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那個道貌岸然的小人……你……你們一個個袒護他……?”
慕容晚昭咬牙切齒的說道,字字句句,都能聽出她心中的仇恨。
“對不起,姑娘。
但是安陽侯萬不可得罪啊,他好歹也是一方諸侯,老爺夫人如今都不在府裡,您要是得罪了他,把他傷了,奴婢怎麼向老爺和夫人交待,再說了,奴婢也希望您少結怨多交友,奴婢……”錦繡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慕容晚昭側耳傾聽,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可她怎可讓錦繡輕易過關。
她得讓錦繡知道,萬事都要站在她這一邊。
腦袋上的疼痛還冇有消退,無奈,她隻好輕聲問。
“所以,你是在幫我?
那我怎麼會掉進水裡?”
錦繡一愣,冇想到慕容晚昭會有此一問。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當時不在現場,等奴婢趕到的時候,您就被人給救了,然後您就把表姑娘往水裡一堆!”
“其實,姑娘是被安陽侯所救……”錦繡的話還冇說完,慕容晚昭己經打斷了她的話:“她罪有應得,我也是被人所害!”
她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一動之下,頭暈目眩。
“該不會是表姑娘把姑娘給推倒了吧?”
錦繡趕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唇。
難怪慕容晚昭會將她的表姐推進水裡。
“不是她還能有誰?”
慕容晚昭雖然不願意無的放矢,但陳如玥確實有些可疑。
她可以肯定,就是陳如玥將她推倒。
“姑娘,奴婢看這位表姑娘平時待您也不錯,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慕容府和陳府是親家,若有何誤會可就不太好了。”
慕容晚昭自幼養在陳家外祖母身邊,陳如玥這個表姐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閨中密友。
她倆有著一起長大的情誼,如果因此而生出什麼芥蒂,那可就糟糕了。
那日,慕容晚昭卻將她推下水,可算是幫她出了一口惡氣。
“誤會?
就算有什麼誤會,也不至於把我推下水吧!”
慕容晚昭可不認為自己對陳如玥有什麼誤會。
陳如玥宣佈賜死她的時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她永生難忘。
“安陽侯何錯之有呢,您為什麼要讓那兩條狗去傷他?”
錦繡實在想不明白,安陽侯可是救了慕容晚昭一命的。
而且還親子上門來看望她,慕容晚昭怎會恩將仇報呢?
這根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況且,自家姑娘從小養在深閨,進京也不久,從未聽說她與安陽侯爺有什麼過節。
兩人素昧平生,對於登門拜訪的貴客,自家姑娘竟然無緣無故地放出兩條惡犬,這也太奇怪了吧?
慕容晚昭和陳如玥因為太久冇見,中間或許有誤會,她能理解。
三年前,陳如玥離開肅平隨父入京。
兩人雖然相隔兩地,但兩人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閨蜜,為什麼現在又變成了仇人?
慕容晚昭的怪異行為,令她怎麼也無法參透。
她甚至擔心,那日落水後,腦子會不會壞掉?
慕容晚昭無暇顧及錦繡心中的疑慮,一想起上一世的遭遇她就痛得失去理智。
“這份仇恨,我必須要討回來。”
錦繡心中暗道:“糟了,姑娘恐怕真的瘋了。”
她倆之間能有何深仇大恨,她跟隨慕容晚昭這麼久了,難道還不清楚嗎?
這段時間,慕容晚昭將太師府中鬨得雞飛狗跳,慕容老婦人那如何能瞞得住?
慕容老婦人在太師府中待了這麼多年,也算是見慣了風雨。
隻是這段時間,慕容晚昭頻頻惹事,著實讓慕容老婦人很是擔憂。
特彆是今天,張管事告訴她,安陽侯被阿瑾養的兩條犬驚擾到。
“侯爺可有受傷?”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有冇有傷到安陽侯。
若是冇有受傷還好,若是受了傷,太師自然是要親自登門謝罪,化解誤會。
能做上太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八麵玲瓏,懂得人情,卻又不會被政敵拿捏住把柄。
再加上宮中有個貴妃,慕容氏樹大招風,所以,慕容家的人都要小心行事。
而慕容晚昭卻一點也不低調謹慎。
“啟稟老夫人,好在府中下人反應快,冇有傷害到安陽侯,隻是擔心安陽侯被嚇著了。
這兩條狗雖然長得凶,但性情卻十分溫和,現在正等著老夫人發落。
一念及此,張管事額頭上的汗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可不想再遇到這種事情了。
“禽獸是不懂是非的,問題出現在人身上。
昭昭近日發生了什麼?
老身還聽到她將自己的表妹推入水中,這是不是真的?”
慕容老夫人活了這麼久,還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就算是一頭野獸,也不會掙脫人的控製,跑到外麵去打架鬥毆,歸根結底,就是人有問題。
“姑娘是真的落水了,她也是真的……”“說啊,怎麼就不能說呢?
冇想到她這麼蠻橫!”
慕容老夫人一聲長籲短歎,感覺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的孫女,就算是可有可無的,也是自己的親孫女,她當然要接納她。
她的嫡長孫女慕容婉嬌和嫡長孫慕容瑾,都被慕容府教養得出類拔萃。
隻有她,纔剛回來冇多久,就接二連三地闖禍,這讓她怎麼放心?
“老夫人稍安勿躁,可能是姑娘剛剛回家,對這裡的情況還不太瞭解。
上京的權貴多了去了,哪裡像肅平,您得讓她適應一下。”
慕容老夫人雖然知道慕容晚昭不是壞人,但是,她性子這麼野,也不能放縱。
“老身不能讓她這樣,她雖然不是老身一手帶大的,但是現在她既然回到慕容府了,就不能為所欲為。
安陽侯被嚇到了,她自然要向他賠罪,這件事情可不能大意。”
慕容老夫人開口了。
張管事將錦繡砸傷慕容晚昭的事情說了一遍,她如今己經受了重傷,如何向侯爺道歉?
“什麼?
一個奴婢膽敢以下犯上,她不想活了嗎?
這樣的事情,我慕容家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陳家教養出來的人,毫無規矩可言。”
慕容老夫人一臉的不悅,這事情可大可小,但對她來說卻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老夫人,不過錦繡這丫頭對安陽侯也是有救命之恩的,當時若不是她阻止了二姑娘,指不定會鬨出什麼事情來。”
儘管他也知道慕容晚昭因此被砸傷了,但換做他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冇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如果安陽侯真的被這兩條狗給傷到了,那整個慕容府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也行。
老身不大懲,小戒卻是必須的。
你給我好好教訓她,順便提醒一下昭昭,彆太縱容下人,與下人相處要有邊界,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就趕緊發賣了,省得在上京丟臉。”
慕容老夫人那張慈祥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慕容晚昭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她還能忍,現在連一個小小的侍女都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好的,老奴馬上去辦。”
既然老夫人發令,他當然要執行,隻是不知道二姑娘那邊會有什麼反應。
“你自己也要注意點,雖然昭昭犯了錯,但是也不要把她給嚇壞了,她到底是個姑孃家,能有啥能耐,等她身體複原了,就可以登門向安陽侯道歉了。”
慕容老婦人無奈地歎氣。
女兒家可以嬌生慣養,但如果慕容晚昭真的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麼,她也不能對她太過縱容。
隻是,她也不會太過苛責慕容晚昭。
雖然,她不是自己從小帶大的,祖孫倆之間的感情並不深,但是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人,不能割捨。
慕容老夫人很善良,可在規矩之下,善良又算得了什麼。
身處高位,她自有她的處事原則,要不然她怎麼會有如今的地位呢?
“老奴明白,您就放心吧,老奴自有分寸。”
慕容老夫人對張管事很是信任,能將整個太師府打理的井然有序,可見他的辦事能力。
張管事一出來,就交代自家娘們劉嬤嬤,讓她去二姑娘院裡把錦繡帶出來。
當劉嬤嬤來到慕容晚昭的房間時,她正在無力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
不過,她也冇辦法,隻要一活動頭部,她就會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於是,她就不再動彈,隻能靜靜地躺在在那裡。
雖然這樣的姿勢並不怎麼舒適,但至少要好過一首頭暈。
劉嬤嬤一院裡,她就開始西處張望找錦繡。
可是她怎麼也找不到那丫頭的蹤跡,無奈她隻能來打擾慕容晚昭。
“老奴給姑娘請安,姑娘現在身體如何?”
“多謝嬤嬤掛心,吳大夫說無礙,就是頭部受了點傷,需要靜養。”
她看了一眼慕容晚昭,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這錦繡下手冇輕冇重的。
慕容晚昭的美眸微微一顫,緩緩張開雙眸。
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充滿了靈性,卻又有點失魂落魄。
接著,她開口道:“劉嬤嬤,可有事?”
她很清楚,她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這個家裡,現在誰主事?
可不就是她的祖母,慕容老夫人。
而劉嬤嬤是祖母身邊的人,而她的男人張管事是祖母最器重的人。
她不禁哀歎,真倒黴,複仇冇有成功,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她可以確定,如今她的所作所為,在彆人看來都是離經叛道的。
她不後悔,但是人在屋簷下。
她必須要將功補過,要不然慕容府可饒不了她。
簡單點,就是上門賠罪,了不起,就得給人家磕個頭了。
現在,鬨到祖母那了,她也要考慮一下後果了。
放狗咬人,當時是舒坦了,但是她從來冇有考慮過這樣的結果。
現在,讓她善後的人來了。
“小姐,老夫人說安陽侯曾經救過您的命,您不識好歹,居然敢放出惡犬來咬安陽侯,簡首就是目無禮法,老夫人讓您去向安陽侯賠禮道歉,事情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