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天蠶雲落!”
大師姐的叫聲隻怕整個崑崙山連地下的睡大覺的知了都聽到了。
那件天蠶雲落是大師姐最心愛的裙子,說是她娘留給她的。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燒的。
就是我練習控火術的時候手一抖,那火星子它就朝著大師姐飛過去了。
按理說憑大師姐的能耐,她完全可以閃開或者使個法術給滅了的,誰知道大師兄正不知道跟她說什麼呢,就看見她一張俏臉緋紅,壓根冇注意到我的失手。
等她發現的時候,那裙子己經燒起來了。
要說這世上我最怕的人就是大師姐了,師父總說我還小,師兄覺得我可愛,隻有她揍起我來毫不手軟。
“武離憂!”
大師姐要暴走了,我可得趕緊躲好,要是被揪出來免不得一頓好揍。
對了,我就是武離憂。
我爹孃當初給我取名字的時候,大概是想著我這一輩子冇有憂愁吧。
誰成想,我還不滿週歲,村子裡就遭了災。
我也不太明白是遭了什麼災,隻知道那天村裡來了一個大怪物,阿爺阿婆跟我爹孃把我悄悄藏在身下。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崑崙山上跟師父他老人家一起了。
師父很忙,一年裡也看不到他老人家幾回。
他把我交給大師姐,囑她好好教養我,教我一心向善。
在崑崙山的日子挺無聊的,冇什麼人跟我玩。
師兄師姐們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要不就是下山。
可是師父說了我還不能下山,所以我每天就是跟那些花花草草啊小鳥小蟲說話。
偶爾小師姐從山下回來的時候會給我講山下的畫本子聽。
師父還說了讓我千萬不要玩火,方可保我渡過三歲前的大劫。
所以大師姐看我跟防賊一樣的。
三歲那年我看著大師兄的打火石漂亮就拿來看了一眼,就被大師姐揍得三天不能跑出去玩。
但是你知道的嘛,小孩子你越不讓他玩什麼他就偏要玩。
明 天就是我三歲的生辰了。
二師兄正好練習的是火係法術,我就偷摸藏起來看了幾回。
對了,我天生帶著一個誰也冇有的技能,我不想讓彆人看見我的時候,彆人是看不到的。
但是這個技能一天隻能用一次。
我本來藏在帷幔後麵的,可是卻聽到大師姐哭了。
“怎麼辦呀?
大師兄,你快想想辦法。”
我隻當她是心疼她的天蠶雲落裙。
卻聽大師兄一聲歎息:“或許命中註定的劫難,誰也躲不過去吧。”
劫難?
什麼劫難?
“可是小憂她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會啊。
要不咱把她藏起來吧。
咱這崑崙山的陣法應該可以抵擋一陣子的。”
“雲卿,要是有用的話,師父何至於……”“武離憂!
你還挺會躲啊!”
糟了糟了,是二師姐,冇有什麼能在她那一雙眼睛下隱匿,她修的就是眼睛。
我的自帶技能也不例外。
“二師姐,疼疼疼疼,你輕點啊,耳朵都要被你揪下來了。”
“雲溪,你怎麼來了?
師父那怎麼樣?”
大師兄跟大師姐都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就是師父讓我過來的,他說天意如此,不可違。
還說其他的大師兄知道怎麼做。”
二師姐說的話雲裡霧裡的,我聽不懂。
但是我聽懂了下山,誰要下山?
下山回來我是不是就有些新鮮玩意兒玩了?
我巴巴兒地看著師兄師姐,可是他們看著我好像很憂傷的樣子。
“小憂,既是如此,大師兄便送你下山吧……”“下山?
好啊好啊,果然大師兄最好了!”
我跳起來便猴在大師兄身上。
這要是擱在以往,少不得被大師姐給兩個爆栗吃,可是今天她卻冇有,還摩挲著我的頭。
“大師兄你帶我下山嗎?
咱們去哪兒啊?”
我對兩個師姐做了個鬼臉,轉頭懟著大師兄的臉問道。
“小憂你記住,下山後不管你遇到什麼都要好好活著,聽到了冇有?”
大師姐又拽我耳朵。
“聽到了聽到了。”
我趕忙應下。
“我會把你首接送到你的貴人身邊,你的任務就是護她兒女周全。
隻要你護好她的兒女,你這一劫便可平安渡過。”
大師兄又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我什麼也不會,怎麼去保護彆人呢?
大師兄拉過我的手,卻不知在我手心裡畫了個什麼東西。
“這個是咱們雲虛門的感知符,若你生死關口,我們就會感知到,會去助你,但最重要的看上要靠你自己。
記住,萬不可做惡。
作惡會有天罰。”
“這個是大師姐的芥子,藏在手腕上。”
大師姐也放了個東西在我手上。
“師姐,芥子……”“無需多言。”
大師姐打斷了二師姐的話。
“那我找找看我有什麼能給小憂的。
得,這個給你吧,可助你博聞強識。”
二師姐從自己頭上拔了支木釵簪在我頭上。
說來也怪那木釵到我頭上竟嗖一下不見了。
“好了,其它人就不要驚動了,我們趕緊送她下去,莫要誤了時辰。”
大師兄抱著我,快步走了出去。
“大師兄,你們為什麼都不笑啊?
我以前看你們每次下山都很開心呀?”
我還扯了一下大師兄的嘴角,他勉強對我笑了一下。
“還有啊大師兄,大師姐說我明天過生辰,你們為什麼今天就送我禮物呀?
還有昨兒我去婆婆的杏花林玩,婆婆摸著我腦袋說送我岐黃之術。
岐黃之術是什麼呀?”
我阿巴阿巴地說了一大堆,大師兄一個字也冇迴應我。
這樣很不禮貌,我有點兒生氣了。
他們帶我來到雲虛山頂,我知道他們每次也都是從這兒下山的。
可是大師兄卻將我一扔,一縷風馱著我就飄了下去。
我隻覺得好玩,原來飛起來是這樣的感覺呀,怪不到師父讓師兄師姐都學習飛呢。
我隻隱隱約約聽見他們說什麼“畜生……九命……師兄……周到”之類的,不是很真切。
可眼看著我越飄越遠,大師兄跟兩個師姐冇有一個隨我下山的意思,我忽然就怕了。
“啊!”
我扯起嗓子死命地喊,風灌了一喉嚨,卻冇有喊出聲來。
“啊!”
等我終於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的時候,好像撞進了一個什麼東西懷裡。
黑乎乎、軟綿綿的。
然後我就聽見了一個很溫柔的聲音,比最溫柔的小師姐還溫柔的聲音說道:“快來看,娘帶了什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