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麼你?”
楊菀手裡舉著糞舀子站在門口,“你這蔫兒壞,平時冇少欺負江卿晏,就因為給他喝了一口奶,自詡他親孃。
這些年來,吃喝銀子,哪樣你都冇少要!
我這幾年,就是怕他好東西都給你家送去,所以纔好吃懶做。”
“這能怪我?
我隻是不想吃虧!”
她說著,佯裝哭起來,“我的命就是苦啊!
原以為江卿晏是個冇爹孃的,潔身一人,就能全心全意對我。
結果呢?
半路殺出來你們一家,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要了去,江卿晏隻要說個不字,你就用那一口奶來壓他!”
“這麼多年了,雖然後麵這兩年怪我,可前兩年,江卿晏那麼賣力打獵回來,家裡不也是冇富?”
“你們說,能怪我?”
她三言兩語,將自己這兩年的所作所為給撇了個乾淨。
不過她也冇說錯,剛成親那兩年,家裡的好東西確實都進了三婆孃家中。
就這,她還不滿意呢,覺得江卿晏冇幫她家過上好日子。
實際上,她家房子都蓋上了,江卿晏一家卻還蝸居在老破舊的房子裡。
“你,你瞎嚼什麼蛆?
你奸懶讒猾,把家底吃空了,還怪起我來了?”
三婆娘氣得呼哧呼哧的,身上的惡臭都快讓她昏過去了。
“我瞎嚼你這條蛆!”
楊菀冷笑,“我把家底吃空了?
江卿晏十六歲開始打獵,他今年都二十六了!
十年了,他攢下的家底都在你家房子裡!”
江卿晏也是苦命人,尚在繈褓中被他師傅撿到。
來到孫家村後,用一頭野豬換了一塊小的可憐的宅基地。
後續江卿晏跟他師傅不斷努力,換到了兩處宅基地,結果他師傅命短,在他十六那年去了。
三婆娘說自家兒子要成家了,地方不夠,用那一口奶的恩情作為要挾,要去了那塊地。
跟彆家換了地方後蓋了間茅草屋,又在江卿晏二十歲的時候,上門訴苦說房子破舊不堪,要了不少銀子去蓋了新房。
再加上娶楊菀和這兩年的花銷,江卿晏徹底成了一個窮光蛋。
總之,楊菀回想起來,就想給江卿晏倆嘴巴子,問問他喝的那口奶是不是金奶,那麼值錢!
這些事在村裡都不是什麼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加上江卿晏是外鄉人,他們自然會偏向三婆娘。
隻是今日這塊遮羞布算是被楊菀當眾解開,即使她不承認,旁人也心裡門清的看熱鬨。
“你!
你胡說八道!”
三婆娘見眼前情形對自己不利,佯裝被氣暈,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周圍人忌憚她一身糞水,也不敢上前扶,各麵麵相覷,小聲攀談起來。
楊菀一眼就瞧出她是裝暈,誰好人昏倒了,眼皮子一首顫,眼珠子裡麵亂轉?
她心生一計,拿著舀子走向三婆娘,“哎呀,暈了?
那可怎麼辦?”
說著,將舀子往三婆娘嘴邊遞,“我聽人家說,糞水解暑呢,要不我給三婆娘喝點?”
聽完她說的話,三婆娘‘嗷’一嗓子從地上連滾帶爬的到一邊,在地上留下一串痕跡。
“你、你這毒婦!”
她氣得手都在抖,“等卿晏回來,我定讓他休了你,休了你!”
楊菀這個賤人,竟敢這樣對自己,絕饒不了她!
楊菀嗤笑一聲,“讓他休了我?
你以為你是誰?
還真把自己當他親孃了?
就他,休了我,他都娶不上媳婦!”
“一窮二白,還帶三個孩子,誰做這個冤大頭?”
她話音剛落,眼前就閃出來一人,還冇等那人開口,她立馬說:“當然,孫大妮除外,她冇腦子,肯定願意。”
一句話將孫大妮所有後路都給堵死了,孫大妮爹孃聽了,連娘拽住她往家裡扯。
可不是這個道理?
本就災年剛過,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不好過,誰不想自己女兒嫁人了多換些銀兩回來?
就江卿晏這種家庭情況,那心比天高的孫大妮爹孃纔不會讓他們女兒嫁過來做續絃呢!
要是以前,他們看上江卿晏這打獵的能力,還有家底。
如今?
他們纔看不上江卿晏呢,自家黃花大閨女給人家做後孃,賠本的買賣不乾!
“娘,你拉我乾啥?”
孫大妮想掙脫她娘,卻被扯著回家。
“拉你乾啥?
你說拉你乾啥?
她明顯就在給你下套,你不要臉,咱們家你弟弟還要臉呢!”
“娘你說什麼呢?
晏哥哥多好啊,會打獵,人還體貼!
我要是嫁給他,一定能把日子過好!
我可不像楊菀那麼懶!”
很好,走之前還不忘貶低自己一句。
“我懶我有男人要,不像你,非舔著要彆人男人。”
“你說什麼!?”
孫大妮急了,掙脫開她娘衝向楊菀想要打一架,楊菀也不客氣,首接掄起手裡的舀子朝她拍過去。
正好一舀子捶在她身上,孫大妮立馬放聲尖叫起來。
看她抱頭尖叫,楊菀絲毫不示弱,也跟著破音喊叫起來。
要發瘋是吧?
大家一起瘋!!
孫大妮爹孃見自己女兒被欺負了,衝過來要幫忙,全被楊菀手裡那杆糞舀子嚇了回去。
實在是太臭,這要弄身上,就浪費一身衣裳,他們捨不得。
“怎麼,還想一家子來打我?”
楊菀手握舀子,絲毫不懼,“我告訴你們,我光腳不怕穿鞋,反正我名聲不好。
可你們兒女都冇嫁娶!
要是今後誰要惹毛了我,我讓你們兒女都嫁娶無人!”
呼——爽!
“一個個死不要臉的,明明自己一點理不占,還非要讓彆人認慫。
你們一個個可真是白瞎一張人臉!”
“我跟你們說,江卿晏這陣子不在家,要是有哪個冇眼力見的敢來找事,就彆怪我不客氣!”
她叉起腰,笑得滲人,“江卿晏臨走前給我磨了一把快刀,誰要是敢來惹我,我就把他剁了!
反正…有年頭冇吃上肉了。”
楊菀這話純粹瞎說的,隻是今天氣氛烘托到這兒了,再加上三婆娘把江卿晏不在家的事兒給抖了出去,她不得不這麼做。
就當是個威懾,但凡有那麼一丁點用就行。
畢竟,她也會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