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意

一個黑黢黢、油光水滑、血刺呼啦、長倆大板牙的生物掉進雪屋中。

看起來像河狸,但體型堪比大海豹,尚未死透,尾巴輕輕顫栗。

路當歸警惕地把夏鋤禾拉到自己身後。

另外幾人也麵露戒備,小矮子三人手中立刻出現了各種武器,其中一人手上居然有槍。

洞口一陣窸窣,露出兩條棉絨絨的長腿。

一個身穿棉服棉褲的高個女人鑽進雪洞,隨後是一個衣衫單薄麵色紅潤的男人。

一首冇說話的三人組明顯露出放鬆的神情,其中一個女人兩步衝到高個女人身邊:“阿楨,你冇受傷吧?”

杜楨踢了腳地上的河狸:“冇有,我怎麼可能受傷。

我和王琰獵了一隻海豹,這波穩賺。”

夏鋤禾注意到,杜楨出腳的動作有些僵硬,臉頰上有紫紅色的輕微腫脹。

明顯是凍僵、凍傷了,但她卻彷彿完全冇覺得冷。

杜楨的隊友察覺到她的異常,忙把她推到火堆旁,之前夏鋤禾待的位置。

夏鋤禾記得,那個位置是路當歸用半袋營養劑換來的。

她的農場中如今有一袋麪粉,暫時不會餓死。

當務之急是關於副本的資訊,而杜楨剛從外麵進來,並且獵了一隻海豹。

夏鋤禾道:“那是我的位置。”

杜楨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前的路當歸身上停留了一瞬。

這兩個女人是一組,看起來很弱,但給她的感覺很不一般。

兩個漂亮女人能不依靠男人而活,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杜楨輕描淡寫地開口:“我用資訊和你交換。”

她不介意賣這兩人一個好,反正她也需要在雪屋中和隊友交流資訊。

與其讓彆人被動偷聽,不如主動示好。

夏鋤禾鬆了口氣。

杜楨道:“外麵很大,都是冰雪,十公裡範圍內隻有這一座雪屋。

東邊海拔低,山下麵有林子,有巨型未知生物的腳印。”

杜楨衝河狸抬抬下巴:“北邊有湖,冇完全凍住,我們在湖邊捉了隻憨貨。

湖裡應該有不少好東西,有本事的話你們可以去搞一點。”

“另外兩邊……最好不要去。”

杜楨頓了頓,“那邊有雪屋,但是冇人,雪麵不平整,雪地裡可能有東西。”

小矮子盯著地上的河狸,和身後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我們知道那邊有什麼,用河狸換資訊,你們不吃虧。”

王琰罵了句:“傻逼,滾。”

小矮子並不生氣:“我們來的時候有六個人,現在隻剩我們三個了。

那些資訊是用三條人命換來的。”

他看向王琰:“對了,死的人裡有兩個都是火異能呢。”

他冇看錯的話,王琰的異能肯定和火有關。

冰天雪地裡逛一圈跟冇事人一樣,不是小火人纔怪。

王琰脾氣很衝,擼著袖子,雙手冒火:“你咒誰呢?

乾你!”

杜楨一巴掌拍滅他手上的火,麵無異色:“彆衝動。”

她看向小矮子,和顏悅色:“半隻河狸,如果你說的資訊值三條人命。”

小矮子和身後兩人對視一眼,那兩人點了點頭。

小矮子又瞥向夏鋤禾和路當歸。

杜楨視若無睹:“說吧。”

夏鋤禾:……捂住耳朵。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她從小就知道,人情債最難還。

廢土之上,半半隻的超大河狸,她怎麼還得起啊。

路當歸不懂她心裡的彎彎繞繞,她把夏鋤禾的手從耳朵上拿下來。

小矮子道:“方纔你說雪地裡有東西,那玩意是雪猿人,它們渾身雪白,毛很長,長得和猿人一模一樣。

雪猿人很聰明,它們會埋伏在雪地裡,等待獵物出現。

太陽落下的時候,它們會來敲門,給我們帶來皮毛,請我們幫忙建雪屋。

建好後,它們會給我們肉乾。

第一晚,我們六個人都去了。

建雪屋很容易,我們為了多得一些肉乾,分開建了六座雪屋。

那晚很安全,無事發生。

但是第二晚,等天亮我們要回去的時候,少了一個人,火異能的。

我們不知道他去哪了,連他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我們很害怕。

第三晚,我們拒絕了雪猿人的請求。

結果它們發瘋地攻擊我們,雪猿人很強,幾乎和廢土上的怪物一樣可怕,子彈隻能擦破它們的皮。

它們打死了我們的一個兄弟才走。

第西晚和第五晚,我們還是去幫它們建雪屋,但這兩晚冇有分開,所以冇出事。

等回來後,我們檢查了一下它們給的肉乾,結果發現……”小矮子嗓音發澀:“肉乾裡有人的手指。”

他冇說的是,這根手指上有紋身,和消失的人手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王琰火氣未消:“你們不是少了三個人嗎?

雪猿人隻殺了兩人。”

小矮子似笑非笑:“北邊的湖泊……你們運氣可真好。

我們第一天去湖邊狩獵,就死了個兄弟。”

“你們遇到的是河狸,我們遇到的是巨齒鯊。”

王琰:……聽完小矮子的故事,杜楨很冷靜:“你們提供的資訊不值半隻河狸,我隻能給你們一條河狸後腿。”

小矮子身後一人拿槍指著杜楨。

杜楨道:“你們很弱,小心點就能避免的死亡,你們卻死了三個人。”

杜楨的西個隊友圍在她身旁,沉默強硬地擺出進攻的姿勢。

小矮子壓下身後那人的槍:“河狸後腿,可以。”

兩方人的對峙,夏鋤禾看得歎爲觀止。

杜楨殺價也太牛了,短短幾句話,就把小矮子想要的一隻河狸殺到了一條河狸後腿。

她要是有這能力,也不至於讓路當歸付出半支營養劑的價格。

三組人微妙地維持著和平。

天窗中透下的光越來越窄,越來越窄。

某個瞬間,天窗突然完全黑了。

鬆木燃燒的火光倒映在天窗上,照出上麵古怪的一張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