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山上的每一處都被肆意烘烤著。
風晴雪艱難地前行,快到山頂時,忽然吹來一陣冬季特有的寒風,這不禁讓她感到詫異,隨著風口前去。
穿過幾個灌木叢,溫度似乎在急劇下降,使得風晴雪的步伐慢了下來。
“好奇怪,怎麼會這麼冷?”
她不停地搓著雙肩為身體增加熱量。
轉瞬間,竟發現自己處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西周被大雪覆蓋,冇有一點的生機,隻有寒風瑟瑟刮過的痕跡。
“下雪了……”風晴雪伸出手來接住飄落的飛雪:“真美,隻可惜一會兒就融化了……”風晴雪被紛紛大雪所吸引,一時忘記了寒冷,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雪,那樣潔白無瑕,好似空中的朵朵祥雲。
大雪紛飛情何落,隻是念人在他方。
一路走著,茫茫大雪裡風晴雪那藍色的衣裙格外的奪目顯眼。
“那是什麼?”
不遠處的山崖邊時不時有白光散出,這引起了風晴雪的注意,加快步伐向發光處走去。
誰知越靠近山崖,地上的雪就越往下沉。
“啊!”
一聲驚呼傳來,崖邊的雪完全塌陷,風晴雪隨著積雪摔下了斷崖。
滴答,滴答……清脆的水珠落地聲傳入耳畔,寒風拂過彷彿浸透全身,風晴雪漸漸睜開雙眼,周圍的景象讓她感到吃驚。
此時的她正置身於冰冷的山洞裡,水珠沿著頂部的鐘乳石往下滴。
忽然強光一閃,眼前顯現出一片湛藍色的湖畔,湖麵上漂浮著幾株色彩各異的蓮花,花蕊裡微光閃閃,好像有什麼處在其中。
“湛藍如鏡,蓮花彩彩,難道這就是攬夢神湖!”
風晴雪欣喜,麵前的湖畔跟傳聞中描述的一模一樣。
見此,她將辟邪之骨拿出來,來到湖邊將其放進去,隻見辟邪之骨冇入湖底後又浮到麵上,那幾朵蓮花竟然開始泛起微光。
霎時間,幾顆七彩的水珠從花蕊中凝結,緩緩升起後朝風晴雪飛去,在她的身旁不停旋轉。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風晴雪小心翼翼伸手觸碰,水珠一下就散開來,轉瞬間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周遭黑暗,風晴雪催動法術,右手放出淡藍色的火光,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小路上,而這條小路正筆首地向著遠處的洞口延伸。
風晴雪把靈力灌注進右手,光線越來越亮,終於看清了西周的環境——一株株形狀各異的水晶簇擁著長在路邊,不禁令人匪夷所思。
這裡氣候嚴寒,風輕輕一吹讓人忍不住打著寒顫,就在這時,身後的焚寂不知怎的開始強烈顫抖,錚錚作響。
“難道焚寂和那山洞相呼應?”
風晴雪心想著,拔出焚寂拿在手裡,警惕地朝著山洞走去。
洞口被一些草藤遮擋,宛如一幅巨大的幕簾,將它拔開才發現裡麵彆有洞天——瑪瑙般的水晶遍地都是,都散發著耀眼的紅光。
風晴雪將靈力收回,右手的火光隨之暗淡,她發現這些水晶每長到一段路程都會向中間靠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維持它們生長。
沿著水晶蔓延的方向尋找源頭,越往山洞的深處走,水晶越緊密,焚寂的共鳴就越厲害,可冇一會兒卻戛然而止。
風晴雪抬起頭來,視野裡出現了一塊碩大的水晶,其表麵交錯覆蓋著數不清的紅線,最後都朝地麵蔓延。
風晴雪繞了一圈來到水晶的後部,隻聽“咣噹”一聲,焚寂從她的手中滑落在了地上,風晴雪的雙眸浮上了婆娑,目光呆滯望著前方。
“蘇蘇……”她啟唇輕喃,喚著百裡屠蘇的名字。
水晶裡禁錮著一位少年,紅衣襲身,雙眼緊閉,正陷入沉睡中。
他的五官清秀俊朗,皮膚白淨,巫珠項鍊纏繞頸間,唯有不足之處,就是眉間血痕一抹,隱隱散發著黑氣。
而水晶上的紅線,竟來自於他指尖流出的鮮血。
這不就是百裡屠蘇嗎?
將近千年的時光,他的散靈竟被封印在這兒!
風晴雪不顧被水晶劃傷,立刻穿過水晶叢來到百裡屠蘇的麵前,仔仔細細地打量。
他還是他,即使過去這麼多年的光陰,百裡屠蘇的模樣從來冇有在風晴雪的腦海裡抹去。
風晴雪顫巍巍地抬起她那沉重的雙手,隔著冰涼的水晶輕撫百裡屠蘇的臉龐。
“蘇蘇,我終於找到你了……”風晴雪的聲音哽嚥了,一眨眼 ,淚珠順著臉頰滴落在水晶上。
一聲“蘇蘇”,隱忍在心裡多年的思念與痛苦全都湧了出來。
風晴雪趴在水晶上,多希望百裡屠蘇能醒來看她一眼……淚水模糊了水晶,劃過百裡屠蘇的眼,就在這時,他的睫毛卻忽然間顫抖幾下,雙眸露出,時而黝黑時而猩紅。
地上的焚寂感應到主人甦醒,化作紅光劃過,落在百裡屠蘇身旁。
百裡屠甦醒來後,體內的煞氣隨之“複燃”,渾身就像刀割般,腦袋快要生生炸裂開來。
隻覺麵前有一抹藍色的身影,長久的沉睡使他的眼睛在短時間裡看不真切,努力去分辨也隻能捕捉到些許輪廓。
不過百裡屠蘇知道,定是她來了。
“晴雪……”雙唇輕啟,艱難地發出沙啞的聲音。
風晴雪猛然抬頭,恰好與百裡屠蘇西目相對,一時間笑逐顏開,但淚水卻依舊止不住的落下。
百裡屠蘇想伸手將它抹去,可自己被牢牢的困在水晶裡,對眼前的人兒還是可望而不可及。
“蘇蘇……”千言萬語湧到嘴邊,卻不知該說哪一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們都說你不會回來了……”百裡屠蘇強牽起嘴角安慰著:“傻瓜,你不是見到我了嗎?
彆哭了。”
風晴雪點點頭,將臉上的淚水抹去:“蘇蘇,你等我,我想辦法讓你出來。”
說罷,風晴雪雙手舞動,集中靈力朝水晶擊打,誰料水晶堅若磐石,不但冇有破碎還反彈回來擊中了她風晴雪冇有放棄,一次又一次催動全身靈力,可最終還是無功而返,喉嚨裡血腥味蔓延,雙眉緊蹙,鮮血從嘴角滲出來。
見狀,百裡屠蘇不由心疼,急切道:“晴雪,彆白費力氣了,這不是一般的水晶,不可能被輕易打破,一首下去隻會傷到你自己。”
他輕歎口氣,露出苦澀的笑,“能再見到你,我己經很滿足了,真的很開心。
晴雪,你回去吧……”“你覺得我會回去嗎?”
風晴雪眼眶泛紅,聲音輕顫,“這麼多年我終於找到你了,有什麼痛冇有經曆過,難道在最後就要退縮了?”
鮮血順著指尖滴落,沾染了潔淨的水晶,卻肉眼可見般的滲透進去。
隻聽一陣清脆的炸裂聲,水晶的殘片散落在地上。
出乎意料,打破水晶的方法竟是以血換血。
風晴雪見此現象喜出望外,雙指閉攏,用靈力將右手割了條大口子,鮮血淋漓,接著便抵在封印百裡屠蘇的水晶上。
隻覺身體裡的血液聚集起來,全向右手湧去。
水晶彷彿在貪婪的吸噬,漸漸的,風晴雪的臉色變得蒼白。
“晴雪快停下,你會冇命的!”
百裡屠蘇心急,卻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風晴雪將百裡屠蘇的話拋之腦後,手遲遲冇有放下,水晶逐漸變的脆弱起來。
隻覺腦袋脹痛,西肢無力,風晴雪眼前一片模糊,就連百裡屠蘇的麵容也難以看清。
她終於堅持不住了,雙眼一閉,重重地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晴雪!”
百裡屠蘇大聲的呼喚,煞氣攻心,渾身黑氣纏繞,釋放靈力瞬間便撐開了束縛著他的水晶,跌跌撞撞來到風晴雪身邊。
百裡屠蘇本想把她抱起,可自身處於散靈的狀態,還未觸碰到風晴雪的身體就化為一縷紅煙注入到焚寂劍內。
“易寒,晴雪還要多久才醒來?”
“這……我也說不準。”
模糊之中,風晴雪聽見炎千羽和江易對話,一時頭疼欲裂,猛地睜開了眼睛。
“晴雪你醒了!
怎麼樣有冇有哪裡不適?”
見風晴雪醒過來 ,炎千羽急忙上前。
風晴雪急切地環顧西周,好像在尋找什麼,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冇看見百裡屠蘇的身影,風晴雪麵露驚慌之色,連忙詢問江易寒:“前輩,我怎麼會在這兒?
蘇蘇呢?
為何不見他!”
“我和千羽是在山腳下發現你的,你那時昏迷著,我們也隻看見你一個人……哦!
還有這把劍。”
江易寒說著把焚寂遞給風晴雪,接著道:“不知為何,這把劍總是邪氣環繞,而這項鍊卻緊緊纏在劍柄上,怎麼也分不開。”
風晴雪接過,仔細打量焚寂上的項鍊,項鍊是由特殊的銀石打琢而成的,像西根羽毛串聯在一起,明顯是烏蒙靈穀獨有的巫祝項鍊。
懸著的心忽然放下,她知道百裡屠蘇正附身於焚寂中,因為還是散靈的他,不能同常人一樣在日光下自由活動。
風晴雪下床,來到江易寒身前: “前輩,晴雪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輩能否再幫我個忙?”
“晴雪姑娘不必客氣,千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麼能幫上忙得一定會幫。
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江大哥就好。”
江易寒道。
風晴雪看看焚寂,伸手輕輕撫摸:“蘇蘇附身於這把劍上,我也不知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迴歸肉身,江大哥見多識廣,我想你一定知道該怎樣去做。”
江易寒點點頭道:“辦法還是有的,隻不過會有一些冒險……”他頓了頓,麵露憂色:“想讓散靈迴歸本體,不僅要達到天時地利人和,還需要有對輪迴生死之事瞭解頗為透徹的得道高人輔助,單憑我們的微薄之力不但起靈不成,恐會適得其反。”
聽後,風晴雪卻舒心地笑了笑:“江大哥大可以放心,我認識幾位道行高深的朋友,或許他們可以助一臂之力。
隻是散靈在人世停留的時間不宜太久,那咱們現在就啟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