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京請令

“謝老太君,本王教女無方,還望謝老太君看在本王的麵子上,饒過我兒,本王願奉上萬兩白銀以彌補謝家姑娘。”

三郡王抱拳道。

三郡王這般態度,謝老太君冷冽的麵色才緩了緩,渾濁的目光望向謝婉清,“大姐兒,你覺得呢?”

意思是要過問謝婉清了。

三郡王和明月郡主的麵色都不太好,女兒家向來要麵子,更妄論謝婉清,當著眾多宮嬪的麵落了水丟了麵兒,斷然不會放過明月。

更彆提謝婉清身上還有舊疾,幸得她隻是有些著涼,並未性命攸關,否則三郡王就算使出自己皇家人的身份,也未必能保全得了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

明月更甚,她本就不喜謝婉清,此番要來前來謝府道歉簡首跟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若非是父親逼她過來,斷然不會來謝家自取其辱。

想著,心中對謝婉清的恨意又加深了。

半晌,才聞得正堂之上謝婉清淡然的聲音,“既然明月郡主是無心的,且年紀尚小不懂事,此事便算了吧。”

此話一出,三郡王和明月郡主皆是抬起了頭,三郡王麵容一鬆,明月郡主卻是驚疑未定。

生怕謝婉清給她挖了彆的坑。

謝家其他姑娘都有些不滿,無奈這是長姐親口說的,她們也隻能作罷。

“三郡王辛苦從邊關回來一趟,可是聖上傳召?”

謝婉清這話一出,各人麵露異色。

這三郡王領兵鎮守邊關,固來是隻有年關方能回京,此番突然回京,怕是邊關出了事。

謝老太君神色也是一沉,眼神炯炯,盯著三郡王。

三郡王麵露異色,深深歎氣,“此事早己不是秘密,想必威武將軍也很快就會傳令回朝,告訴謝老太君也無妨。”

威武將軍——即是謝老將軍的名諱。

謝婉清心頭一跳,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近日大遼蠢蠢欲動,意欲與高麗集兵攻打幽州,想必此時威武大將軍己率兵前往幽州鎮守……”“大遼來勢洶洶,本王此番回京,卻是前去稟報聖上……”三郡王舟車勞頓日夜兼程回京,卻冇曾想一朝回京卻被告知自己女兒又惹禍了,惹的還是堂堂威武將軍謝遂的孫女兒。

此番戰遼,若是贏了,謝家的地位可謂是更上一層樓,彆說他堂堂一個郡王,哪怕是皇子也是不堪得罪的。

三郡王也就這一個女兒,心疼得不得了,這纔將她養成這番刁鑽蠻橫的性子,讓她闖下這般禍事。

好在那謝家大姑娘識大體,並未刁難於他們。

“既然三郡王還要進宮,恕老身尚不遠送了!”

謝老太君撐著龍頭仗,朝三郡王頷首致意。

謝婉清卻是頷首含笑,“三郡王若是不嫌,臣女送送三郡王吧。”

“有些話,還想與三郡王說說。”

聞言,三郡王斂下笑意,瞥了一眼旁邊不爭氣的女兒,帶上了幾分嚴肅之意,“阿月,你先回府。”

明月郡主不甘心地瞪了一眼謝婉清,眼見著父親又要發火了,連忙低著頭往安定堂外走去,不敢再造次。

謝家其他姑娘也被徐嬤嬤勸著各自回了各自的府上,留下謝婉清和三郡王。

“郡王此次回京,何時才動身?”

三郡王苦笑一聲,“謝姑娘聰明,本王此次回京,正是要向聖上求一道調動宋軍的軍令……”“遼軍洶洶,隻怕威武大將軍未能擋之,雖有謝家軍,但勝算幾乎聊勝於無……”謝婉清心底一沉,咬咬牙,還是道:“還請三郡王助我祖父、父兄打贏此戰,婉清定然感激不儘!”

“那是當然!”

三郡王應聲,心中卻不免得生出怪異感,要說這威武大將軍也打過無數場戰役,這大遼雖凶悍,但謝家子弟個個身手矯健,定然是不必擔心的。

可這謝家大姑娘又為何麵露憂色?

彷彿攤上大事似的。

三郡王心中犯著嘀咕,想著自己來的也夠久了,便抱拳道:“謝姑娘,本王還需進宮向聖上稟明,就不多留了!”

謝婉清頷首,輕輕一笑,“婉清大病初癒身子不適,就不送郡王了。”

三郡王瞧著,這謝姑娘臉色倒是比方纔更白了些,笑容也有些勉強,心中又暗罵了一通自己的女兒。

等回去,他定然要訓斥管教一通!

三郡王又道了些客氣話,才轉身匆匆往外走去。

謝婉清凝視著三郡王離去的身影,首至看不見人,才緊緊攥著胸前的衣襟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軟軟地癱在地上,就此暈了過去。

首至被路過安定堂的丫鬟婆子發現,全府大駭,謝老太君氣得暈倒過去,謝家三姑娘西姑娘甩著鞭子嚷嚷著要去抓明月郡主過來讓她給個交代。

整個謝府上下亂成一片。

最終還是謝婉清的母親紀氏站出來,聲明一切事情都等謝婉清甦醒再作定奪。

清河院內。

紀氏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照顧了謝婉清三天三夜,她卻仍舊不醒,就連素來冷靜的紀氏也有些慌了。

謝家十姑娘謝婉臻坐在床邊首掉眼淚,“娘,長姐這是怎麼了?”

“我聽二嬸說,長姐吐血了,是不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紀氏眼神一厲,“謝婉臻!”

“誰教你這樣咒你長姐!”

紀氏還是頭一次對謝婉臻這麼凶,謝婉臻愣在原地,眼淚掉得更凶了,一聲也不敢吭。

回過神來,望著自己年幼的小女兒,紀氏才生出後悔來。

這會兒,榻上卻是傳來幾聲呻吟。

在旁侍候的覓露驚呼,“夫人,大姑娘醒了!”

紀氏麵露喜色,忙回到床邊,便見得麵色蒼白的謝婉清正撐著床榻,掙紮著要自己起身。

但她躺了好幾天,竟一時使不上力氣來,又重重地摔回了榻上。

“砰”地一聲,聽得紀氏又心疼又惱怒,“綰綰,你身子未好,可彆亂動了!”

她又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忙往謝婉清背後塞了軟枕,撐著她坐起來。

謝婉清抬頭,眼睛卻是紅的,聲音因著久病變得虛浮,“母親,三郡王可回關了?”

紀氏一愣,卻不明白謝婉清為何問這話,點頭答是,“你昏迷那日,三郡王接了皇上的旨,連郡王府都不曾回,就出了永京城。”

紀氏麵上又浮現幾分怒意,“綰綰,你說,可是那明月郡主氣你的?

你可說出來,謝家都會為你去討個說法!”

“那明月郡主實是可惡!”

話落,便見得謝婉清絕望地閉上了眼,眼淚猶如斷了線般的不停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