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曦又在二伯母的陪同下,留了鄧莊頭又一併商量了細節。
由於在蕭氏看來,這是雲明曦第一次管理府中事務,且一上來就是田莊這樣一個複雜且較為完整的係統。
故而大到人員田地的粗略劃分,小到莊子上的每一項呈上來的細小開支,蕭氏都是一個一個地帶著雲明曦看,掰開揉碎了講解每一項具體開支的運用範圍,還穿插了許多蕭氏自己打理類似鋪子時候的數字區間。
有上一世的經驗,再加上雲明曦自己刻意地提升速度,不過幾日,雲明曦就可以獨立地管理起田莊來。
田莊經曆過前期的一係列播種規劃後,步入正軌的事務就輕巧了太多。
但是第一次就能運行的一絲不苟,就連學習管家多年的蕭氏和雲明昭都冇挑出半點錯處,也著實是讓蕭氏驚歎了許久,就連外出和京中的官眷們喝茶賞花,也一個勁兒地誇雲明曦小小年紀管事利索。
如此,再加上許多武將家的夫人自小就是看著雲明曦長大的,雲家長子又是十分有出息的,大家也是樂意賣這個人情,談笑著互相吹捧。
京城中,一下子雲家三姑娘德才兼備的聲音倒是愈發的響亮起來。
這些話終究飄進了雲明曦舅母張氏的耳朵裡麵。
連帶著的就是張氏和雲明曦曾經的那次交鋒。
看著周圍的人都對雲明曦讚不絕口,稱讚她年紀雖小卻非常有主見,張氏不禁回想起了在雲家老夫人葬禮上的那一幕。
當時雲明曦表現得天真無邪,但她說出的每一句話卻都暗藏玄機、鋒芒畢露。
想到這裡,一股無名之火瞬間湧上張氏的心頭。
然而,無論怎樣憤怒,她也明白自己失去的聲譽必須得想辦法挽回。
畢竟,若是不加乾預,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旁人說一句雲明曦的好,就必得拿出那段體現她的勢力眼。
所以,儘管心中憤憤不平,張氏仍然要強忍怒火,尋找合適的機會來彌補這次失誤。
轉頭之間,張氏便迅速地命令手下準備好精美的禮品,並以薑家老夫人思念外孫女兒為由頭,向雲家發出邀請帖,表示希望能將雲明曦接到薑府來暫住幾天。
她精心挑選了各種珍貴禮物作為見麵禮,同時,還特意安排專人前往雲家送去這份厚禮與請帖。
整個過程十分隆重而體麵。
這一切無不彰顯出張氏對於此次接雲明曦到家中小住極其重視,也隱隱暗含了道歉之意。
這其中自然有她的盤算。
若是雲明曦跟著她回來小住,那她在府中多邀請些京中的各位夫人,漠視親情的名頭從此就算是徹底摘了。
進了她們家,什麼話還不是她們想怎麼傳就怎麼傳的?
趁機給雲明曦扣上不敬長輩的名頭,她也是冇有辦法。
若是不來,她大張旗鼓地接了,是雲家人不想同她們薑府結交,而不是她們薑府看著雲家落寞就要遠離的,不念親情的了。
張氏的計策也算得上是陽謀了。
接到拜帖,蕭氏也是愁壞了,怎麼著都不是好辦法,索性就叫著一家子來一起商議著。
“誒——都怪我這張嘴,你說我不那麼炫耀曦兒,過了這麼些天了那張氏也不可能回回被旁人揪著說淡漠無情,要來算計孩子的。”
蕭氏十分懊惱的說道。
“二伯母,話不是這樣說的。
這事情怎麼說也怪不到您頭上呀。”
“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張氏了,她報的隔夜仇還少嗎?
哪怕是稍微不順著她的意,指不定哪天她就挖個坑給人家跳的了的。
你還記得好幾年前隻不過郭侍郎家的夫人隻是和她穿了同樣紋樣的衣服,就被她說了不知道多久的冇有主見,隻會模仿......”雲明昭一聽到蕭氏的自責,連忙寬慰道。
“隻是當下這個情形,如何走都是著了張氏的道,著實是有些難辦的啊。”
“這有何難?
隻不過還得要麻煩二伯母和姐姐妹妹跑一趟了。”
雲明曦好歹上一世也是浸淫在明爭暗鬥裡大半輩子,雖說冇有親身經曆過,但看過的局也是海了去了,當下就想到了破局的法子。
眾人的視線齊齊向雲明曦看去,倒叫原本驕傲得尾巴都要翹上天的小姑娘臉羞得紅了。
“拜帖說外祖母想念我,那也未曾說不能我們一道上門拜訪啊。
不若我們回到帖子,就說二伯一家還有大姐姐也是晚輩,也是許久冇有見過外祖母了,理該一道去拜會外祖母的。
我就不信,大家都去她張氏還能怎麼樣呢。”
“再者說,她這拜帖外祖母知不知道還是兩說呢,曾經她可是都能幫外祖母“生病”的呢。
她可以單獨往我這裡下帖子,我們怎麼就不能首接將帖子往外祖母處送?”
“釜底抽薪,借力打力,高明啊!
曦兒都會用起兵法來了,不過這樣倒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蕭氏越看這個寶貝侄女越是喜歡。
蕭氏也是個迅速地,讚歎了一句就叫身邊的彩雲下拜帖去了,還特地叮囑著也要大張旗鼓地送過去。
薑府。
張氏還在得意洋洋地馬上就能看到雲家出糗時,身邊的丫鬟就說她婆婆安平大長公主,也就是薑家的老太太找她。
這時候老太太找她,再聯想到她最近也隻是想略微整治一下雲家那個小丫頭。
走在路上越盤算張氏的心越驚,這些個坑人的路數她運用起來也可謂是爐火純青了,冇想到竟然在陰溝裡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