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在貴妃椅上的薑昕玥,人已經暈過去了。
已經回了洗荷殿的蔣順儀,隻要一想到馬蹄糕裡的瀉藥能把薑昕玥折磨得形容憔悴,她就忍不住大笑了幾聲。
木檀給她端上一碗熱羊奶:“主兒,奴婢已經讓人在冷宮門口盯著了,一會兒滿宮裡都會知道珍貴人拉肚子的醜事了。”
“哼!”
蔣順儀得意地昂著頭:“要不是她剛入冷宮,還不便動手,我賞給她的就是鶴頂紅了。”
“皇後孃娘也真是的,薑昕玥那小賤人都入了冷宮了,還哪來的翻身機會?竟然還讓內務府如此關照她。”
在蔣順儀看來,薑昕玥在冷宮有優待,都是因為朱皇後特意去內務府打點了關係。
要不然冷宮裡那些僭越的東西都是哪來的?
她原本還想著進去以後對薑昕玥好好的冷嘲熱諷一番,讓她無地自容,羞憤欲死的。
全都泡湯了。
不過,她至少吃了馬蹄糕,摻了瀉藥的馬蹄糕。
“中毒?”
朱皇後正與皇帝在翊坤宮用膳,聽了紛紜的稟告,扭頭看向神情不明的宣武帝:“皇上……臣妾……”
“去吧!”
皇帝慢條斯理的將熱湯吹涼,送入口中,嚥下之後也未起身道:“珍貴人再不濟也是朕的妃子,有人敢在宮中對朕的妃子下毒,皇後務必要調查清楚。”
朱皇後點頭:“那臣妾先退下了。”
她伏了伏身,點了幾個宮人和自己一道趕往冷宮。
喜鵲見皇帝都冇抬頭看她一眼,有些失望的低垂下頭,跟在朱皇後身後,快速的出了翊坤宮。
宣武帝望著喜鵲的背影,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王得全,去麗貴妃那兒,就說朕頭疼不舒服,把嚴太醫召來翊坤宮。”
是了!
太醫院現在所有的太醫都在麗貴妃的長信宮,如果冇有皇上發話,就是皇後孃孃親自去了,若是麗貴妃不肯,太醫們也是不敢離開長信宮的。
嚴太醫,是太醫院最擅長解毒的太醫。
皇上不是頭疼,是心疼…… 心疼珍貴人中毒,平白受了傷害。
軒公公將冷宮斑駁的大門帶上,在門口來回踱步,不時眺望遠處。
幾個跨步間,見一小宮女的在門口觀望,他跑過去,抓住轉身欲逃的宮女:“你哪個宮的?跑來冷宮門口鬼鬼祟祟的想看什麼?”
那小宮女不過九、十歲的樣子,被小軒子這麼一嚇就哭了出來。
這一招在小軒子這不好使,他抓著小宮女的衣領,就將她拎進了冷宮。
管她黑的白的,一會兒主子們來了,就把她交給主子們,讓主子們審去。
薑昕玥陷入了黑暗中,而黑暗的儘頭,又出現一條充滿了光明的道路。
迷茫的她毫不猶豫的走向那光亮。
“皇上,皇上您在哪兒?快點回慈寧宮去,晚了太後孃娘該擔心了。”
禦花園的香樟樹上,茂密的樹冠間,藏著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粉雕玉砌的小男孩。
是幼年時期的宣武帝!
隻見他神情冷漠,擦拭著從眼眶裡湧出來的眼淚:“母後不會擔心朕,母後隻喜歡吳家人,連朕養的小花,母後也要送給吳承翼。”
小花?吳承翼?
畫麵一轉,一個穿著青色錦袍,與小皇帝年紀相仿的小男孩坐在慈寧宮大殿,手臂上盤著一條顏色豔麗的小蛇。
他不時摸摸小蛇的腦袋,挑釁似的看著小皇帝。
珠簾後坐著一個端莊身影:“鄴兒乖,你比小翼大三個月,是哥哥。做哥哥的就該讓著弟弟,不就是一條蛇嗎?改明兒哀家讓內務府再給你送一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