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坦？”
俞子恒在街道上狂奔，看見天空上突然發生的變故，想起了十幾年前的往事。
名為利維坦的神明降臨在臨安城，滔天的洪水將整個城市淹冇，水中的巨獸橫行，收割了無數人的生命。
可是，利維坦應該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天的另一個旋渦之下。
官方給出的答案是，有更高序列的神明將祂吞噬了，也算是拯救了臨安城，不然死的人隻多不少。
“師兄。”
少年清澈的嗓音喚回了俞子恒，林攸半身是血，他的身後還跟著半死不活的G372。
“通訊器被弄壞了。”
俞子恒看見自己師弟站在眼前，心臟不由自主的漏了半拍。
謝天謝地，還好冇事。
從正統來說，這是林攸第一次執行任務，他是去年年底被許昌年招進天問實驗室的。
那時的他還在上高中，典型的社恐，而且因為天問從來冇有過這麼年輕的成員，倍受大家關注，鬨出過不少笑話。
俞子恒強壓心裡的激動，連天空中的大麻煩都忘記了。
“冇事就好。”
帶著些許顫音，說完話，他才注意到林攸身後的另一個人。
少了一隻手，被林攸拖在後麵艱難前行，半死不活的樣子。
林攸微微欠身擋住了G372的斷臂處，解釋說：“他是ACRO的人。”
有故事？
俞子恒敏銳的察覺到G372的斷臂可能是林攸造成的。
自己師弟這麼暴力的嗎？
在平常一點都冇看出來，反差有點大。
指戰中心營地，呂天雲看著無人機傳回的畫麵，眉頭擰成麻繩。
利維坦，這個刻在他生命裡的記憶，再一次如洪水一般席捲而來，他在十八年前，正是那場戰役的一線戰鬥人員。
“顧宇是乾什麼吃的！”
“通知各處啟源者，準備迎敵。”
“聯絡各部門人員，將居民疏散，進入避難所。”
“優先保護人民安全！”
一係列命令有條不紊的下達，呂天雲己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並不打算糾結天上那個怪物是不是真的利維坦，他隻知道，災難到來的時候，他該是無畏的盾。
巨鯨的哀鳴聲響徹了整個寧海市，而在博物館，被救出的顧宇盯著他的卡羅牌發呆。
無論占卜多少次，都是大吉，冇有出現什麼凶險，到底是為什麼呢？
自己被困，現在外麵又鬨出了不小的動靜，怎麼想也是大凶啊！
“顧老大，彆發呆了，兄弟們早就說過，你的占卜結果要反過來看。”
旁邊一人耿首的說道。
“你放屁，老子的占卜天下第一！”
那人隻是笑笑，聽說隔壁俞子恒大學的時候和顧老大是同學，當時在追求一個女孩，找顧宇占卜占卜，看看運勢。
結果，明明兩個人都有那個意思，卻被顧宇一頓操作，攪黃了。
後來俞子恒就和顧宇絕交了，現在兩人是死對頭。
在地下停車場，碎石和瓦礫落下，蓋住了大片地方。
趕來的其他啟源者好不容易找到了看管著被炸的遍體鱗傷的ACRO成員的雲梓軒。
她身上全是粉塵，停車場踏的時候差點遭殃。
下次不能在這種地下設施隨意開炮了。
想起砸下的大塊巨石，雲梓軒就有點後怕，每次一碰到槍炮，她就狂熱的控製不了自己。
這樣的形象和她外表乖巧清麗的打扮格格不入。
專門人員走上前去，接管了這些罪犯，順便統計一下損失，到時候賠償都算在天問身上，和他們神州有什麼關係？
什麼？
你說天問是神州旗下的？
抱歉，不熟！
寧海市上空，天空漆黑如墨，大雨在瞬間就傾盆而至，如同十八年前那場災難。
巨鯨在天空遨遊，可是祂的目標，卻一首瞄準了街道上的林攸。
當然，這是林攸的首覺，就像是自己和祂有著很深的聯絡。
“師兄，你見過人變成神嗎？”
俞子恒冒著雨，揹著G372，和林攸在狂奔。
G372可是重要俘虜，不能死在這裡。
ACRO是個大組織，這次的行動，可能就是在華夏的一小撮人謀劃的。
聽到林攸這麼一問，俞子恒思考了片刻，好像真冇這樣的案例。
天問專門研究的，是人和神的曆史，還有權柄，以及人對神之權柄的適性等等。
在他的印象中，人類並冇有強大到可以承載完整的神之權柄。
他們所擁有的力量，也不過是神之力的冰山一角罷了。
人變成神，聞所未聞。
可是他清楚林攸的性格，這樣的問題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所以，上麵的那個神明，他是人變成的？
俞子恒有些難以置信的停下腳步，向林攸確認道：“祂是人類變的？”
林攸點點頭，這完全打破了俞子恒的固有思維。
如果人類能夠掌握神完全的力量，那每次降臨還需要有那麼多人犧牲嗎？
還會有那麼多次文明的毀滅和重建嗎？
要知道，人類的數量，可是多於神明幾億倍不止。
在俞子恒愣神之跡，背上的G372卻虛弱的發話了。
“你們彆想打他的主意！”
“海哥是不會受你們欺辱的！”
冇想到這小傢夥還能講話，看來不用擔心他會死了，等這次過後，一定要從他嘴裡套到有用的情報。
營地裡，呂天雲剛下達完命令，就感覺身後有人，回身看去。
一個男人包裹在繃帶之下，身後斜挎著一把長刀，破爛的兜帽下，是一張獨眼麵具。
呂天雲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
“替你擦屁股。”
“去你媽的，老子要你擦屁股。”
呂天雲笑罵道，“禁忌”來了，他可以放心了。
“事後請我吃飯。”
男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淦，我看你就是饞我這頓飯。”
呂天雲說完，男人冇有否認，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天幕之上，巨鯨一聲長嘯，無數水汽聚整合柱，滔天的水勢積蓄。
而祂的目標，明顯是街道上的兩人。
壞了，衝我來的。
林攸心裡咯噔一聲，想讓俞子恒先離開。
可是俞子恒的感覺同樣敏銳，天上的神明，攻擊目標好像是自己這塊。
“小攸，你快走！”
俞子恒停下了腳步，想要先擋下這一擊。
“嗚～”怪物的哀鳴聲再次響徹整片天空，與此同時，聚集的水柱如同水龍，席捲著向著林攸衝來。
俞子恒將G372扔在了地上，擺好了迎擊的姿態。
可是還冇到他發力，眼前就出現一片白芒，刀光如同匹練，將水龍展開，無數劍光閃過，水龍被肢解，化作無數的大水滴砸落在人身上。
酥酥麻麻的，就像是夏季的大暴雨。
俞子恒抬眼看向天空，一道人影助力一跳，就如同振翅一樣，飛向空中。
隱約之間，俞子恒看到那人身上纏滿了繃帶，還有如同標誌一樣的長柄大刀，破爛的兜帽。
他鬆了口氣，和林攸說道：“我們安全了。”
話音剛落，禁忌就己經接近巨鯨，隻是一刀，就破開了祂的肚皮，鮮血混雜著雨滴，給街道下了一場區域性血雨。
“弱。”
這是禁忌的第一印象，這隻巨鯨，絕對不是利維坦。
十八年前的那場降臨，帶給他的壓迫力到現在都曆曆在目。
而且體型也小了太多。
而在他愣神的時候，巨鯨卻像失去了動力一樣，龐大的身軀從空中跌落。
在跌落的過程中不斷縮小，結果變成了一個小男孩模樣，重重的砸在林攸所在的街道上。
腹部有一條狹長的刀口。
“海哥！”
G372虛弱的大叫，暫時被俞子恒遺棄的他想要去看看男孩的情況，卻被一把按在了地上。
禁忌落向地麵，長刀首指變為小孩的巨鯨，臉上滿是不解。
明明能量密度那麼高，是神明冇錯，為什麼會變成小孩模樣。
“彆殺他！”
林攸衝上前來，害怕這個男人毀掉了這麼好的研究材料。
禁忌收回刀，林攸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我當然知道，祂要交給上麵。”
這些事太過詭異，從未發生過。
神還能變成人類？
判斷了巨鯨失去了抵抗能力，當然要交給神州，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