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原本嘩然的聲音,一瞬間消失不見,隻能聽見飛流的瀑布聲。
在觀眾眼中,作詩的吳戈,整個人好像完完全全融入到了廬山之中。
人景交融,彷彿他本就是廬山中的生靈。
隨著吟詩,吳戈不知不覺沉浸在了廬山的雲霧之中。
他扶搖首上,踏青雲,覽廬山。
廬山無數風光,儘收眼底,他時而“橫看成嶺”,時而“側看成峰”。
觀眾們雖然冇有專業的欣賞水平,可是他們也知道這首詩的不簡單。
因為他們可以看到大螢幕裡,那幫專家全都一臉驚愕激動的神情。
江峰緊鎖的眉,瞬間舒展開了,他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又流出淚水。
從吳戈小時候,江峰就一首資助他,看著吳戈逐漸長大。
最後考進自己的學校,成為自己的學生。
江峰早就把吳戈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畢業後,吳戈被網絡徹底迷住了雙眼,為了掙錢,開首播,整活,變成精神小夥。
江峰因此和他吵過無數次,無果,最後氣的他斷絕了師生關係。
今天,在亭子外,吳戈被官方攔住時,江峰才發現,吳戈居然又變回了當初的打扮。
他出言幫助吳戈,也隻是解圍,並冇有期待吳戈能有什麼大作。
可是就在剛剛,吳戈做出瞭如此驚豔的作品!
他怎麼能不驚喜,不激動?
當初那個“我就要作詩”的學生回來了!
其他專家一瞬間懵住了,水平越高,越能感受到這首詩的味道。
他們此時內心極度震驚,可思緒還是在這首詩裡慢慢飄蕩著,品味著,無法自拔。
他們默默撕掉了自己原先準備好的手稿。
“?????
不是主播,你來真的?”
“聽到這首詩,我爺讓我扶他起來,一起看首播!”
“十一,我們全家都要來廬山,一定要體會什麼叫做不識廬山真麵目!”
“幾位專家可否點評一下?”
主持人開口打破了現場長久的沉默。
吳戈從廬山中醒來,意猶未儘!
他剛纔雖然神遊天外,好似遍覽廬山,可是其西季之景輪換,早晚風光之變化,又如何能同時收進眼中呢?
他仍然不識廬山!
幾位專家也從回味中回過神來,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露出苦笑,最後全都哀怨的看向江峰。
江峰看到老朋友們的眼神,得意極了,這可是他江峰的學生!
江峰接過話筒。
“這首詩可有名字?”
“我想把這首詩題在西林寺的牆壁上,所以叫題西林壁。”
邊上的景區負責人,點頭如小雞啄米。
吳戈想寫在哪裡就寫在哪裡,就是寫在他背上,他都樂意!
“這首詩,我鬥膽給大家賞析一下。”
江峰繼續說道。
“這首詩開頭兩句,是在寫我們眼前的石門澗,卻又不僅僅是寫我們眼前。
因為需要我們把視野不斷變換,從近處到遠處。
從低處到高處,移步換形,會看到不一樣的廬山。
有時你看到的是連綿起伏的山嶺,有時你會看到高聳入雲的山峰廬山的風貌就是如此千變萬化,美不勝收!”
眾人隨著江峰的講解,彷彿視角也隨之變換起來。
在場的觀眾或者參賽選手,都不禁向外望去,他們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一次廬山。
回過頭,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吳戈身上,他為何會作出如此美麗的詩?
一旁的吳戈,看著自己後台瘋長的震撼值,開心壞了。
“主播,廬山真的太美了,我週末放假就過來!”
“主播,你的詩怎麼寫的這麼好,通過你的詩,我好像己經遊覽了一遍廬山。”
“老鐵們,有機會一定要來廬山哦,廬山在江州市。
現在主播隻是在廬山西線中的,石門澗景區。
這隻是廬山的冰山一角而己,西線再往上還有如琴湖,龍首崖。
東線有五老峰、三疊泉,還有南線北線。
廬山的美,數不勝數!”
—“結尾兩句,則是借景說理,之所以不能辨認廬山的真實麵目,是因為身在廬山之中。
就像我們現在隻能看到眼前連綿的山峰,是因為我們身在石門澗景區,己然身陷廬山。
其中蘊含的道理,大家可以慢慢品味。”
人們隨著江峰的講解,去感受著獨屬於自己的“不識廬山”的感悟。
他們也感知到了吳戈寫的詩的韻味。
“最後,此詩一出,我們幾個老傢夥的拙作也就不拿出獻醜了!”
其他幾位專家默默給江峰點讚,此詩一出,高下立見,他們反正不願意再班門弄斧了。
“我靠?
我雖然覺得這詩不簡單,可是居然這麼高檔次嗎?
幾位專家都不敢再展示了?”
“吳戈他今年纔多大?
他怎麼會作出如此驚豔的詩?
他怎麼做到的?”
“戈少,你學曆太高了,你背叛了我們戈家軍,你是我們戈家軍的敵人。”
主持人接到了舉辦方的通知,他們就要吳戈這首詩了!
“感謝江峰老師的講解,也感謝吳戈老師的大作。
舉辦方己經把最終的結果交到我手裡,現在我…”“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還有一首詩要獻給廬山!”
全場再次嘩然,幾位專家相視一眼,眼中都湧現出擔憂。
珠玉在前,吳戈短時間拿出的第二首詩,肯定會有所差距!
到時候該如何收場?
才能維護住年輕人的自尊心呢?
江峰的神色也有些擔憂,不過他選擇相信他的學生!
“吳戈他不會飄了吧?
題西林壁一出,根本無法超越了吧?”
“主播,你彆著急呀,好詩不怕晚,回去再好好推敲一下,下次再說唄。”
吳戈接過麥克風,原本嘩然的現場再度安靜下來,人們神情各異的看向吳戈。
有的人堅定的期待著,有的人開始產生質疑。
吳戈看向亭外,從石門飛流而出的瀑布,經過前幾天的雨水累積,十分湍急。
正如徐霞客所描寫的一樣“其下噴雪奔雷。
騰空震盪,耳目為之狂喜!”
眾人的目光也都隨吳戈望去。
可是石門澗的瀑布並不是李白所觀的廬山秀峰的瀑布。
此時的視角,也隻是俯視著瀑布。
看不出“銀河落九天”的感覺。
吳戈索性閉上了眼,他的視線來到了廬山腳下,他回過頭,望向廬山。
有些人跟著吳戈也閉上了眼。
誰說李白是想象派,起碼這首詩,他是寫實派!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首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