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妥協了

又想到家中那位隻見過一麵的兄長沈墨染,看沈墨染麵相與裝扮便也是一身書生氣,說話也比較文雅。

聽聞商人子嗣不可考科舉,不可入學堂,想來應該是沈成費了不少功夫請了上門的教書先生。

算來沈墨染也剛好到了科舉的年紀,科舉三年一次。如今來找沈月白,想必是科舉剛過。

這三年內若是沈家子嗣要去考科舉必須要廢除商籍,多半是要改為農籍,工籍是不大可能,沈老爺子都這麼大年紀了再去乾苦力也不太現實。

這三年內沈墨染需安心讀書,而廢除商籍後,家中便冇了經濟來源。

而廢除商籍,重進農籍,怕是要不少疏通關係的費用,沈成又如此“笨拙”想來在關係這欄是需要一大筆費用的,還有家丁們的遣散費、安家費.…

這些年沈月白斷定沈成是冇賺什麼錢的,看這竹林的長向便知沈成冇有叫人好生打理的,看來愛竹隻是個空頭,愛麵子纔是真。

沈月白情不自禁的拿自己與沈墨染對比了一番,一個是飽讀詩書住在大宅中的兄長,一位是被關竹林城內鮮少人知的小妹,就連身邊丫鬟也隻有一位。

沈月白不由地有些惱火,憑什麼?難道因為自己是女兒身嗎?生下來就扔在竹林,不管不顧。

如今沈墨染要考科舉,便就如此將自家女兒“賣”了出去,賺點聘禮錢?

沈月白有些怒氣的看向沈成,沈成額頭都是虛汗,想必是被剛纔自己有些嚇到了,便正了正身子,壓下怒火,問道:“誰家?”

“杭河葉家,我們祖上與他家交好,指腹為婚。”

葉家,沈月白琢磨了一下,似乎是在清兒口中聽說過,葉家老字號酒樓似乎很出名,也是世代經商,倒也是挺合適的…

“正妻還是妾?”

沈月白不由的問出這句話,好歹也是看過幾部宮鬥劇的,正妻和妾區彆可大了。

“這”沈成欲言又止,一陣糾結,難言於口,那難為情的眼神看的沈月白心中大呼一聲:不好!

沈月白大驚:“妾?!您老可彆開我玩笑,這錢可不是這麼賺的,您要是怕兄長冇錢考科舉,我大可自立門戶給你們賺!”

沈成一瞬間瞠目結舌,就連杯子都冇抓穩,掉落在地上,好在地板是竹子鋪的,略微有些彈性,杯子掉在地上並未碎。

“你怎知你兄長要考科舉?”

沈月白這才意識到剛纔自己有些失態了,一時竟將心中猜測說了出來,不過看沈成這反應,自己也並未猜錯。

沈月白吐了口氣,說道:“父親,女兒今年已過碧玉年華,父親好詩好詞,兄長又那麼博學,這點事又怎會不知?女兒隻是心寒,爹孃含辛茹苦將女兒養大,如今卻要因為薄薄聘禮將女兒賣去做妾,實在是太痛心、痛心啊...”

沈月白本不想給沈成好臉,但如今是寄人籬下,古時女子地位又低,方得放下身子,學著電視劇中那被人冤枉的妃子一般委屈的說道。

“你是沈家的掌上明珠,爹孃又為何會捨得你去做妾!這事說來話長.…這門婚事,你是去做贅婿。”沈成歎息道。

贅婿?啥贅婿?是那個倒插門的意思嗎?

我去做贅婿?!

意思就是我得先女扮男裝,然後去入贅進去做人家相公?

沈月白一時冇控製住,拍案而起。

“您老瘋了?!這可是要殺頭的!”沈月白壓著嗓子低吼道。

她怎麼也冇想到,竟是女扮男裝過去做贅婿,古代封建社會,要是被髮現“狸貓換太子”這一出,不僅名譽不保,興許會被壓入大牢抄斬。

沈成看著麵前眼睛通紅的沈月白,不禁被嚇了一跳,自己那溫文爾雅的小女兒,何時變成了這副模樣。

“篤篤篤,老爺,小姐,冇事吧?”門外傳來清兒的敲門聲。

“無妨,隻是不小心撞到桌子。”沈成鎮著聲音說道。

經過清兒這番“打擾”沈月白也冷靜了些,剛纔一時間氣火上身,自己猛地起身,這會兒腦袋有些暈。

估摸著是貧血,這副身子實在是太虛弱,虛弱到沈月白不敢想象前任主人是如何度過這“軟禁”的時日。

想起清兒之前談起,這副身體主人之前是著了魔似的非要出去…

想必是憋瘋了,正是大好年華,為何要被困於竹林內不見天日呢?就連城內之人都不知自己的存在,實在是太悲哀啊。

沈月白不禁心生憐憫,眼睛垂了下來。

“葉家與沈家祖上就交好,許多年前便指腹為婚過了。隻是到我這代一直給耽誤了,葉家隻得一女,此次婚事便是葉家提出來的。葉家祖祖輩輩經商,家大業大,老字牌酒樓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俗話都說老天爺是公平的,葉家雖人前顯貴,但這代隻得一女,而此女竟患了不孕症!”沈成說道此處一陣接著一陣的歎息。

沈月白的臉色閃過一絲驚訝,她不瞭解葉家與沈家之前的關係,也未曾聽清兒提起。

不孕症,這在如此封建的地方下,能將這訊息壓下來便已經是奇蹟了。沈成又說葉家家大業大,如此大業,家中無繼承,女兒不孕,傳出去便是莫大的笑話。

沈月白聽沈成這麼一說,似有些理解了,反正既來之,則安之,到這兒來了就安安分分的過,反正日後也是要嫁人。

比起嫁人,沈月白心中更想娶個嬌妻,日後自己也是要掙錢經商的,以男兒身麵世也好方便行動。

“她家中可知曉?”沈月白女扮男裝可不容易,若是一個知曉的人都不知道,相信過不了幾日便會被家中下人發現。

“就葉家老爺葉涔一人知。”

接著就是一陣沉默,沈月白皺著眉頭似在想些什麼。

“訂了何時成婚?”

沈成猛然抬起頭,驚喜的看著白子竹問道:“月兒,你…這是同意了?”

沈月白並冇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屋內的燭火照著沈月白的臉,眼神似利刃一般。

她知道葉家要求入贅,沈成肯定是收了不少好處。

“菊月初。”

九月初,倒也是個好天氣。

又是一陣沉默後,沈成起身道:“甚晚了,為父回宅了,過幾日你準備準備也回宅,為父會叫馬車過來接的。月兒,等你兄長功成名就,定將你接出葉家。”

沈月白低著頭,並未有要送沈成的意思。

沈成歎了歎氣,準備走向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