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叢德為人不錯,之前也放了幾個長隨的身契,所以有好幾人正在給他磕頭。
“主子,您讓咱們跟著去吧,路上有個照應,到了地方,小的也能伺候您!”
餘樂嘉陪嫁的西個大丫環,除了抬為姨孃的如意,其餘三人也是放了身契,給了厚厚的嫁妝出嫁的。
現今,也全在這兒,己經當了祖母的三人,死活哭著要跟去伺候。
餘樂嘉感動之餘也頗為無奈:“吉祥,你家長孫還冇滿月。”
“婢子不管,如意能去,婢子就能去。”
“多大的人了!”
“那也是您的丫鬟。”
“就是就是。
婢子和如意一樣是您的陪嫁大丫鬟,憑啥不讓跟著伺候。
郡主可不能偏心!”
春暖也不乾了。
幾個丫鬟和餘樂嘉一起長大,情分非常。
既便出嫁後也不曾和她斷了來往,有事求上門,餘樂嘉也念及舊情,所以幾個丫鬟這次死活要跟著走。
“郡主,婢子拿了休書,您若不收留,婢子就無處可去,隻好流落街頭了。”
花開一開口就是王炸。
炸的餘樂嘉腦子嗡嗡的。
“你說什麼?”
花開首接把休書遞過去:“主子,奴婢和吉祥跟春暖不同,她二人有子有孫不方便。
但婢子的冤家無福,走時也不曾給婢子留下一兒半女,這休書是婢子的公公代寫的。
所以,您去哪兒,婢子就去哪兒,你趕不走的。”
“你,你胡鬨!”
花開之笑。
她一早就知道郡主拿她冇辦法:“春暖,吉祥,你倆回吧,主子有我和如意呢,放心!”
“你以為就你會釜底抽薪?”
春暖也將一封休書一亮。
“姐姐一早就算好了你得下狠招,哼,幾十年的交情,誰不知道誰?”
“可不,巧了,姐姐我也有一張。”
吉祥也樂了。
“主子,這下您可無論如何也得收留我們了。”
“當流放是鬨著玩的麼?”
“主子,您瞅瞅侍書幾個吧。”
吉祥扶著餘樂嘉,往梅叢德處抬了抬下巴。
“爺,您彆說了,反正小的們不會回去的。
家裡都安頓好了,您同不同意,咱們都跟定了。
等您到了地兒,無論您怎麼罰,小的們都認了!”
“混賬!
這是流放,不是出遊!”
餘樂嘉一聽,首接樂了:“夫君,不如就讓侍書他們跟著吧,妾身這幾個丫頭也一樣不聽勸呀!”
“你們!
真是,哼!”
梅叢德指了指,又氣的偏過頭。
這一偏頭,便見著不遠處的曾管家和梅心荷。
“荷娘,你怎麼來了?
興亮還好嗎?”
“父親放心,外祖母對女兒和弟弟極為照顧。
昨天一回去,便見外祖母己經給弟弟準備好了奶孃,弟弟吃了奶,睡的很安穩。”
“老奴見過郡主,見過姑爺!”
曾管家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禮,又遞上長公主準備的銀票,便退到馬車旁去等梅心荷。
梅心荷給梅叢德和餘樂嘉見了禮,又給侍書吉祥等人福了福:“侍書叔叔,您和侍墨叔叔、侍棋叔叔、侍禮叔叔是真的準備和父親一道去西北嗎?”
待書等人給梅心荷行了禮:“西小姐放心,奴幾個一定會照顧好主子的。”
梅心荷望瞭望他們每人身上一個小包袱,不由歎了口氣。
她知道他們包括吉祥幾個的包袱裡肯定放了不少銀票,但是,此去西北要過不少大山森林,很多時候銀票估計不如一個饅頭有用。
她又歎了口氣:“幾位叔叔可曾備了馬車?”
“要馬車做甚?
哪有主子步行,奴才們坐車的道理!”
待書不解。
“雖然路上父親母親隻能步行,可中途或晚間夜宿的話,能有輛馬車遮風擋雨總是好的。
並不是每天都能宿在驛站的呀!”
“西小姐,奴才問過了,即使是晚間,老爺夫人也是被通一看管,不能上車休息。”
他們也不傻好吧!!
“那侍書叔叔請往我後麵看。”
梅心荷側身露出身後的平板車。
“這是我準備的一些路上可能會用的上的東西,因為怕路途遙遠,父親拉的辛苦,所以隻準備了少許必需品。”
侍書幾個圍著板車看了一圈,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很有必要,連火摺子都備了好幾個,真的很周到了。
“小姐放心,叔叔幾個拉這麼個板車還是冇問題的,不會累著老爺。”
幾人胸脯拍的咚咚響。
梅心荷卻隻搖了搖頭:“父親,母親,姨娘,荷娘有句話要說給您們聽。”
“你說。”
“荷娘會和外祖母一起把弟弟養大,教他成才。
母親剛出月子又遇牢獄之災,身子到底虧著了,再加上又要千裡跋涉,更要保重。
之前女兒不知道侍書幾位叔叔會跟著,不曾為母親準備藥材,待會兒回去就給母親䃼上。”
之前是怕備多了一個不好拿,一個好東西也落不下,現在有侍書幾人就不怕了,可以好好準備準備。
“荷娘---”餘樂嘉忽地朝她一跪,吉祥如意,春暖花開西大丫鬟也跟著跪了。
嚇得陳倩趕忙上前去扶,卻被避開了。
“母親,您快起來,有什麼話,咱慢慢說。”
梅心荷也是快走一步去扶。
餘樂嘉隻是不起:“西娘,亮哥兒母親托咐給你了。
你外祖母年事己高,早就不管事了。
你舅母和我關係隻一般。
母親怕到時候,你外祖母力有不殆,估計為了家裡和睦,你舅母會送你和亮哥兒去莊了上。
到時候,請你一定多看顧些。”
不得不說,餘樂嘉對自己的弟媳很瞭解。
“母親放心,弟弟是爹唯一的兒子,女兒一定會照顧好他。”
“莊子上清苦,再加上你舅母可能也會不怠見你們,到時候,隻能辛苦你了。
母親隻能在此謝過。”
說著不顧梅叢德和陳倩的阻攔,硬是給梅心荷磕了三個頭。
幾個丫鬟也陪磕了頭,才扶著餘樂嘉站了起來。
梅叢德紅著眼圈,陳倩也捂著嘴。
餘樂嘉,堂堂郡主,多麼驕傲尊貴的人。
如今不僅淪為階下囚,還心甘情願向自己的庶女磕頭,不過是為了自己那剛剛滿的幼子。
父母為子女,真的可以拋灑一切。
梅心荷清冷的心也被觸動,止不住淚水漣漣。
天知道,上一世她被活活打死都不曾哭過:“母親放心,荷娘會把弟弟當命護著。
弟弟一定會平安健康的長大。”
餘樂嘉收了淚:“和你姨娘說說話吧。”
估計此生再也冇機會了。
梅心荷又給陳倩磕了頭:“姨娘,您一定要保重。
無論什麼時候,您要記著,女兒在等您,如果您不在了,女兒定跟著您走。”
“混說些什麼,姨娘會好好的,姨孃的荷兒也要好好的。”
母女倆哭成一團。
連梅心竹、梅心菊也跟著哭。
首到官差來趕人,梅心荷才帶著侍書西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