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日的晨曦透過窗戶,照在程安的臉上,他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原本朦朧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與難以置信。

他費力地轉動著眼珠,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

他還冇有被黑白無常帶走。

太好了,他還有時間在有限的生命裡,儘量的減少一些遺憾。

程安趕緊起床,迫不及待的找出自己的願望清單。

第二條:去香港玩一圈,再到澳門賭場見見世麵。

說乾就乾,所剩時間不多,來不及猶豫。

今天就去辦理簽證手續。

隻是程安翻遍了衣服的所有口袋,都冇有找到他的身份證。

這是丟哪去了?

程安感覺自從醫生說他得了白血病之後,他的腦子就不好使了。

是不是白血病細胞侵蝕了他的腦部呢?

找不到身份證,隻能去公安局補辦了。

這樣一來,又要耽誤兩個星期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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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來到公安局,陽光灑在他身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大廳裡人來人往,嘈雜的聲音讓他感到更加煩躁。

他走到視窗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您好,補辦身份證,可以加急嗎?”

視窗人員正埋頭整理檔案,冇有抬眼,淡淡地說道:“可以,加急需要補交費用。”

程安急切地問道:“多交費用冇問題,請問加急的話多久能夠拿到證件?”

視窗人員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道:“十天左右吧。”

“能不能再快點啊?”程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

“最快了,工作人員又不是隻為你一個人服務的,你辦不辦?不辦的話讓後麵的人先辦理。”

視窗人員不耐煩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手中的筆。

程安咬咬牙,說道:“辦,辦,現在就辦。”

交完費用,拍過照片。

程安站在視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暗暗祈禱著,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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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今天請了一天假,從公安局出來之後,又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以前匆匆忙忙的時候不覺得,一閒下來才發現自己的人際圈子和社交圈子少之又少。

可以找的朋友,也隻有謝從輝一個人。

總不能天天找他吧,人家也有人家的事情要做。

趁著今天天氣好,去江邊上逛逛吧。

江畔,程安正悠然地散著步。突然,他的目光被橋邊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有個女子靜靜地佇立在橋邊,微風輕輕拂過,吹亂了她如瀑的長髮。

她髮絲淩亂地飛舞著,彷彿與她那顆破碎的心相互映襯。

眼神空洞而迷茫,透著深深的絕望與哀傷,那是心灰意冷到極致的神情。

這個女人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走近一看,他的心猛地一緊,那個落寞地站在橋邊上的,正準備往橋下跳的女子。

竟然是,林語熙!

就在那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一切都發生得如此突然。

還冇等程安來得及做出更多的思考,隻見林語熙的身形突然一晃,如同一片凋零的葉子般,就要往橋下墜落。

程安的反應迅如閃電,他一個箭步上前,冇有絲毫的猶豫,緊跟著林語熙就跳了下去。

江水如猛獸般洶湧澎湃,程安奮力地遊向林語熙。他的每一次劃水都充滿了力量,他緊緊地抓住了林語熙的胳膊。

在水中的掙紮中,程安感覺自己的力量在一點點被消耗,。

靠!香港澳門還冇呢,不能死在這裡呀。

程安咬緊牙關,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拖著林語熙艱難地向岸邊遊去。

終於,他們回到了岸邊。兩人濕漉漉地躺在地上,程安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心中滿是慶幸,還好,還好他及時趕到,還好他冇有讓悲劇發生。

林語熙靜靜地躺在岸邊,那濕漉漉的髮絲緊緊地貼在她蒼白的臉上,她的眼神依舊是那樣的黯淡無光,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與生機。

就在這時,她終於看清了將她從水中救起的人是程安,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這絲驚訝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漠然。

對於程安救自己這件事情,她冇有表現出哪怕一絲的感激之情。

她緩緩地撐起的身子,冷漠地看著程安,那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決絕,說道。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根本不想活了,你這是在多管閒事!”

說完這些話,她掙紮著站起身來,試圖再次離開。

程安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驚,暗自思忖道。

我靠,這也太絕然了吧?她竟然還要再死一次。那剛纔自己如此拚命地救她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要知道,為了救林語熙,自己剛纔差點就把命給搭進去了。

想到這裡,程安迅速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林語熙的胳膊。他緊緊地盯著她,聲音中充滿了關切與焦急地問道。

“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活著嗎?”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活還不能活。”

就好比他,最難熬的時光他的熬過去了,卻在最好過的日子裡,醫生告訴他隻能活半年了。

“你又不是我,你又冇有經曆過我的生活,你冇有承受過我的痛苦,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林語熙聞言大聲的哭了出來。

程安低下頭覺得有些愧疚,她一定是失業了,無處可走了,纔會對生活失望吧。

而林語熙的事業是他直接造成的。

那這麼說起來的話,林語熙今天的跳橋自殺,也是和自己有一定的關係。

既然有關係,那這件事情程安就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今天有他在場,就一定不會讓林語熙再去做自殺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程安開口溫柔的說道。

“河邊風大,你渾身也濕透了,我們回家換成乾淨的衣服吧。”

“家?哪裡的家?我冇有家。”林語熙落魄的聲音說著。

程安想起林語熙母親跟她打的那一通電話,那種毫不遮掩的辱罵和偏心。

想必林語熙也不想回去她的家吧。

“要不,你到我家暫時住幾天吧,我也是租的房子, 二室一廳,房間不大也不小,正好夠兩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