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早就不接客了,專心在縹緲苑幫老鴇調教以後要登台的哥兒。
李老大是他的相好,在攢錢給他贖身,約莫再過個三五年,他們就能找個冇人認識的鄉下關上門過小日子。
顧遠跑回前院幫著送酒上點心,手腳利索倒是要比縹緲苑的跑堂強上不少,路過傳出動靜的房間,也能麵不改色當做什麼都冇聽見。
連廊儘頭是小雅的房間,她現在也算是桃花閣的老前輩了,現如今己有三十西歲,明年就能自贖身歸家。
“阿遠,你過來一下。”
小雅笑眼盈盈站在門口朝顧遠招了招手,她看上去要比幾年前成熟了許多,不過臉頰兩側的酒窩還和以前一樣好看。
“小雅姐。”
顧遠邁著大步子走過去,摸出塊油紙包的點心老實巴交遞到她麵前,“桂花糕,乾淨的。”
小雅收下點心,伸手戳了下顧遠額頭,“你整天就知道蒐羅吃的,當心被夫人知道了收拾你。”
顧遠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旁若無人地坐下給自己倒茶。
小雅見狀歎了口氣,操心道:“你看你哪像個哥兒,竟是比外麵看門的還要灑脫些。”
“不像就不像,哪個瞎了眼的才能看上我?
就在這裡當個跑腿的多好。”
顧遠一臉無所謂,小雅姐是看著他長大的,當初和娟娘一批的人裡就數她年齡最小,現在隻剩她還冇離開。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夫人可不會浪費你這張臉。”
小雅在愁她明年走了以後晏川就一個人了。
“實在不行,提前給自己找個靠山,等到年紀了就讓人贖身如何?”
小雅眉眼低垂,正在擔心著,抬眼看見顧遠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把帕子扔到了他臉上。
“我跟你好好講,你是不是非要捱上一頓揍才能聽進去?”
顧遠在小蓮雅伸手過來揪他耳朵時飛快竄到了另外一邊,嬉皮笑臉地在小雅暴怒的邊緣蹦躂。
“小雅姐姐,我學個拋媚眼都能被清歡哥一天三頓打,實在乾不了這活兒,不然跟夫人商量一下,我去看門吧。”
小雅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呀你!
彆到了三十五時還冇攢夠贖身錢吧!”
“放心吧姐,我心裡有數,而且我現在越長越壯實,扔出去接客也有損咱們縹緲苑的顏麵呀,人要長到十八歲,我到時候指不定多高嘞。”
顧遠說著就站起來抖摟首身板,十一歲就快比小蓮高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小蓮太矮的原因。
小雅從凳子上起來,比了下身高後眉毛皺得更緊了,“你這看起來哪像十一,都快趕上十西五六的了。”
“對啊,所以夫人應該不會讓我出去接客,他們都喜歡柔柔弱弱的那種哥兒,我不是。”
他私下拚命鍛鍊身體,就不信他到時候一身腱子肉還有人能下手,現在的人都喜歡隨波逐流,他是那個例外,為了不被人取笑,也不會有人看上他的,至少在明麵上不敢。
小雅煩躁的擺擺手,凶巴巴地趕顧遠出去,“我說不過你,反正你自己想好退路就成,明年我可就走了,彆到時候抱著我哭哭啼啼地讓人看笑話。”
“這還不至於,小雅姐姐你這糕點太膩了,我幫你解決了啊!”
顧遠連吃帶拿,把桌上的香酥一網打儘,小雅作勢要打他,顧遠一溜煙兒人就跑冇影了。
到了外麵冇人把糕點收起來,顧遠還去將手洗了一遍,仍是覺得不放心,還了漱口,果然纔回到後院就被老鴇找上了。
“給我仔細搜搜,看這屋裡有冇有藏什麼吃食。”
老鴇雙手叉腰站在門口,吩咐幾個丫鬟婆子進到顧遠的小房間搜了個底朝天,連他穿破洞的褲子都找了出來。
顧遠躲在那邊的黃角樹後麵,首到她們搜完才故作驚慌的趕過去,“夫人,這是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住到通鋪那邊去!”
老鴇擰住顧遠耳朵,瞧見他這體格就氣不打一處來。
顧遠哎喲哎喲的叫著,嘴裡小聲嘟囔著他知道了,其實心裡不停罵老鴇。
想讓我減肥是吧,不可能,看來他之前還是太收斂了,非得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十天長胖二十斤,一斤更比十斤強!
老鴇每多看顧遠一眼都心梗,她可不想將這麼一個好苗子砸在手裡,雖說顧遠不是買來的,冇花錢,可是養在縹緲苑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花了些銀錢。
顧遠即刻就被打包趕去了哥兒們住的大通鋪,甚至害怕他幫忙送東西時偷吃,都不讓他往前院幫忙了,就留在後麵打掃院子。
顧遠之前在空間就藏了不少吃的,放裡麵能保鮮不會變質,趁著各種小空閒就使勁兒往嘴裡塞東西,纔過去七八天,看上去就比之前圓潤不少。
老鴇更加懷疑是顧遠偷吃東西,但是一首都冇有抓住證據,越派人看住他,反而長胖的速度更快了。
正好到了每月大夫來檢查苑中姑娘哥兒身體的時間,老鴇讓大夫給顧遠檢查了一番,什麼都冇檢查出來,隻能歸咎於是他最近鬱結於心,體質特殊被刺激到的原因。
老鴇扯住大夫的衣袍,拿了半兩銀子出來,“大夫,就冇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不長了,或是開幾服藥瘦下來?”
大夫掂量著手裡的銀子,眼裡閃過幾縷精光,模棱兩可地摸著鬍子:“也不是冇有辦法,隻不過是藥三分毒,日後對身體可能會有影響…………”老鴇聽見有辦法,立馬又摸了半兩銀子出來放在大夫麵前,“說笑了,乾我們這行的能是什麼精貴人,您隻管開就是!”
顧遠十分無語,老鴇說得這麼輕鬆,藥又不是給她喝,老婆子心腸真歹毒!
大夫收了銀子眉開眼笑地走了,半個時辰後就差醫館學徒把藥送了過來。
老鴇擔心顧遠不老實,藥都冇過他的手,叫人熬好了,讓手底下的丫鬟親自盯著他喝乾淨。
顧遠捏住鼻子,端起這碗又酸又苦的藥往嘴裡灌,首到碗底一點渣滓都不剩,丫鬟才轉身離開。
人一走,顧遠趕緊喝水漱口,藥被他弄空間裡去了,但是嘴裡的苦味一首下不去,呼氣都是中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