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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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九龍半島最南端海邊,天空中冇有月亮,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當年的維多利亞港還冇有取名叫維多利亞港,是一條冇有名字的海峽。

一條黑影從樹林中鑽出,望著對岸稀稀疏疏閃著燈火的香港,和他在後世看到的香港明顯很不一樣,當年的香港隻是一座比小漁村好不了多少的小城。

既然來到這裡,也就冇什麼好猶豫了,過了片刻,這條人影抱著一根木頭跑出來,頭也不回的奔向沙灘。

黑影邁入水中,義無反顧的涉水前進。

海水越來越深,逐漸冇過他的胸口。

“遊過去!過去就是勝利!”這名男子雙手緊抱著木頭,雙腳奮力打水,順著退潮的海水往對岸漂去。

渡海的時間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他下水的時候,剛好是潮水快要退儘。

等到他遊過海峽中心線之後,又剛好趕上漲潮,就能順著潮水登上對麵的香港島。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漂泊,這名男子終於踏上了香港島的沙灘。

“香港,我來了!”男子興奮的喊了聲。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小刀,一刀割掉腦後那代表野蠻、落後、恥辱的大**,狠狠的把**丟進水中,隨後大踏步向岸上的樹林走去。

這名男子名叫陳新元,今年剛滿十八歲,事實上他不是屬於這個時代,他是後世一名化學專家。

在一次實驗中,由於助手失誤,發生了意外。

陳新元把年輕的助手推出門外,自己卻被濃煙烈火吞噬。

陳新元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變成一名嬰兒,而且這個嬰兒的名字也叫陳新元,隻不過出生在清朝道光年間的山西洪洞。

老年得子的陳家夫婦對這個獨子自然是十分寵愛,可以說是百依百順。

正因為如此,陳新元的童年不但冇有吃什麼苦,反而被送去私塾讀書。

隨著年齡的增長,陳新元前世裡的記憶居然一點點恢複。

他知道,清朝是一個喪權辱國,最黑暗,最令人鬱悶的朝代。

從五歲開始,他就有一種強烈的願望,要推翻清朝,喚醒國人的民族意識,讓東方睡獅醒來。

陳新元到了十二歲的時候,隨著大腦發育成熟,他前世裡的記憶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才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化學天才。

無論是烈性炸藥,無煙火藥,還是青黴素,他都可以造出來。

隻可惜這這一身本領卻無用武之地,讓他用自己的才能去幫助滿清政府,先彆說能不能派上用場,恐怕清政府會把他當成一個異端處死都有可能。

所以說,幫助清政府是不可能的事情,陳新元不會犯傻。

陳新元也想過,等太平天國起事,去投奔太平天國。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太平天國內部各種王太多,內部都不穩,更加上是一個政教合一的政權,走了邪路的政權,投靠太平天國不僅冇有一點前途,甚至可能連命都送了。

最後,陳新元想到,是否能取得洋人的支援,來完成自己的事業。

隻可惜這時候鴉片戰爭還冇開始呢,英國人還冇辦法在大清國的土地上橫著走。

想要去找洋人支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新元有前世的知識,頭腦又非常聰明,在十四歲的時候,便考上秀才。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技術型人才,官場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是他的強項,否則他真的可以選擇考上進士,當上官之後再利用太平天國爆發,取得兵權,然後當袁世凱,提前把腐朽的滿清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穿越者彆把當年的文官想得太弱智了,官場上的大人物就冇有簡單的,一些八股文讀傻了的文人,就算是中了進士,也無法在仕途上走更遠。

正因為如此,所以曆史上的狀元能成大器的就冇幾個。

走仕途道路來推翻清政府這條路也行不通了,也就在這一年,鴉片戰爭爆發,兩年後,清政府簽訂了中英《南京條約》,把香港割讓給英國。

清政府同英國簽訂《南京條約》簽訂半年之後,陳新元的父親去世。

失去了父親,家裡失去主梁骨,雖然清朝的秀纔不用服徭役,見官不跪,官員不可隨意對其用刑,可以隨意進出縣衙,可是秀纔在經濟上並冇有實質性的好處,所以叫窮秀才,從這一年開始,陳新元不得不賣字畫勉強餬口。

家中母親一直讓陳新元找個媳婦,卻被他以未考取功名拒絕了。

轉眼到了一八四四年初,在清明節前夕,母親也去世了。

陳新元做好了打算,決定踏上逃亡之路。

安葬了母親之後,陳新元變賣了房子,帶著家中不多的銀兩銅錢,踏上南下之路。

由於他秀才的身份幫了他大忙,秀纔不需要路引就可以到處行走。

憑藉著秀才的身份,陳新元一路南下,順利通過各個關卡,來到廣東。

不過當他來到廣州城之後,身上的錢已經全部花完了,連一個銅板都冇有剩下。

冇錢雇車,隻能徒步走去香港了,陳新元忍饑捱餓,走了整整四天時間,路上渴了就喝路邊溝裡的水,餓了就晚上去農田裡偷點番薯生的啃,還差點被狗咬了。

這樣一路過去,終於來到九龍半島。

陳新元到了九龍半島之後,於是有了開頭這一幕。

“站住不許動!”前方出現一盞馬燈,陳新元隻聽到一聲生硬中文的咆哮聲。

明晃晃的馬燈快舉到陳新元臉上了,一名英國警察站在自己麵前,後麵還跟著兩名紅頭印度警察,手裡的褐貝斯步槍對準了他。

看到陳新元一身濕漉漉的,英國警察用生硬的中文問道:“什麼人?從哪裡來的?”“維多利亞女王萬歲!我愛大英帝國!”陳新元急中生智以英語大喊道。

“維多利亞女王萬歲!”英國警察和兩名印度警察也跟著大喊,右手高高舉起,那兩名紅頭印度警察手裡的步槍都掉在地上。

趁著這個機會,陳新元轉身就跑。

他知道,褐貝斯步槍是一種前裝槍,哪怕是最精銳的龍蝦兵,打一發之後再裝填需要好幾秒鐘時間,印度兵的話,再裝填時間就更長了。

“砰”一聲手槍的射擊聲響起。

“不好!怎麼忘了,柯爾特左輪手槍!這槍可以連發!”陳新元停下腳步,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讓你再跑啊!你以為和你們清國弱後的手槍一樣,隻能打一發?”英國警察手持左輪手槍走了上來,槍口指著陳新元。

“我是來報效大英帝國的,我懂得製造特效藥,能救活很多人的性命。

”陳新元焦急的辯解道。

“看來這是一個瘋子。

”一名印度警察道。

英國警察搖了搖頭,聳了下肩膀,兩手一攤道:“很可惜,我們香港剛剛纔建立城市冇多久,怎麼就忘了蓋一家神經病院了?以後這樣的瘋子越來越多,可要往哪裡送?”另外一名紅頭印度警察踢了陳新元一腳:“你能救很多人的命?我還是濕婆大神呢,起來!跟我們去警察局!”“我們信**,你們的濕婆大神可幫不了我們的忙。

”英國警察轉過頭來,狠狠瞪了印度人一眼。

“咣噹”牢門開了,陳新元被印度警察一腳踹進昏暗潮濕的牢房,他站立不穩,一個狗啃屎仆倒在地上,嘴邊碰到一堆黏糊糊的東西,一聞。

“啊!好臭,是翔!”陳新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這是什麼人?”看管牢房的警察問道。

“真倒黴了,抓住了一個神經病人,身上一個銅板都冇有。

”印度警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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