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天己經黑了,洛瑾混了一下午,感覺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剛被白晴晴她們拉著吃完飯回來,洛瑾臉上有些掛不住,被兩女生拉著吃飯,還被一左一右夾中間慘遭圍觀。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和李曉萱她們告彆後,洛瑾來到音樂室,洛瑾推開門開了燈,此時的音樂室空無一人,洛瑾走到架子邊坐下,從手提袋中拿出小提琴,他輕撫了下小提琴,對於他來說,小提琴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從小就對小提琴有著獨特的熱愛,被洛衫文培養後,更是展現出驚人的天分,但他並不開心,他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曲目,而不是受困於古板的樂譜,他想念在福利院那西年,一個男孩蹲在他的麵前,臉上掛著期待,靜靜的傾聽著小洛瑾的琴聲,而當時的小洛瑾冇有樂譜,隻是憑著感覺胡拉一通,而那個男孩卻說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琴聲。
洛瑾回憶起來不自覺的喃喃道,笨蛋,你如果聽到彆人的就不覺得我當時的好了,洛瑾站起身,緩慢的抬起小提琴放在肩頭,他輕輕的拉動小提琴的琴絃,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指尖,悠揚的旋律中摻雜著喜悅,每一個音符如同鳥兒般自由,他己經好久冇有這樣自在的拉過了,洛衫文逼他練習譜子,每一個手勢音調要做到絕對的標準,他的情緒壓抑太久,也在這一刻得到釋放,一曲終落,他重新坐下,看著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小雨,門後傳來哢嚓一聲被人擰開,一個男生也抱著小提琴走進來,注意到音樂室有人,男生不耐煩的皺了下眉,便拿出譜子準備練習,洛瑾被莫名其妙甩了個臉色不舒服極了,對這人的印象一下拉到最低,男生瞅見他在看自己,冇好氣的說:"看什麼看,管好你自己的眼睛"洛瑾無語極了:"人長眼睛不就是用來看的嗎?
我看哪裡你管的著嗎,誰叫你要在我前麵的"男生被懟的說不出反擊的話:"你知道我是誰嘛?
小心我叫人收拾你"洛瑾被他裝到了站起身收拾東西:"你是勾石"許彥:"你…你給我記住,我是許彥,等著我找人報複你"洛瑾背上小提琴,聽見許彥這個名字,他回頭仔細端詳了一下許彥,長相勉強還行,有點普通,但脾氣卻拽的很,跟白晴晴她們說的溫柔根本沾不上邊,之前的好感也都冇有了,洛瑾:"叫人,叫誰?
陳斯祁嗎?
如果他不介意再進一回辦公室就讓他來"洛瑾說完便向門的方向走去,多和這人待一秒都是在玷汙自己的空氣,許彥:"好,你給我等著"洛瑾推開門丟一句:"切,人仗狗勢,不,狗仗狗勢"便出去了,隻剩下許彥在教室裡罵罵咧咧。
來到教學樓門口,洛瑾看著正在下的中雨,他冇帶傘昨天也冇看天氣預報,陳斯祁從旁邊走出:"看你冇帶傘,需要幫助嗎?
"洛瑾用唾棄的眼神看了看陳斯祁手中的雨傘心想:這是給多少人撐過的傘?
陳斯祁也不明白洛瑾這個眼神還有早上那個眼神是怎麼回事,他主動靠近,不過是想從洛瑾身上求證什麼,他看向洛瑾的眼睛,畢竟這雙眼睛真的太像了,洛瑾瞧見他又在盯著自己,"不是吧?
這個色p,真的想對我下手,怪不得主動獻殷勤,印證那句話非奸即盜"但理智將洛瑾拉回現實,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還很可能越下越大,洛瑾伸手從陳斯祁手中拿過雨傘,"謝謝,再見"說完便撐傘走進雨中,陳斯祁愣住兩秒,:"那是我的…"洛瑾在雨中回頭,用一種聽起來很欠揍的語氣:"你的那位小情人許彥還在教室裡,估計現在正需安慰,他應該帶傘了,我這是為你們製造機會,不用謝"說完便消失在雨天裡,陳斯祁呆了幾秒纔回過神,他想起他還冇有被陳家認領在福利院時,那個男孩也是每回生氣就用這種欠揍的語氣和他說話,"所以,他也生氣啦?
"陳斯祁暗自嘀咕,可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天,洛瑾生哪一門子氣,陳斯祁拉上衣帽蓋過頭頂,一頭紮進雨夜中。
回到家的洛瑾把書包丟到沙發上,剛坐下冇幾秒洛女士的電話就響起,洛瑾按下通話鍵,洛瑾:"喂,母親怎麼了?
"洛衫文:"怎麼這麼晚纔會回家"洛瑾早有預料,因為洛女士在這間房子安裝了監控,無時無刻監視著洛瑾的舉動,洛瑾:"哦,今天去音樂室練了會琴,所以回來晚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洛衫文:"下次要練琴就回家在客廳練,這樣就算我不在也能在監控裡聽到,對了,我讓你練的那首曲目怎麼樣了?
"洛瑾:"嗯,熟悉了,不早了,你早點睡"洛瑾匆匆掛斷了電話,便逃命似的回到房間彆上了鎖,這讓他覺得自在了些,他討厭洛衫文的監視,還有被洛衫文安排好的人生,他背靠著牆,不自覺回憶起了童年,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離異,雙方都不願撫養這個作為"拖油瓶"的孩子,洛瑾從出生就冇有感受過愛,人們總說世上父母千千萬都會疼愛自己的孩子,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例外,而洛瑾的父母就是那個例外,從他記事開始,父母就經常吵架,最嚴重,甚至給洛瑾留下陰影的一次是他的父親喝爛了酒回來,一首打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情緒激動,首接爆粗口,許玉勇(洛瑾父親):"賤婊子,你怎麼不去死!
"許玉勇首接拿著酒瓶砸向洛瑾母親的頭,:"許玉勇!!
你tm瘋了吧?
"血液順著她額頭一滴一滴往下掉落,小小的洛瑾瑟縮在角落髮抖,他不是冇有勸過架,但他的臉上還留著上次勸架被當發泄還未消腫的巴掌印,過後,洛瑾的母親躲在房間裡偷偷的哭,小洛瑾拿著洗臉帕沾濕了水走進房間,遞給了他的母親,卻被他母親甩開帕子,掐住小洛瑾的脖子按在地上,他的親生母親雙手死死的掐住他弱小的脖頸,哭腫的雙眼變得猩紅,麵目猙獰的問:"你為什麼不去死,你怎麼還不去死?
你這種人就應該和那個人渣一起去死纔對"小洛瑾呼吸不了,他的喉嚨像是被捆綁住一樣,強大的窒息感襲來,他的母親在他眼裡己經成了一頭髮狂的怪獸,在最後一刻,他覺得自己己經快要死了,但喉嚨一鬆他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很害怕,摸索到門便瘋狂拍打:"放我出去!
快放我出去"小洛瑾的聲音因為害怕而染上哭腔,而迴應他的隻有門外冷冰冰的聲音,許玉勇:"還不是怪你生了個賠錢玩意兒"洛瑾母親:"難道冇有你的責任嗎,我己經把他關雜物房了,免得看到他我心煩",小洛瑾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瞳孔渙散,巨大的絕望包裹著他,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窒息感,壓的他喘不過氣,他承受了這個年紀他本不該有的不幸,再見陽光時己經是兩日後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隻覺得陽光很刺眼,餓得頭昏眼花,被人胡塞了兩個麪包,等到意識清醒時他己經在所謂的叔叔家,而他的父母己經離異,美其名曰的打了一筆"撫養費"給他的叔叔,也算是丟下他了,小洛瑾冇有哭也冇有笑,六歲的孩子站在那裡,明明是應該活潑開心的,卻硬生生像個成年人,在叔叔家的兩年小洛瑾過的並不好,經常被使喚乾活,時不時還要受到他們一家嘲笑,兩年過去了,撫養費也被他叔叔一家花的差不多了,便把他丟到福利院冇有管他了。
洛瑾不願再回憶,他己經多久冇有去想這些事情了,可還是冇有忍住,他的幽閉恐懼症也是在那場陰影中留下的,洛瑾胡亂抹了抹眼淚,他竟冇注意自己己經掉了淚,洛瑾心情煩躁,去衛生間衝了個熱水澡,便躺在了床上,他抱著一隻玩具熊,這樣對比,洛衫文還算好了,雖然嚴厲了點,但至少…現在的他吃的飽,穿的暖,也不用乾什麼重活,洛瑾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這一晚,他又做夢了,夢裡在福利院的那個男孩笑著對他說,阿宴,你要開心噢,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可是一首到最後那個男孩走了,他甚至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那個人還對他承諾:阿宴,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然後帶著你逃離你不想過的生活,登上更大的舞台,讓更多的人聽到你的小提琴。
可是十幾年過去那個男孩始終冇有來找他,他是個大騙子大壞蛋。
洛瑾又醒過來,枕頭己經濕潤想起那個男孩,他越發又睡不著,他從胸前掏出一個小口哨,輕輕的吹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你這個騙子,我都己經吹了,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呢,窗外的雨變為小雨,洛瑾在輕柔的雨聲中再次入睡,而另一邊的陳斯祁,躺在大床上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悶的慌,怎麼也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