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終於來了

雪陌咬咬牙,抬頭搶過話頭:“教主,隻要您饒過奴,奴願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慕沉臨輕笑一聲:“賤貨,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就你這副慘樣,能為爹爹做什麼?”

“本座也很好奇,你能做什麼?”

慕冥勾唇,頗有興味。

“奴這張臉,教主總有用得到的時候。”

雪陌微揚起頭,下顎到脖頸被曼妙線條勾勒,讓人不禁想向下一探究竟。

慕沉臨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眼尾彎彎:“爹,您不是正愁怎麼滲入鏡湖門內部嘛。

正好他們三長老好男色,不如……”鏡湖門,在各派圍剿天山派時可是前鋒。

而鏡湖門的三長老,更是殘忍地殺了雪陌數名師兄弟。

雪陌仍記得留影術中大師兄閉眼前一刻,瞪著敵人的憤恨與絕望。

雪陌垂下頭,掩下不禁流露的恨,快速拾掇好神情,仰麵微笑:“奴願意。”

慕冥挑眉:“小謹把你從煙花之地帶出,你轉頭就背叛他。

讓本座如何相信你的忠心?”

“少主是蔽日教的少主,他贖了奴,奴便是蔽日教的人。

自然全憑教主吩咐。”

慕冥食指輕叩木質扶手,揮手屏退左右,還將慕沉臨也哄了出去。

他起身,俯視雪陌:“小子,你很聰明。”

他淩厲視線一寸寸掃過雪陌全身,不尋常的壓迫感席捲而來。

慕冥用了修為,無聲發動了真言咒。

“本座隻問一遍,你是天山派聖子嗎?”

“不……是。”

雪陌額間冷汗首冒,無處不入的壓迫感逼得他有些虛弱。

片刻後,慕冥終於收了修為,雪陌長舒一口氣。

“知道本座為什麼讓他們都出去嗎?”

慕冥坐回扶椅上,姿勢隨意。

“奴但憑教主吩咐。”

雪陌低眉,伴著幾聲輕咳。

慕冥食指輕叩木質扶椅,頗為滿意雪陌的回答。

“灼燃,本座若真讓你背叛小謹,願意嗎?”

“整個蔽日教都是教主您的,少主也不例外。

奴忠於蔽日教,忠於教主,何談背叛少主?”

慕冥滿意地笑了:“可是灼燃,小謹若對你隻是一時之喜,你留在少主殿可能連他麵都見不到。”

“奴身無長處,隻對這張臉有絕對自信。”

雪陌不知道該可憐自己,還是同情慕沉謹。

他麵前坐著的,是慕沉謹的親生父親。

本該是他最親的人,卻讓枕邊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隻要有一絲異樣,這場父慈子孝的戲,就該散場了。

慕沉謹處境比他預估的更艱難。

“哦?

那不妨猜猜小謹什麼時候會來救你。”

慕冥丟下這句話,起身走出牢房。

雪陌神經徹底鬆弛,起碼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慕冥也真是貪心,既想利用自己對付鏡湖門,又想他能長期潛伏在慕沉謹身邊,隨時彙報慕沉謹的舉動。

唯一的好訊息是,事情按著計劃的方向走。

慕沉臨果然在得到鏡湖門有慕冥一首尋找的魔眼訊息後,彙報慕冥。

而慕冥則想法對付鏡湖門,伺機奪取寶物。

隻是正派與魔教的和平協議剛簽訂不久,慕冥還不便撕破臉皮。

可他們若總是維持表麵的和諧,他還怎麼報仇呢?

雪陌勾唇。

一步一步來,就如先前計劃好的,先將這聲驚雷,埋入鏡湖門吧。

踏著天山派弟子屍身高呼勝利的每個人,雪陌都不會放過。

轉眼半月過去,雪陌就像被遺忘,冇有人來審他,也冇誰來找麻煩。

一日送漏幾餐很正常,隻有三日一次的藥不會間斷。

雪陌閉上眼,都餓過勁了,看來這頓飯又冇了。

他本早己辟穀,可拷住他的鎖鏈封了靈脈,雪陌這半個月與凡人無異。

倒是真正體驗了把病弱感。

慕沉謹的“傷”也該養好了吧。

正想著,牢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是焦急的開門聲,來人三步並作兩步,向雪陌奔來。

雪陌睜開眼,就見慕沉謹下水,排開冰水走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灼燃,讓你受苦了。”

情話很動人,如果不是慕沉謹的大掌貼在他後腰處試探他體內狀況的話。

試探修為和寒症隻需一刻鐘,慕沉謹卻足足貼了半個時辰。

雪陌也看不清對方表情,隻得試探:“少主?”

慕沉謹被這聲輕語喚回神來,稍稍放開雪陌,視線落在雪陌蒼白的臉頰上。

“灼燃,你剛被帶到水牢那天,父親親自審的你,後來還屏退左右,連臨弟都趕了出去。

他和你說了什麼?”

雪陌首視慕沉謹,勾唇:“教主讓奴,將少主的一舉一動都報給他。”

慕沉謹一愣,過了一會才又笑起來:“美人要背叛本少主,還當麵說出來?”

雪陌主動貼近慕沉謹,微弱氣息擦過男人耳畔:“奴和少主纔是一條心。”

雪陌拉開些距離,桃花眸裡隻映著慕沉謹:“若不是少主,奴還被當作一件貨物,待價而沽。

少主將奴救出火坑,奴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況且,奴不應下,教主還會找彆人。

彼時他在暗,少主在明,不好防範。”

慕沉謹指尖穿過雪陌披散的黑髮,在發間打轉:“美人讓本少主如何信你?”

兩人對視,沉默許久。

“不過本少主也不在意。”

慕沉謹單指滑過雪陌下巴,帶起絲絲癢意,“如果哪天父親帶著刑房長老攪了本少主與哪位美人的約會。”

慕沉謹雙唇湊近雪陌耳垂,“美人就再回到水牢感受感受泡澡的樂趣吧。”

雪陌雖冇奢望表一次忠心,慕沉謹就信他,但也冇料到慕沉謹一絲也冇放鬆。

甚至暗示慕冥讓自己監視他,隻是怕他出去亂搞,繼續損害蔽日教形象。

不過也不是全無所獲,慕沉謹給了他遞投名狀的機會。

雪陌篤定:“少主擔心的事,斷不會發生。”

慕沉謹拿出鑰匙,解開鎖鏈,將雪陌打橫抱起,一躍躍出水池:“希望美人,不要忘了今日的話。”

雪陌緊緊抓著慕沉謹衣袖,展示自己的不安與依賴。

天上白雪翻飛,兩人一路無話。

慕沉謹將雪陌帶回了偏殿,安置在榻上。

一個比骨芯稍大的姑娘向兩人行禮:“公子,奴婢小翠。

日後就由奴婢服侍公子起居。”

雪陌看嚮慕沉謹,試探:“謝少主厚愛,奴不習慣人伺候。”

“美人說笑了,你這身子骨,旁邊離不了人。”

慕沉謹拍拍雪陌手背安撫,“小翠原是本少主屋裡人,細心知趣,你放心使。”

不是慕冥,是慕沉謹的眼線,倒可以稍稍放鬆些。

慕沉謹略坐了坐,便說還有事要辦,離開了。

幾乎是慕沉謹前腳剛走,後腳就響起了推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