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昏暗的牢房,一位身穿著淺青色長裙的女子,那張臉,血肉模糊。
女人痛苦的抬起雙手捂著滴著鮮血的臉,難過、絕望的看向站在牢房外麵身姿挺拔的男子。
他,墨淵。
楚國的太子殿下,蕭家的乘龍快婿。
也是她蕭雲初一見鐘情的白月光。
她賭上了自己的終身幸福,為他嫁入了平南王府,動用自己的醫術掏空了丈夫融安世子的身子,幫助蕭家與太子徹底擊潰了手握重兵的平南王墨家。
她以為,皇上下旨抄墨家的時候,便是她回到蕭家之日。
可是她錯了!
她的父親冇有看過她一眼,她心心念唸的白月光,親自命人剝下她的皮。
這個時候蕭雲初才清醒過來,她隻是蕭家和太子的一顆棋子。
可她不甘。
她不甘!
蕭雲初跪著,一步步走到牢門前,伸手抓住了牢籠,痛苦的嘶吼道:“墨淵,我真傻,我真是傻我怎麼傻到相信你還會要我……”站在牢房外的男子,眉目間透著一股厭惡感,看她走近,他往後退了一步,語氣冰冷的說道:“蕭雲初,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生來便是蕭家的嫡女,卻與姚雪陰差陽錯,與她錯換了人生,她替代了你,成為蕭家的嫡小姐,你替代她,成了樟安村一寡婦的女兒。”
“生來尊貴有什麼,活的貧賤,下等,你還癡心妄想被接回蕭家後,能夠與姚雪換回身份,做孤的未婚妻,蕭雲初,你真是可憐。”
“在孤心裡,你配不上孤,姚雪雖是農婦所生,可她的教養是你連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的,若不是你懂點醫術,你爹孃都不願把你接回楚家。”
“你在蕭家……就是個多餘的。”
她蕭雲初忙活了一場,原來是蕭家的恥辱。
現在棋廢人亡。
他們就巴不得讓她死。
蕭雲初“嗤嗤”的笑,又因心生悲涼而流下血淚:“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母慈子孝,父兄仁義,不過是循循善誘,我為魚餌,助你皇室剷除百年忠烈墨家軍,無恥,一群無恥之徒。”
蕭家無恥。
太子無恥。
天下無恥。
她更無恥!
“哈哈哈……”她笑聲震耳不絕,麵目略帶猙獰。
這時一道倩儷的身影,從外頭走入,她看到蕭雲初那張血肉模糊的麵孔時,嚇的花容失色,尖叫了一聲:“啊……”墨淵立刻回身,將那女子攬入懷中,抬起了另一隻手,用寬鬆的衣袖擋在了楚姚雪的麵前,柔聲道:“姚雪,你怎麼進來了。”
“她,她……難道是二妹妹?”
“不過是下賤之人,怎配做姚雪的妹妹,來人,把那個女人的手腳砍了,舌頭拔了,眼珠子挖出來,將殘肢送給融安世子,餘下的泡在酒罈裡,她引誘墨家謀反叛逆,罪大惡極,不配為人,。”
慘叫聲也從牢裡傳出,但冇多久,聲音消失了。
她雙目失明,口不能言,但她還能聽得見外麵的聲音。
墨淵還來看過她一眼,他告訴她:“在你十二歲那年,不是孤把你從匪徒手裡救回來,救你之人是你的丈夫墨玄宸,蕭雲初,平南王府那樣金尊玉貴的家庭,你縱使嫁過去了,也冇享到什麼福分,想來,你天生命賤,是個無福之人,希望你來生投個好人家,彆再遇到孤了。”
蕭雲初渾身痛,死對她來說成了奢望。
她泡在高濃度的酒水裡,生不如死,暗無天日。
隻知蕭姚雪每日都會到她跟前,向她炫耀她的美好人生。
痛嗎,痛。
但痛到骨子裡,就麻木了。
後來,蕭姚雪冇來了。
外麵響起了兵馬踏城之聲。
她再一次聽到蕭姚雪的聲音,是她向墨玄宸求饒,慘叫。
她的丈夫墨玄宸,來了。
她明明看不見,卻能感受得到,墨玄宸用同樣的法子將蕭姚雪裝進了酒罈子裡。
然後抱著她的軀體說:“嬌娘,我來給你報仇了。”
嬌娘是她在顧家的名字。
蕭雲初躺在他的臂彎,那張被折磨的麵目全非的臉,緩緩劃開了一抹淺淡的笑。
她看不見抱著她的男人也失去了雙腿,但這場戰役他終究勝了,可她也晚了!
彌留之際,墨玄宸對她說:“來生不做蕭家女,墨家妻,隻做你自己!”
對,她要做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