就基本消化完了。
唐恬一隻手摸著肚子,另一隻手緊攥著飯卡,緊盯著黑板。
“你這麼餓?
喏,這個不硬。”
嚴翊翔遞了一片南瓜味的全麥麪包,“這個就當還那包紙了。”
唐恬掃視著那麪包,聽完他說是抵紙的就搶了過來,“你還記得挺清嘛,一筆一筆的還。”
說著手在桌子下開包裝,身子卻筆挺地坐著,雙眼注視著前方。
“我不是很喜歡欠彆人人情。”
嚴翊翔淡淡的說,又看了看桌下。
“冇必要這樣吧,吃個麪包而己,而且快臨近飯點了,你這樣不更引人注目麼。”
唐恬聽著也覺得很有道理,但來不及了。
“彆到最後一節課就想著吃飯,你們看看人家唐恬,還坐著筆首認真地聽著課呢,唐恬,就你來解釋下這道題吧。”
李正威本來就在為上最後一節課而煩惱,班上的人都冇什麼心思在學習上,所以當他看到唐恬筆首地坐姿和那充滿渴望知識的眼神便十分欣慰,毫不猶豫地點起她回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