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榜秀才

天啟年間,山東臨淄人宋裕學識深厚,文筆飄 逸; 20歲隻考得一個秀才,由於八股文寫的不好,以至科考連連失利。

科考落榜後,家裡一貧如洗,無奈到街頭靠幫人抄錄餬口。

城北張孝廉正愁給五歲的兒子找一位人品好的人當先生,聞訊宋裕落魄,痛惜人才,於是到集市尋找宋裕。

張孝廉找了好久,於是來到城南街口處,隻見一位身著破舊長衣、麵容俊俏、身形端首、眉頭緊鎖地抄錄著副本的宋裕;路過的女子總會回幾次頭看了看。

張孝廉走了過去,禮貌地作了個揖道“先生秀才,怎甘於此?”。

宋裕見此,連忙起身回了個揖。

“孝廉有所不知,晚生家住城南,父親早己駕鶴西去,母親己是花甲,其兄隨軍征戰,久無音訊,無錢財供母溫飽;科考無名,無親可靠,該當如此”。

宋裕哀道。

孝廉聽此,滿目愁容地長歎- -聲“唉”。

“張某家中有一兒子,尚無老師,每月俸銀可供你母子生活好些!先生如若不棄,可願屈於此職?”。

孝廉道。

我乃一介落魄書生,承蒙孝廉抬愛。

宋裕淚道:“今日孝廉有恩於我,日後宋某萬死不辭謝報孝廉之大恩”。

“宋秀纔不必如此,請隨我來”。

孝廉笑道。

來到張家,屋舍嚴謹奢華,宅深數池,中庭槐樹立影,群花惹蝶;侍女十多餘來回忙碌,像是要準備晚飯招待貴賓。

“孝廉居家如此規模,更像富商巨賈之人”。

宋裕驚道。

“先生取笑啦,張某早年經商,現有紡織生意紅...”孝廉擺到。

不一會兒並走到了一間客房,孝廉指道;“這是為你準備好的房間,如有不適,望宋秀才提出,老夫自有安排”。

張孝廉道。

宋裕環顧房間,整潔乾淨,陳設大方,金碧輝煌,宛如仙宮-樣奢華,於是連次點了兩次頭,頗為滿意。

張孝廉捋了捋鬍鬚道:“宋秀才滿意就好,請休息片刻,老夫去張羅晚飯,待會兒叫下人來請其往”。

黃昏時分,孝廉遣人來請宋裕。

宋裕路過一處小閣樓時,聽見有女子在彈琴吟唱,聲音韻美動聽,令人心悅;宋裕完全被吸引住了,忘了同孝廉用餐時間,陶醉地尋聲走去。

隻見兩女身著一紅一藍,紅衣女子端坐優雅,身姿仙美,氣味異香。

“小姐吟唱動聽,令人羨慕不己”。

宋裕作揖道。

紅衣女子轉過頭,笑了一聲。

“公子此言羞煞小女啦!”。

她羞紅了臉道。

宋裕見她貌若天仙、秀氣可人,真是人間少有的 絕色佳人,心中也暗自歡喜。

“敢問,小姐…尊名”。

宋裕支支吾吾道。

公子,如此打聽,莫非要追求我姐不成?

藍衣女子笑道。

宋裕望了一眼藍衣女子,同樣姿容貌美,但比起紅衣女子起來,卻少了一種韻味。

“小雲多嘴了”。

紅衣女子道:小女子叫暮雪,這是我妹妹暮雲。

說完並羞怯地拉著妹妹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宋裕杵在樓閣好久…“宋先生,您怎麼還不去用晚飯呀?

老爺都等好久啦。”

侍女叫道。

“哎呀,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宋裕一拍大腿道;“真是失禮了。”

這晚,宋裕與孝廉飲酒到半夜;兩人越聊越投緣,醉得朦朧,彼此間更多出了那份親切感;孝廉為了氣氛更儘興些,於是說自己出去叫女兒暮雪過來撫琴吟唱。

時間過去半晌,還冇見孝廉回來;宋裕以為他醉得摔倒在哪個地方了,便起身出門去時;門口卻有個女子輕盈地走進來,隻見她皓齒硃脣、風姿綽約;宋裕起身羞道:“原來是暮雪小姐”。

“公子請坐,家父呼我來陪公子飲酒作趣。”

暮雪紅著臉道。

“那孝廉人呢?

他不來麼?”

宋裕緊張道。

暮雪捂了嘴笑道,“家父酒醉如泥,估計現在己經酣睡了呢,不過公子緊張什麼?

我陪公子便是了。”

“隻是你我孤男寡女的,怕是彆人說小姐閒話,宋裕豈不是成了罪人了嗎”宋裕推辭道。

“小姐趕快回去吧,小生也該回房歇息了!”

“莫非公子嫌棄小女不是。”

暮雪哭道。

“小姐多慮了,張孝廉大恩於我,我怎又另有他意呢?”

宋裕勸慰道。

“小女久聞公子文品,己愛慕許久,今日得知公子來府上,便向家父求得這份煙緣;殊不知公子意願如何,於是前來問下公子心意。”

暮雪擦淚道。

“小姐的心意,張某心領了,隻不過我家中清貧,即便入了家門,小姐千金之軀,受饑餓之苦,怎讓張某過意得去呢?”

宋裕道。

“小姐找個門當戶對的不是好麼?”

“公子是小女中意之人,也是難覓知己,能與君伴其終老也是一件人生幸事,甘苦又怎樣呢?。”

暮雪淚道。

“與中意之人結為夫妻,也不枉來人間又一遭,門當戶對又能怎樣呢?

說罷,宋裕不禁地流下了眼淚,激動地摟住了暮雪;兩人便纏綿了一起,首到天亮。

“爹爹,爹爹…” 院中女子喊。

天剛擦亮,宋裕便被這喊聲吵醒,聽著聲音熟悉,便拖著沉重的身軀往院中走去。

“ 原來是暮雪呀!

你咋出來了呢?”

宋裕奇道:“你不是在榻上嗎?”

“公子在說什麼?”

暮雪道。

“昨晚我們一首在一起,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宋裕說道。

“公子何出此言?

小女昨晚早寢,天一亮就去向爹爹請安,但不曾見爹爹身影,小女害怕爹爹被那隻東西害了去,所以滿宅尋找,無奈打擾了公子。”

暮雪解釋道:“至於和你同房一晚,那先生可能碰到那隻東西了!”

“那隻東西??”

宋裕驚道:“什麼東西?”

“公子請入座,聽我細細稟來。”

暮雪揉了揉眼睛。

事情是這樣的,家父早年經商路過曲阜安樂村,途中遇到一中年屠夫手持菜刀追趕著一名老婦,跑在老婦麵前還有幾個下人,表情像丟了魂似的。

屠夫麵目凶光,像要砍死她,爹爹看到這種大逆不道的人想要殺人滅口,恨的咬牙切齒,於是撿起一石頭向屠夫扔去,不料想一失手砸到他腦袋,當場打死。

我父親不知所措,癱倒在地,而那老婦人也逃得不知所蹤;隨後跟來的是一位貌美的女子,見屠夫被打死,立馬暈了過去,不久醒來又哭又鬨。

原來死者是女子的父親,而那名老婦則是城裡樂仙樓的老鴇,她看到了女子貌美的容顏後,費儘心機想招入院裡做頭牌賺大錢,但總是冇有辦法下手,最後膽大包天地上門去抓。

屠夫剛好回家,看到女兒被幾名下人硬抓硬抱,看到這些人的噁心模樣和老闆奸笑聲,屠夫像發了瘋一樣衝上去把一名跟隨砍了幾刀,其他人看見屠夫這樣,嚇得拚命跑,頭也不敢回,首到爹爹看到的一幕。

爹爹心裡很是內疚,開始時想投案;但想想家中還有一個兩歲的女兒和有身孕的妻子,要是自己被官府判刑了,家庭就支離破碎,妻離子散了,而李自成的起義軍到處都是戰火連連,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的…想到這裡,孝廉並帶著愧疚的心賄賂了知縣,知縣並以屠夫惡意傷人,不慎滑倒自殺的說法草草結案。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一群殺人犯”女子火冒三丈,痛罵知縣和老鴇還有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