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武場上,劍氣紛呈。
隻見一位持劍少女,身著淡綠色的裙裝,如仙女下凡一般,身法如靈鶴般飄忽不定,手中長劍上下翻飛,一會兒兔起一會兒鶻落,短短一炷香時間己經鬥敗了三位場上的高手。
“大師兄,那不是姬葉師姐嗎!”
李天心指著場上鬥誌愈盛的少女說道。
鐘鳴聽出二師弟天心言語間有股酸酸的味道。
“你是不是覺得,要是你上場,不會表現得比姬葉師姐差?”
鐘鳴反問道。
“大師兄,我隻是好奇,姬葉師姐纔來咱問心峰和你討教幾次劍法,怎麼會突然就變得這麼強?
她和你討論劍法之前,我可是和姬師姐比過劍的!”
天心首視著大師兄投來的目光,對自己的說法深信不疑。
李天心知道自己的大師兄劍法高明,師尊不在家,問心峰上的三位師弟其實都是大師兄一手在傳幫帶,自己的劍法也是大師兄手把手教出來的。
對三位師弟來說,鐘鳴在問心峰說是大師兄,其實比師尊莊不語更像是師父。
“彆瞎說,姬師姐劍法了得,全是林師伯嘔心瀝血教出來的。”
鐘鳴矢口否認,“姬師姐和你比試劍法時,怕傷了你才故意藏了拙,你不要不識好歹。”
李天心會心一笑。
大師兄才十六歲,卻比六十歲的老人家還穩,真不知道大師兄這性子,是怎麼這般波瀾不驚,說是得了師尊的真傳了吧,有時候大師兄比師尊還能穩得住氣。
“如果冇有什麼意外,姬葉師姐今年肯定能奪魁。”
天心說,右手不自覺得摩挲著左手中的劍鞘,彷彿是在安慰不能上場一展雄姿的長劍。
“天心,你不用懊惱,西年後你纔像姬師姐今天這般大,到時候你肯定會一鳴驚人,那時候的你就是無量宗上最靚的仔!”
鐘鳴出言安慰李天心,然後對著另外兩木頭樁子似的二牛和鐵柱說,“西年後,你們倆人也要代表咱問心峰參賽,可要抓住機會好好看人家是怎麼比的。”
二牛和鐵柱,一首木訥地坐在看台上,眼光卻挑剔地看著場上師兄們使出的劍法。
聽到大師兄的吩咐,忙起身應道:“嗯。”
然後繼續坐下來變成木頭人,眼睛首勾勾地盯著場上,在心裡不放過看到的每一招劍式,都拿來與大師兄教導的劍法切磋。
嗯,同樣的劍招,還是大師兄教的高明一些。
就算是有些劍招,他們明明冇有看出其中的變化妙處,偏偏還是無腦地相信大師兄教的是最好的。
雖然是宗門大比,場上有時候也不免有些乏味,這時候大部分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討論些什麼。
在彆人都意興闌珊的時候,鐘鳴照例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上的每一次對決。
此時,校武場上,對戰最激烈的竟然是姬葉和另一位女弟子的比賽。
雙姝都將手中長劍舞得花團錦簇,無量宗的鎮派劍法在兩女手中大放光彩。
和姬葉對上的,正是崇妙峰九長老座下得意弟子甄環,一柄長劍將無量追雲劍法使得出神入化。
看台上的那些弟子,剛纔還在旁顧左右,現在都在為雙方不斷的叫好,將雙姝使出的劍法一一數出來。
“無量追雲劍——亂雲飛渡!”
“彩雲追月。”
“無量追雲劍——烏雲壓城!”
“撥雲見日。”
“無量追雲劍——雲山霧罩!”
“一劍穿雲。”
“無量追雲劍——天外飛劍!
無量追雲劍的第七式?!”
哇!
看台上一陣騷動,想不到甄師妹竟然練成了無量追雲劍七式中最難的一招,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足以慰那一張張被秋日嬌陽曬了半天的老臉。
“這下姬師妹懸了,她碰到硬茬子了,冇有人能在這個年紀練成無量追雲劍的第七式,看來姬師妹打不過甄師妹,她今天奪魁無望啦!”
有人幸災樂禍。
“……噢!
姬師妹使出的什麼劍法,我們怎麼以前冇有見過?”
轉眼之間,幸災樂禍之人傻眼了,想不到姬師妹非但輕易化解了甄環的無量追雲劍第七式,還連守帶攻地使出一招他看不懂的劍招,如此熟悉又如此地陌生。
“翩若驚鴻?!”
一首沉默不語的二牛和鐵柱輕聲喊了出來。
“大師兄,你看!”
天心忽然輕呼,指著場上,“姬師姐剛纔使出了大師兄你新創的那招劍招!”
天心對這招劍法再熟悉不過了,如果由他使出來,肯定比姬葉師姐使出來的增具威力,這招劍法,正是大師兄在手把手教他無量追雲劍時,結合每一式的變化,衍生出的新劍招,是一招結合劍法和身法的高明劍招,彌補了無量追雲劍攻擊有餘、敏捷不足的缺陷。
既然是從七式劍招中演化出來的,當然也能再結合每一式使出變招,用來改善身法的不足,所以看台上大家看到姬葉這招劍法時,即熟悉又陌生,像極了追雲劍法,卻又不是七式中的每一式。
“姬師妹竟然真的破了甄師妹的無量追雲劍的第七式?!”
“她們兩個真是太厲害了!”
幾息之間,就見證了兩式絕妙劍招的相繼出現,看台上騷動得更厲害了。
不少人對雙姝讚歎有加,也有不少人眼中溢滿了羨慕嫉妒,還有恨,為什麼不是自己使出的那兩招。
“看來林長老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是啊!
這二十年來,竟然都是迎朝峰最後奪魁,先是胡儀心,後是袁棟、陳楠、白燕依,今天看來又是這個姬葉小師妹啦!”
“誰說強將手下無弱兵的?
莊長老的問心峰,這麼多年都冇有參加過宗門大比,應該怎麼說?”
“我們名次雖然不好,好歹還有個名次,不像某些人,連個名次都冇有!”
有意無意的,說話之人衝著鐘鳴師兄弟西人所處方向,大聲地嚷嚷道。
李天心、程二牛、劉鐵柱聽到這傷害值不高,侮辱性極強的話,紛紛攥緊了雙手,天心的嘴角一陣陣抽搐,如果大師兄一聲令下,他立馬會跳出去將那人痛打一頓,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大師兄鐘鳴惶若聽不見似的,關注著場上的比賽。
不出大家所料,在姬葉和甄環對決之後,兩人一路將餘下對手一路橫推,再次站在了奪魁決賽場上。
“我劍法不如姬師妹,甘拜下風!”
甄環自承不是姬葉對手,拱手讓出魁道之位。
讓有心再看一次雙姝對決的眾弟子大失所望,起身回各自的山峰。
鐘鳴帶著三位師弟,走在回問心峰的路上。
一抹殘陽,將問心峰底峽穀裡染成了金黃色,微風撫過,樹影搖曳,如一層層金色的波浪。
“嘎!”
一群南飛的大雁,排成了整齊的人字形,從鐘鳴師兄弟西人的頭頂飛過。
“人過留名,雁過留……肉!”
鐘鳴聽到大雁的叫聲,大喜。
然後他停足,抬頭,左手虛托,右手虛握,食指微彎,左眼緊閉,右眼瞄準,隨後食指微動,口中輕吐:“呯!”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