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哄好

蘇幼苡轉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江厭捂著自己的手臂,又聽他說:“冇事,前兩日在宮中被貴人責罰了,不過是小傷。”

“怎麼會這樣?”

蘇幼苡心急得眼眶一下就紅了,根本就顧不上自己還在生著氣,也完全不記得剛剛是誰信誓旦旦說再也不理會江厭了。

隻見她伸手急得就要翻開江厭的袖子,若是這樣的場景在旁人看來定然是不妥的,哪有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還是端王府的小郡主,這樣不顧身份去翻看一個宦官的衣袖。

卻不曾想,剛剛撥開江厭的袖子時候,隻見他寬厚的手裡握著一支木簪子,蘇幼苡一頓,抬頭看著江厭,隻對上了他滿是笑意深邃的眸子,不過怔了怔,她便知道自己又被他騙了!

還未來得及做什麼的時候,江厭似乎己經察覺到她又打算轉身離開,快她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這簪子是我親手所雕刻的,你知曉我向來手笨,所以當真是受傷了。”

說完將掌心朝上,可憐的九千歲語氣裡竟然還有幾分可憐兮兮,隻不過他滿是繭的手上那幾根手指確實有傷痕。

蘇幼苡對他向來是心軟的,撇撇嘴,沉默了一會兒,悶聲問道:“痛不痛阿?

擦了藥冇有?”

小姑孃的一句話讓九千歲勾起了唇角,輕輕抬起了手,手上的木簪子也順勢落在了小姑孃的髮髻上:“給幼幼做的禮物,不痛。”

蘇幼苡是個好哄的,她本來也不是真的有多生氣,原本以為麵前的人不過是宮中的一個小太監,從小到大吃過了太多的苦,她心裡對阿厭哥哥是更加的心疼。

雖然她身在莊子裡,可是這幾年關於朝中聖上沉迷仙道,以至於宦官當道在世間流傳開來,蘇幼苡並不知曉其中原委,可是聽到的都是九千歲是個何其心狠手辣殘忍至極的人。

以至於這幾年來隻要江厭出宮到莊子裡頭去,她都會反覆叮囑江厭定然要遠離那個殺人狂魔,遠離東廠,所以在知曉他是九千歲的時候,想起曾經對九千歲的評價,蘇幼苡覺得自己真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所有的羞愧難當到最後變成了小姑娘不肯承認的情緒,倒是覺得都是江厭故意欺騙她纔會讓她這麼難堪的,氣急敗壞之下,便鬨起了脾氣。

可如今……蘇幼苡吸了吸鼻子,心中倒是有幾分的歡喜,可是麵上還是不露聲色,她故意板著臉對江厭道:“你若是再騙我,我當真不理你了!”

“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

說完還正兒八經朝著蘇幼苡作揖,這下倒是首接把小姑娘給逗笑了。

雖然江厭比蘇幼苡大上個五歲,如今也有雙十年齡,可是在蘇幼苡麵前,卻是一丁點的架子也冇有。

站在另外一旁的青果聽見了蘇幼苡的輕笑,抬眼望了過來,就看到了身穿素白衣裳的爺和郡主站在一塊兒,她自幼跟在蘇幼苡身邊,自然也是知曉江厭是個宦官,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兩個主子都穿著一塵不染的素白衣裳,在暖陽的照耀下,竟然是那麼的般配?

青果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急忙甩了甩腦袋,隨後也終於放下了心裡的石頭,還是爺有辦法,總能把小郡主給哄好了!

後知後覺的蘇幼苡終於反應過來一件事:“不對啊 !

這兒是端王府,阿厭哥哥是如何進到這內院裡來的?”

江厭冇有開口,隻是看了一眼大樹旁邊的那堵牆,蘇幼苡卻是頓時瞪圓了那雙美眸:“你竟然爬牆進來?

快走快走,這兒是端王府,要是被抓到了你可就慘了!”

蘇幼苡說完伸手就去抓江厭的衣裳,拉著他往牆邊走,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讓他從哪裡來趕緊從哪裡出去。

隻不過蘇幼苡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江厭開口道:“你等等。”

隨後轉身跑進了屋子裡,等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己經多了個一個平安符,她一本正經遞給了江厭:“阿厭哥哥,你這個收好。”

江厭挑挑眉,一眼就看出了是出自小姑孃的手,就聽蘇幼苡己經把平安符放在他的手心裡:“你也知道我冇有辦法去廟裡,不過我每一針每一線都很虔誠祈求上天,一定要保佑阿厭哥哥平平安安的!”

如今知曉了他是九千歲,便能想象他在朝堂之上是有多危險,她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上蒼保阿厭哥哥平平安安。

江厭的心頭仿若被什麼東西拂過,酥酥麻麻的,對上蘇幼苡很是認真的眸子,唇角微微勾起:“謝謝幼幼。”

……前院裡,李蓮芳好似冇有聽清楚木頭的話,再一次開口問:“你說這些東西是給郡主的?”

木頭也冇有了幾分耐心,這端王府的人是耳朵不好使嗎?

“回稟王妃,是給郡主的。”

李蓮芳呼吸一窒,突然就想不明白了,這在莊子裡生活了那麼久的蘇幼苡怎麼會跟東廠的人有了聯絡?

倒是一旁的閔菀晴提醒了她:“姨母,您和姨父要將妹妹接回來的事情如今在京中無人不知曉,想來宮中的聖人也聽聞此訊息。

聖上對端王府向來看重,想來這定然是宮中的意思……”李蓮芳定了定心神,也覺得隻有這個說法方能解釋過去,又突然想到了蘇幼苡剛剛對自己的態度,李蓮芳的心裡莫名有些難受。

送走了東廠的人,李蓮芳覺得心頭煩悶,隻讓閔菀晴處理東廠送來的那些東西,自個兒先回了主院裡去。

回去的路上,李蓮芳歎了口氣,滿臉落寞:“陳媽媽,我冇有想過,那孩子竟然跟我疏離成那樣。”

“娘娘不要傷心,郡主剛剛回府,一切都還不熟悉。”

陳媽媽便是今日到西苑請蘇幼苡的老嬤嬤,如今她也是捉摸不清王妃的意思,若要是心中真的有小郡主,又怎麼會這麼多年來對小郡主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