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景和五年三月,福寧宮

魏永旭最近事務繁忙,已經有許久冇有給太後請安了。今日總算得空,他便來了福寧宮。

太後見到前來請安的皇帝,半晌未曾說話,不禁輕輕歎息一聲,最終還是開了口:“皇帝…,端懿皇後已經離世兩年了,你難道還不打算立新後嗎?”

魏永旭顯然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說道:“阿孃,我……”

太後見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接著說道:“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但鬆兒如今的狀況你也都看在眼裡。這兩年來,我悉心照料,可他的身子依舊孱弱無比,時不時就會病倒臥床不起。這樣的身體如何能擔當得起一國之儲君的重任啊?你若不立後,莫非~是想要從那些庶出的皇子當中冊立儲君不成?”

當初沈皇後生產時,難產而亡,也致使三皇子的身體十分孱弱,而這兩年來,三皇子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令太後十分憂心。

魏永旭解釋道:“阿孃,您應當知道兒子並無此意。”他深知太後是也是為了他,為了大周

大週一直以來都是立嫡立長,他自己就是嫡長子。

太後又接著說“那你是什麼心思,你如今算上鬆兒,一共三個皇子,你是想立老大,還是老二。亦或者說,你想立淑妃或德妃為後”

魏永旭沉默地思考著,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淑妃的性子過於急躁衝動,而且心胸狹窄,無法容忍其他嬪妃和皇子公主們。單從她近兩年來的所作所為來看,便知他不配為後,至於德妃,她的性情倒是溫和柔順,賢惠善良,但她非我大周之人,她的出身就決定了後位與她無緣”

太後也是如此心思,沉默了片刻後才道“我近些時日,思前想後,還是從世家貴女中重新冊立一位繼後最為妥當,當初~你父皇為了保證沈氏太子妃的地位不受威脅,給你選的其他妃妾,家世皆不出眾,算來算去,竟然無一人可擔繼後之位。”太後看著自己的兒子,明白他心中的苦悶,但是這些話卻也不得不說。

見魏永旭不說話,又問道“旭兒,你覺得如何。”

魏永旭聽著太後的話,心中也是莫名的湧出煩躁來,他如今並不想冊立繼後,可太後說的又都是事實,如今確實拖不得了。略沉思了一會兒,心中有了主意,便對著太後說道

“阿孃說不錯,那就照阿孃的法子,從世家貴女中選立一位繼後吧,隻是,若要從貴女中選一位繼後,兒子倒是有一個心儀的人選。”

太後略有些驚訝,問道

“心儀的人選,你不是未曾考慮過繼後的事,又何來心儀人選。”

魏永旭看太後的眼神,也略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

“阿孃,我先前並無冊立繼後的打算,隻是如今確實拖不得了,原本隻是想著待到明年選秀之時,讓她入宮為妃,給她一個高些的位分,並無冊立她為後的想法,隻不過阿孃既提起立世家貴女為後,我想著,不如冊立一個喜歡的,日後相處起來,也能和睦”

“嗯,如此也說來,與其冊立一個你不喜歡亦或不認識的女子,不如冊立一個你看的順眼的,說了半天,到底是誰啊”太後也有些好奇。

“是定國公嫡次女,葉昭寧”魏永旭開口道

太後總算瞭然“定國公嫡次女,我隱約記得,也是個溫婉可人的姑娘,不過,你怎麼會認識她,還知道人家的名字”太後有些疑惑

魏永旭看著太後疑惑的眼神,便笑著道說“之前我去蘭若寺找老和尚的時候,她隨定國公夫人前去上香,曾見過一次,覺得這個姑娘第一眼印象就不錯,便著人去打聽了,而後在中秋宮宴時,又遠遠的見了一次,兒子就有了讓她入宮的心思。後來,我又讓人打聽她的性子,確實是個很好的姑娘,兒子本來想著,待選秀之時,讓她入宮,如今嘛……”魏永旭說道此處,聲音也帶了些輕快

“立她為後,倒也不錯。”

太後聽皇帝說完後,也笑著說道

“如此甚好,定國公府也是名門望族,且也是書香門第,家風清正,其府中女子,無論是容貌、聲譽、才情還是處世之能,皆是絕佳。哀家記得,定國公的嫡長女已許配給了怡王世子。

“喔,這兒子倒是不知,既然阿孃也覺得不錯,那過幾日兒子就擬好冊封的旨意。”魏永旭看著太後

太後看著魏永旭如此模樣,倒是有些好笑,說話時聲音中也不自覺帶了些笑意“旭兒,你也太過心急了些,這樣吧,過幾日我在宮中辦個宴會,將那些世家貴女都叫進宮來,正好,哲兒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我也給他挑個正妃。”

太後說的哲兒就是她的第二個兒子,魏永旭登基後封了弟弟為晉王。

如今也有十六歲了,也到了相看婚事的年紀。

皇帝陛下被自家阿孃取笑,也是有些不自在,咳嗽兩聲,才正了正神色道

“嗯,哲兒確實也到了該娶妻的時候了,如此正好,阿孃便看看葉小姐的性情適不適合做皇後,順便也幫哲兒好好留意,不過哲兒的婚事倒是也不急,慢慢挑著,還是~要哲兒自己願意纔好。”

太後接著皇帝的話,說著

“嗯,不錯,這次主要還是看看這位定國公府的小姐。至於哲兒的婚事,也就是捎帶手的看看罷了。”

“嗯,那就等母後見過葉小姐以後再說擬發聖旨的事情”魏永旭道

“好”太後應了一聲

“那,阿孃你好好歇息,兒子先回紫宸殿了,改日再來請安”

太後看著皇帝,突然玩心起來了,對著皇帝道,“好,哀家呀會好~好~相看葉小姐的,隻不過皇帝到時可彆催促哀家呀。”

魏永旭也未說話,隻拱了拱手,逃也似的走了,隻不過,皇帝陛下走的時候行色匆匆,背影頗有些狼狽

太後看著匆匆離開的兒子,也是好笑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