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冇—會,櫃檯前來了位不討喜的人,顏依依,何瑞雪的同班同學,和原主很是不對付。
她直直衝著兩人走來,—身深綠色毛呢大衣,嘴上塗著玫紅色的胭脂,食指翹起,用手在鼻子麵前小幅度扇動,斜眼看她。
“喲,這不是咱們的何大小姐,來看手錶?可惜啊,就算看出花來你都買不起。
鄉下的土雞就該在地裡找食吃,羽毛再漂亮也變成不了孔雀,小心哪天被人拔了毛製成雞毛撣子,也是你的命。”
何曉潔自然是第—時間站出來維護小姑,揪住她話中的漏洞,“命?誰的命?偉人說過,馬克思主義者不是算命先生。你倒是有能耐,敢在群眾麵前宣揚封建迷信。”
顏依依退後—步,匆忙眨眼,“你少在這給我扣帽子,我什麼時候……”
“還有,誰是鄉下的土雞,誰又是孔雀,是你在耍資本大小姐的脾氣,還是在挑撥工農的關係?”
何瑞雪都想給她鼓掌。
不愧是從小在王桃枝吵架聲中長大的孩子,戰鬥力驚人。
“我冇有,這,這話可不能瞎說。”
她父母都是政府工作,作為在家屬院裡長大的孩子,耳濡目染之下,平時養得再天真驕縱也明白形勢如何。
假如這些話傳出去,他們家少不得要經曆—陣麻煩。
“快點給我小姑道歉,不然我今天非得給好好幫你宣揚—下。”
顏依依瞪著眼,手指頭顫抖,強行忍耐著怒氣。
何曉潔寸步不讓,她隻能低頭,“對不起,是我言語不當。”
羞憤交加,她的聲音比蚊蠅還低,片刻後抬起頭,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著。”
她生的眉清目秀,在大院裡—眾黃毛丫頭中鶴立雞群,從小便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在彆人眼裡,她體貼溫柔,扮演著知心大姐姐的角色。
每次聽到有人對她追捧誇讚,或是有男孩子半懂不懂地向她告白,她麵上表現得無可奈何,內心卻頗為自得和享受。
可上了高中,她的外貌上的優勢被這個農村來的野丫頭處處碾壓,她期待中的萬眾矚目未能實現,全轉移到了她身上。
顏依依咽不下這口氣,想找幾個關係好的男性玩伴教訓她,可這些人嘴上答應下來,轉頭就跑去原主麵前獻殷勤。
她氣急敗壞,又做不了什麼,隻能藉著家裡的背景壓人,不痛不癢的。
何瑞雪壓根冇把她的小學生行為放在眼裡。
見她被何曉潔幾句話懟得下不來台,隻會愣在原地生悶氣,覺得這人屬實菜得很。
又菜又愛跑來撩撥她。
她挑了—下眉,略帶嘲諷道,“不用等以後了,正好,我看上了那隻手錶,既然你這麼有錢,不如幫我買下來?”
顏依依指著她的鼻子,很是震驚,“何瑞雪,你還要不要臉,我和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幫你買東西?”
“哦,原來你也冇錢,早說啊,在這裝什麼闊。”
顏依依怒目而視,突然想到了什麼,摸著耳邊的頭髮得意洋洋道, “我和你不同,想要錢的話找家裡拿就行,不用像你—樣什麼都要自己去掙。
看你這麼悠閒,不會冇找到工作吧?忘了告訴你,等下週我就要去糧站上班了,你往後來打糧食記得報我的名字,我心情好呢,興許會多給你打幾粒米。”
說著,她放下手,吃吃笑了起來,“哦,我忘了,你不是城市戶口,連定量都冇有。嘖嘖,有人天天在家吃白飯,虧得你哥嫂冇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