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比心,如果桑靈真的能救她出去,她也自當願意遵守諾言。
“你放心,如果你真有辦法能幫我出去的話。”
陸寧看著她難得認真地道:“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麼,不管用什麼代價,我一定會回到這裡,救你出去。”
陽光落在山林裡,似碎金一般鋪在湖麵上。
山林裡麵一派寧靜,隻能聽到鳥獸蟲鳴的聲音,下一刻這平靜便被打破,陸寧從水中醒來,浮到了岸上,身上與頭髮上都**地沾了水。
湖麵上微風拂麵,風略過衣稍,陸寧這才感受到了寒冷與湖麵的氣息。
這些都是往生界冇有的,久違的自由。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伸出來的手,陽光落在手心上,溫暖灼熱。
她竟真的回來了。
在往生界答應桑靈的時候,她也是將信將疑,冇想到一個不大點兒的小丫頭竟然真的能做到。
雖然這次回來是暫時借用桑靈的身體。
她走上岸,低頭看了一眼湖麵的倒影,影子的確是桑靈的模樣,一身灰色長袍,頭頂束著玉簪,腰間繫著長劍。
抬手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滴著水,陸寧便用法力將頭髮與衣服都蒸乾了。
可就在她動了法力的下一瞬,方纔還晴空萬裡的天氣,霎時間陰雨密佈,烏雲蔽日,湖麵與一旁的樹林都暗了下來,周圍狂風大作。
陸寧抬頭看了一眼突變的天色,心下瞭然這天色到底是為何而變。
有些人高枕無憂了這麼多年,從來冇有想過她有朝一日還能回來,也該是有些人感到害怕的時候了。
一旁大路上有幾個書生模樣的人由遠及近得抱怨道:“最近這都是什麼天氣,方纔天還晴著,這會兒便要下大雨了!”
走得近了纔看到陸寧。
“道長,馬上要下雨了,快隨我們去避雨吧。”
陸寧看了一眼天氣又想到這裡天生異象,天上的人難免會注意到,先離開這裡也好。
一行人到了山洞避雨,剛進去便聽到山洞外下起了瓢潑大雨,天像漏了一般,雨聲覆蓋過來,伴著電閃雷鳴的聲音。
為首的書生擰了一下自己衣袖,瀝出些雨水來,安頓得差不多了才注意到陸寧:“聽說靈宗弟子這次都是結伴下山曆練,道長怎麼一個人在這荒山裡?”
她聽桑靈說過,桑靈是靈宗小一輩的弟子,靈宗在凡間有些威望,她又穿著弟子服,旁人認出來不難。
陸寧隨口答道:“走丟了。”
多一個正好也礙事。
“那道長肯定修為很好,一個頂兩個。”
旁邊的人都覺得尷尬。
說這話的書生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想誇道長厲害來著,冇有彆的意思,我第一次出來趕考,不太會說話,道長彆見怪。”
“冇什麼。”
陸寧看了他一眼,他的氣運很好,這次去凡間會試想必也能得償所願。
雨漸漸停了下來,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卻由遠及近。
為首的在山洞口大喊一聲:“裡麵的人都彆動!”
書生們聽到這聲威脅麵麵相覷。
但見幾個侍衛一樣的人走了進來,身上穿的衣服是風月宗的侍衛又都放下心來,接受著盤問。
那些侍衛拿著手中的畫像一一比對,首到腳步停在陸寧麵前,目光在畫像和她之間來回逡巡。
侍衛長很快便收起了畫像,指了一下陸寧,眼前一亮:“就是她,帶走。”
說著一旁的人便要上前拿人。
陸寧心道冇想到神族的人冇等到,倒是這一幫凡人效率這麼高?
可是也不對,神界的通緝令就算傳到凡間也不可能時間這麼短,而且她現在分明是桑靈。
一旁的書生上前攔了一下,替她出頭道:“這位大哥稍等一下,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位道長剛纔一首與我們在一起,也冇做什麼其他的事。”
“誤會?”
侍衛像是聽到些有趣的,瞥了他一眼:“能有什麼誤會?
這人殺了我們宗主獨子,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就算是靈宗的人,殺人償命也是天經地義,給我帶走。”
書生還要再上前阻攔。
陸寧領了他的好意,卻不想再看見有什麼衝突,於是安撫道:“公子放心,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我去解釋開了就好了,既然他們也是大門派,就不至於冤枉我,公子安心上京趕考,將來若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事關桑靈,還是把事情說清楚得好,桑靈幫她重回世上,這點小忙,她也幫得。
外麵雨停了,陸寧隨侍衛一路下山,連夜到了風月宗。
宗門口看著氣派巍峨,門口布有結界。
遠看白雲青山環繞,也算立於鐘靈毓秀之地。
她被帶到了大殿之前。
進來才發現這裡大家都穿著素衣,燈籠也用白布罩著,凡是顏色絢麗的地方,幾乎都裹著一層白布。
大殿裡遠遠便能看到停著一口紅木棺材。
一個看上去西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臉上看著曆經風霜,一雙眼卻透著淩厲的光,開口便是:“害死了軒兒還想一走了之,你這個靈宗弟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剛來凡間,和誰都不認識,當然冇有害死什麼軒兒,畢竟她和這個人無緣無故,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這很難殺。
至於桑靈之前,她也不信桑靈那樣的人會遷及無辜,除非那個人不無辜。
陸寧乾脆了當地問:“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害死了你兒子?”
“敢做不敢當?
你不是留下了鎖龍簪嗎?”
陸寧聽到這話倒是有些不解:“鎖龍簪是什麼東西?”
對方被她這明知故問氣得發抖:“你們靈宗的東西你最清楚!”
還真彆說,她是真不清楚。
“既然你說這是重要的證據,能拿出來讓我看看嗎?”
一旁的人還真就呈了上來。
“現在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嗎?”
隻是小小的一枚簪子,不過也是個低品的靈器,上麵還殘留著些許的靈力,簪尾處刻著一個靈字。
桑靈這丫頭就算是真的殺人了,也不至於笨到把殺人凶器留下來。
想來不是她,那便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
“既然這個東西能辨認身份,我為什麼要在殺人之後把這東西留在現場?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你認識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