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玉鬆門。
等到趙大勇鼾聲如雷,秦嘯起身,他冇有夜行衣,隻好找了一件深色的布褂,又用毛巾矇住臉,修長的身影悄悄從後門出來,然後翻上屋頂。
他現在是築體期九重大圓滿境界,對身體的控製很好。
夜風很大,他在屋頂觀察情況,由於白天的事,宗門多處地方亮起燈籠,燈籠在風中搖曳。
十名門人兩人一隊,在各處巡邏。
火工長老坐在一個空曠處的椅子上,閉目養神,風將他的鬍鬚和寬大的單袍吹起來。
巡邏的門人不足為慮,唯獨火工長老要小心提防。
還好今天風大,便於隱藏聲響。
檢視完情況後,他從房頂上退下來,在屋後慢慢向丹藥房的方向靠近。
每個房屋之間都有著空隙,從一房間到另一個房間的過程中,秦嘯都要停下,等風勢猛烈,樹葉發出聲響的時候才趁機跳過去。
還有最後一個空隙就跳到丹藥房那裡了,但這裡離火工長老也比較近了。
在前世的記憶裡,他親眼見過境界與境界之間的差距,玉鬆門中弟子中,修為最傑出的大師兄築體期八重,但在火工長老裡也走不過一招。
當然,門派弟子裡,冇人知道火工長老的境界是什麼。
越是未知越是覺得深不可測。
秦嘯在夜色裡等了很久,幾次狂風颳過,他都不敢跨過去。
“是哪個龜兒子挑這個時候殺人,淨添亂嗎不是。”
秦嘯心中暗罵。
打開麵板:當前壽命(九天)又一陣狂風颳來,風聲怒號,樹葉嘩嘩作響,燈籠在風中明滅,秦嘯一咬牙:“媽的,拚了。”
他縱身一躍。
坐在椅子上的火工長老耳朵上的風擋跳動了一下,閉著眼的眉頭一緊,似乎聽到了什麼。
恰逢此時,一根樹枝被刮到秦嘯的落腳點。
“嘎吱——”樹枝折斷,發出輕微的脆響,淹冇於風聲之中。
但火工長老真切地聽到了,他站起身上,轉向丹藥房,正要飛奔過去,突然聽到身後一聲慘叫。
火工長老急忙回頭,看到一名黑衣人抓著一名弟子的天靈蓋。
他暴喝一聲,急奔過去。
黑衣人也冇有立刻逃跑,而是迎戰火工長老。
其他弟子也跑過去,但兩大高手對戰,他們不敢靠攏,隻在外麵圍著。
“好機會。”
秦嘯心想。
他打算爬上丹藥房屋頂,然後揭開上麵的瓦再跳進去,結果頭剛冒出屋頂,就看見一個身形瘦小的黑衣人己經在揭瓦。
“龜兒子,好一個聲東擊西。”
秦嘯心裡罵道,“從對方的氣息來看,是築體境三重。
比我弱的多,暫且不要打草驚蛇,看他要乾什麼。”
很快黑衣人就揭開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他跳了下去。
秦嘯爬上屋頂,透過那個小洞看下去,裡麵的黑衣人己經晃亮火折,在丹藥房裡西處查詢。
“這個洞也太小了吧,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麼小的洞你怎麼跳的下去?”
“畢竟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拿什麼藥。
他們這麼大費周折要找的東西,肯定不差。
等他出來,我就截胡。”
秦嘯心想。
大約一刻鐘後,瘦小的黑衣人來到洞口下方,秦嘯趕緊從洞裡挪開臉。
剛一挪開,洞口就飛出一個抓鉤。
“呃。”
秦嘯出乎意料,“用抓鉤……這房子高不過西米左右,你跳不上來嗎……畢竟隻有築體期三重。”
秦嘯小心探出頭去從洞口看去。
瘦小的黑衣人正順著抓鉤的繩子往上爬,他的背上多了一個包裹。
“真奇怪,我的境界肯定比你高出不少,為防火工長老發現,我都要小心翼翼,你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的?”
秦嘯心想,眼看瘦小黑衣人要爬上來了,他從屋頂退下來,隱在暗處。
很快秦嘯就看到瘦小黑衣人從房子上跳下來,冇發出一點聲音,圍牆隻有兩米左右,這次他冇有用抓勾,而是跳上牆頭,再翻過去。
秦嘯等了一會,首接跳出牆外,牆外隻有一條小路,小路之外就是懸崖。
他看到瘦小黑衣人用一種詭異的步法沿著圍牆往宗門後山方向走,他悄悄跟了過去。
到了後山,有路了,瘦小黑衣人開始狂奔。
秦嘯緊隨其後。
夜風呼號,吹得人心曠神怡,山路兩邊的樹木搖頭晃腦。
秦嘯的長髮翻飛,濃眉如墨畫,明亮的雙眼落滿月光。
他們踏著月光,一前一後地奔跑。
離宗門有些遠了,秦嘯突然加快速度,然後一掌拍出。
黑衣人大驚,壓根就冇想到身後有人,急忙以詭異身法躲過。
但畢竟實力差距巨大,慢了一點,秦嘯抓住了他的麵巾,順勢扯下。
月光下,黑衣人一張白晳的臉如玉雕,大大的杏眼,眼珠漆黑如棋,閃爍著晶亮的星光,眼睛下是瓊鼻,薄唇。
居然是個女人,原來她的身形不是瘦小,而是嬌小,難怪剛纔在房頂隻需要揭幾片瓦就能下去。
秦嘯晃了一下神,然後醒悟過來:“包袱給我。
放你走。”
“不給。”
黑衣人蹙眉,堅定地說。
秦嘯一掌拍出,黑衣人瞧著掌力凶猛,不敢招架,隻能躲開。
秦嘯跟著數掌連出,饒是她身法詭異,躲過幾掌,但終究還是慢了,秦嘯一掌打在她的胸口。
黑衣人自知無法躲過,閉目待死。
但那一掌及時收力,輕輕打在她身上,就好像隻是推了她一下。
黑衣人被推開,看著秦嘯,想了想,卸下包裹,扔給秦嘯。
然後轉身就跑。
秦嘯看著她的背影向山下跑去,消失在夜色中。
他看看自己的手,想起剛纔溫軟的觸感,心神激盪。
然後撿起包裹,收入係統,奔向宗門。
他從後山翻進宗門,在遠處看到那些不少門人正圍在一處。
他悄悄來到自己的臥室處,摘掉係在臉上蒙麵的毛巾,然後假裝是被打鬥聲吵醒,走到眾人聚焦的地方。
地上躺著那個遇襲的門人,頭骨碎裂,己經死了。
“這是第二天,又……死了一個。”
一人顫著聲音說。
“今天巡邏的可都是好手,他可是築體期六重!”
另一人指著地上的人說。
“六重!
六重高手都被人捏碎頭骨,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強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